晏寒厲對於唐黛的計劃,還是很樂於配合的,只要他把晏寒墨控制在自己身邊,那基本上就杜絕了危險。
安全範圍內的歷練,這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她快速的成長,心裡其實挺高興,這意味着她以後克服危險的能力,越來越強。
在唐黛準備期間,宋嫋嫋也沒閒着,除了應付晏寒墨,她在用力的學潛水,如果晏寒墨的家裡沒有發現,那重點還是在海底。
不得不說,宋嫋嫋的心態有些急了,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依賴晏寒墨,一天見不到就不自在似的,她害怕這樣的變化,一想到以後會和晏寒墨這樣的兇手在一起生活,她就覺得不寒而慄,雖然他看起來是那般溫和無害。
霍成梵的動作很快,沒過兩天他就通知了唐黛。
唐黛安排人在商場守着,然後叫宋嫋嫋約晏寒墨去逛商場。
按唐黛的計劃,宋嫋嫋應該在晏寒墨找到她的時候,順勢提出要求,這樣會放鬆晏寒墨的警惕。
於是在晏寒墨到了宋嫋嫋家,先伺候她喝了果汁,然後兩人出去逛街。
晏寒墨問她:“怎麼突然想起去商場了?”
宋嫋嫋晃着頭說道:“我看網上說,測試一個男人是不是愛這個女人,就要看看他有沒有耐心陪這個女人逛商場。”她看向他笑着說:“你可得好好表現喲!”
晏寒墨勾脣說道:“哪門子的理論?無稽之談。”
宋嫋嫋卻挑起眉說:“不,我覺得這個理論很對啊!你想想嘛,男人一般都不愛逛商場的,他如果有耐心陪着女人,證明一方面是有愛,另一方面就是想多和女人在一起嘛!”
晏寒墨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男人有所圖,又或是對這種遊戲樂在其中呢?”
宋嫋嫋奇怪地轉過頭看向他問:“你怎麼會這樣想?多麼浪漫的一件事讓你想的好有心機,那你對我呢?是哪一種?”
他脣角撩起的弧度更大,突然攬了她的肩,柔聲說:“當然是第一種,寶貝!”
這個稱呼叫宋嫋嫋頓時臉就紅了,她真是招架不住晏寒墨這種突如其來的熱情,似乎要把她給沉溺一般,她立刻別開頭說道:“快到了,看你的表現。”
晏寒墨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他笑了笑,閒適地靠在座椅上,交疊起雙腿,疏懶而又倜儻。
兩人到了商場之後,宋嫋嫋先拉着晏寒墨到女裝部買了一堆的衣服,然後又跑去首飾區買了幾件心儀的首飾,最後才恍然地說:“呀,我買了這麼多,也沒給你買件東西。”
“你總算想起我來了!”晏寒墨一臉的傷心。
宋嫋嫋討好地笑着說:“哪裡的話,走走走,今天我得給你多買些。”
“男人嘛,有幾件就好了。”他去的意思不大。
“誰說的?我看你的衣服都很講究啊,一天一件都沒重樣的。”宋嫋嫋問他。
晏寒墨這位紈絝二少,的確是很講究品味的,他的衣服沒有什麼太花哨的,但是細節之處都有不同。
比如說襯衫,同樣是白襯衫,就有很多件不同款式的,可見他對自己衣着品味的要求。
“你觀察的還挺仔細!”晏寒墨看着她,說的意味深長。
“當然了,你不是一般人嘛!”宋嫋嫋說的含糊,她心裡想的是,你是我要解決的人。
“我的榮幸!”晏寒墨微微地勾起了脣。
在宋嫋嫋的堅持下,兩人去了男裝部,宋嫋嫋先是在不同的店面裡讓他試了衣服,然後給他買了,這纔到了唐黛安排的店裡。
宋嫋嫋的心裡其實緊張極了,她在架子上挑挑撿撿,終於看到了一套風格與晏寒墨相近的西裝。
她舉起來說道:“你看這套西裝很別緻吧,領子是這樣的!”
“這個我有了!”晏寒墨輕描淡寫地說。
“是嗎?我沒見你穿過呢!”宋嫋嫋有些遺憾地把衣服放下。
晏寒墨勾脣,“下次穿給你看。”
她又開始翻找,又找出一套來,說道:“這套你不能也有了吧!”
“這套是沒有,但有相近的款式。”晏寒墨說道。
“衣服太多了也不好,我想給你多買幾套都不行啊!”宋嫋嫋鬱悶地說。
一連幾套,都被晏寒墨以各種理由給PASS掉了,宋嫋嫋的汗都急出來了,如果再沒有可試的衣服,難道這個計劃還沒實施就要被流掉了?
她內心裡是得有多麼的不甘心啊!她還在不斷地翻翻翻!
晏寒墨說她:“你可真執著!”
“哼,我就不信了,什麼衣服你都有類似的。”宋嫋嫋只能用小脾氣來應對了,幸好女人發脾氣是天經地義的。
晏寒墨微微地笑着說:“不然我們換家看看?”
“不,就這家了!”宋嫋嫋繼續“任性”着,她心裡都快哭了,她怎麼就這麼悲催?
晏寒墨也不強求,就在一旁看着,他臉上掛着微笑,看起來是溫和的、寵溺的,如果再細看一下,纔會發現裡面藏着的,是嘲笑。
宋嫋嫋翻出件另類些的衣服,拎着給他看,問他:“怎麼樣?”
“行,我去試試!”他頗爲無奈地說,好像是在哄着女朋友開心一般。
不過怎麼樣,總算是去試衣服了。宋嫋嫋擦把汗,快要累癱了。
晏寒墨從試衣間裡出來,走到宋嫋嫋面前問她:“怎麼樣?”
宋嫋嫋脣角微抽,說他:“還好吧!”
其實他是真不適合這類服裝,看起來有些滑稽。
“還好嗎?”他輕翹脣角,自己照了照鏡子,語氣十分疑惑,他轉過頭看向她,“嗯?”
宋嫋嫋的臉,因爲說謊而紅了,這真是讓人羞憤的事情。
但是爲了拖延時間,她不得不與之周旋,她歪着頭看了看,然後問他:“我覺得有時候嘗試一下新的風格,也不是不好的,你覺得呢?”
這話說的,換風格也要好看才行,可是宋嫋嫋的腦子已經沒有急智了。她才發現到了關鍵時刻,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靠譜,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說裡,主人公的機智,也沒能在她身上體現出來。
這個時候,試衣間裡,竟然從後面,整個門板都被打開了,一個人正拿着專用模具,把晏寒墨衣服裡的鑰匙拿出來,一個個地複製在模具上。
宋嫋嫋心裡算着時間,唐黛說最快也要兩鍾,那自己怎麼也得留出三個鐘的時間。
於是她說道:“那我們看看別的衣服怎麼樣吧,你先別換了,免得一會兒再換衣服。”
“你對這個牌子情有獨鍾?”他問。
“我是看不慣你什麼都有的那副樣子。”她哼道。
他微微地笑,說道:“好吧,聽你的!”
一旁小心伺候着的店長羨慕地說:“宋小姐,二少真寵您!”
宋嫋嫋笑了,瞥他一眼,對店長說:“他是應該的!”
怎麼看來,這都是恩愛的一對,可事實上,又不是這樣,所以說眼見的未必爲實。
宋嫋嫋總算又挑了一套休閒裝,對他說道:“我看你穿這個怎麼樣?”
“行,今天我就當男模了!”他笑着對她說:“還是免費的!”
“快去吧,貧嘴!”宋嫋嫋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
距離他出來,已經五分多鐘的時間了,足夠了吧!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緊張。果真破案這種事,和小說裡的不同,需要超強的心理素質。
她在這場對弈中,逐漸感受到了力不從心。如果不是她還有唐黛這個盟友,她早就被晏寒墨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她不由慶幸自己當時的英明,把唐黛給拽了進來。
晏寒墨走了出來,神色如常,宋嫋嫋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她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幸不辱使命。
接下來的時間,她沒什麼心思再應付晏寒墨,隨意地再轉了幾家店,買了兩套衣服和配件就離開了。
晏寒墨問她:“中午想吃什麼?”
宋嫋嫋說道:“好累,什麼都不想吃,回家睡覺嘍!”
其實她是想趕緊給唐黛打個電話問問得手沒有。
晏寒墨笑,“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沒那個意思,很久沒來逛了嘛,下次我們再約嘍!”宋嫋嫋佯裝輕鬆地說。
好容易把晏寒墨給甩掉,宋嫋嫋躺在牀上立刻給唐黛打電話。
這真是比體力活兒還累啊,簡直就是心力憔悴,讓她都心慌氣短了。
“放心,成功了。”唐黛知道宋嫋嫋急於知道結果,所以一接通電話,她就善解人意地報了喜。
“耶!”宋嫋嫋喜悅之心,難以壓抑,臉上是神飛色舞的表情。
她跟着問:“那我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你還是苦練潛水吧,萬一晏寒墨的房間裡沒有什麼發現,到時候我們還能節省時間。”唐黛說道。
“真的不讓我去看?”宋嫋嫋有些失望地問。
“不行啊,萬一晏寒墨發現了,你就沒退路了,到時候難道要直接和紀銘臣說實話嗎?”唐黛問她。
其實唐黛知道宋嫋嫋要的效果,不是這樣的。宋嫋嫋希望把兇手抓到,給紀銘臣一個震撼的效果。
她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支持宋嫋嫋了。女人爲愛情瘋狂,是很正常的,可是這件事又太危險。
鑰匙做了出來,唐黛馬上找了紀銘臣,商量計劃。
紀銘臣說道:“這次行動就我們兩個人,董奇偉我也不通知了,免得有什麼事牽連到別人,你覺得呢?”
“行,我沒意見。”唐黛說道。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甚至是違法的,可現在的情況,這無疑是個便捷的辦法。
她擅於分析心理,問他:“你的感覺怎麼樣?”
“什麼感覺?”他問。
“那天你說心裡覺得怪怪的。”唐黛提醒。
紀銘臣笑道:“你還記着呢?”
“直覺是你長期培養出的職業敏感性,我只是想分析出我們有沒有遺落的點。”唐黛說道。
紀銘臣搖頭說道:“回去之後我想了想,發現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總不能因爲我的感覺,這事兒就不幹吧!”
“那好吧,你要是再想起什麼,不要因爲活動而忽略,我希望我們的行動是謹慎的。”唐黛說道。
“好,你放心吧!”紀銘臣說道。
兩個人定好了計劃,由晏寒厲拖住晏寒墨。
大公司開會是常有的事,一開就開上幾個小時,那也是正常的。
晏寒厲想找到這樣的機會,太容易了。
他準備了很多工作,要開一個上午的會。
這個上午,晏寒墨只能在公司呆着。
唐黛和紀銘臣到了晏寒墨的家,兩人很輕易地用鑰匙打開了門,輕輕地走了進去。
上次唐黛來這裡,並未進門,所以也沒看到裡面。此刻她看見晏寒厲的客廳,讚歎一句,“是個會享受的人。”
“走吧,我們直接上三樓,先看看那個房間如何?”紀銘臣問她。
她知道他擔心事情有變,所以把事情抓緊做,她沒有意見,和他一起上三樓。她說道:“三樓放個儲藏間本來就是個很奇怪的事,一般來講放雜物的房間都是在一樓或閣樓又或是院子外面,跟主人居住活動的房間擺在一起,不合常理是不是?”
“沒錯,所以一定是有問題的。”紀銘臣篤定地說道。
紀銘臣突然問她:“對了,你怎麼知道晏寒墨的房間情況這麼詳細?還有,你的鑰匙是哪裡來的?”
唐黛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讓人偷來的。”
紀銘臣犀利的目光看向她,“唐黛,你在騙我,你有事情瞞着我,還有我什麼不知道的?”
唐黛不能解釋,甚至她什麼都不能說,不能透露一絲一毫。
對於紀銘臣的追問,她有些惱怒,她看向他,目光毫不退讓,理直氣壯地說:“我瞞着你的事情多了。”
能不惱怒嗎?宋嫋嫋冒着危險爲他做了這麼多,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她甚至不能讓他知道。這種憋屈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這種無能爲力,不是她努力就可以解決的。
紀銘臣沒想到她突然會翻臉,他怔了怔。
唐黛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有隱衷,不能說。”
“那你直說好了,我也不會那麼不識趣的。”紀銘臣心眼不小,心中的不快瞬間就沒了。
誰都有不能說的話,比如說他內心裡對宋嫋嫋的苦楚,就不能對唐黛說,那只有他一個人能知道。
唐黛看他沒事,方纔放下心來,說道:“行了,咱們趕緊看看房間裡是什麼吧!”
紀銘臣走到三樓的盡頭,唐黛拿出鑰匙。
“哪把?”紀銘臣問。
“不知道,試下吧!”唐黛說。
“我來,萬一門後面有什麼呢!”紀銘臣拿過她的鑰匙,對她說道:“你站到一邊去。”
唐黛聽話地站在遠處,紀銘臣一把把地試,他很幸運,第三把就是,他輕輕一擰,打開了房門。
他看了唐黛一眼,喉間快速地滑動了幾下。
唐黛衝他點了點頭,他的身子一側,貼到門板上,以防一會兒出現突然情況來不及反應。
他猛地打開房門,自己閒到門邊。
房間沒有什麼機關,是很普通的房間,但是紀銘臣看到房間裡的場面,一時間震驚了,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有情況嗎?”唐黛說着忍不住想要過去。
高坤說道:“少奶奶,我先來。”
他一躍上前,走到門口,也被這景象給震的嚇了一跳。
唐黛急了,唐乙又攔住她說:“我去看看!”
她兩步跑到高坤的身邊,也瞪大眼睛,結巴地說:“小姐,這……”
唐黛再也無法忍受,自己走過去,在人縫中,看到了令她意外的一幕。
曾經想過,晏寒墨的秘密會是什麼,可是她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
此刻,晏寒墨在會議室站起身。
晏寒厲看向他,目光犀利,無聲詢問。
晏寒墨低聲說了一句,“內急。”
晏寒厲看錶,說道:“休息五分鐘。”他站起身,和晏寒墨一起去解決。
他要盯着晏寒墨,可別打電話什麼的。
會議室的高層們都鬆了口氣,這種高壓會議,讓他們難以消受,這是怎麼了?很少開這麼長時間的會,難道公司又要有什麼大行動了嗎?
晏寒墨吹着口哨,看向身邊的晏寒厲幸災樂禍地說:“大哥,原來你也憋得要命啊,那不早點解決,憋壞了怎麼辦?”
晏寒厲瞥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給他的目光就是“你很無聊”。
晏寒墨嘿嘿一笑,說道:“我可是說真的,男人這事兒啊,很重要,你要是不行了,沒女人肯跟你,你一輩子都完了。”
“閉嘴!”晏寒厲解決完了,拉上褲鏈,淡淡地瞥他一眼說:“這麼長時間,我看你纔不行。”
晏寒墨脣角一抽,立刻解決完了,身子一挺,手拉上褲鏈,似乎在證明自己沒有問題,很健康,他不滿地說道:“大哥,要不是顧及你的會不能打斷,我至於憋到現在?”
晏寒厲走到水池旁洗手,沒理他。
晏寒墨又“呀”了一聲,說道:“大哥,我想上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