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森回去後,照舊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雷東和三兒早已經習以爲常,兩個人都沒什麼辦法,只能無聲地嘆氣。
與此同時,別墅內,病好的靳莫語無聊地在準備做一些小點心。
這些她都是在國外的時候跟一個麪包房的師傅學的,那時候她學習之餘沒什麼事做,剛好看到一個麪包房在招收鐘點工,那時候她雖然不缺錢,可是身邊很孤單,她的脾氣算不得多好,身邊沒什麼知心的朋友。
學了兩個月,她的手藝說不上多好,但也不難入口。
自從她病好以後,她就在這個別墅裡住下了。
她觀察過,這附近依山傍水,環境倒是很不錯,就是四周除了這棟別墅,別的什麼建築物都沒有,人煙稀少。她猜測,這棟別墅應該是獨棟的而且離市區很遠,這裡唯一一條出去的路只有大門前面那條,但是外面有四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看守着,想逃出去幾乎不可能。
這裡除了她,只有周阿姨在。
周阿姨負責她的吃食,以及打掃衛生。偶爾她能陪着她說說話,因爲這裡連網絡都沒有,電視和電話也都是擺設,就連周阿姨也說,她在進來這裡之後,手機就被收走了。
所以,她們現在對外界一無所知。
她也沒辦法聯繫到別人。
不過她一刻也沒放棄逃跑的打算,這幾天她已經把這裡的一切都打探清楚了。
前面那四個看門的,白天的時候四人一起看守,到了晚上,就會兩個人輪流看守。他們有一輛車,車鑰匙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每隔三天,會有一輛供給的車過來送東西,大部分都是日用品以及吃食。
送東西來的是一箇中年大叔,她見過幾次,應該不是他們的人,而是他們訂東西的那家店老闆。
就在昨天,那個中年大叔又來了,她之前託他買了一點東西帶過來,今天剛好可以用上。
小點心在烤箱裡烘烤之後,清香酥脆,看起來就很美味。
周阿姨在一旁看着羨慕地道:“沒想到你這樣年輕的姑娘還有這個手藝,是特意去學的吧?”
“也沒有特意學,就是無聊吧。”
“是不是……爲了抓住那位的心?”
周阿姨一直把她當成是男人在外面包養的小三,雖然她沒輕視的意思,但是靳莫語聽了就是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她更懶得解釋,而且解釋起來也很麻煩。
她捻起一塊小點心遞給她,“周阿姨,你幫我嚐嚐看,這個味道如何?”
周阿姨欣然接過去,吃了一口,驚喜地道:“嗯,好吃。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靳莫語很大方地道:“要是好吃你就多吃點,反正這裡也沒旁人,我做了那麼多,不吃也浪費。”
“嗯,好。”
靳莫語說着,又把那些點心夾起來放在托盤裡,周阿姨問:“你這是做什麼?”
“反正又沒別人,我給他們送過去一點。”
周阿姨想想也是,也就沒攔着。
靳莫語端着那盤點心到了門口,兩個男人見到她,明顯精神緊張起來,靳莫語淡淡地一笑,“兩位大哥,你們在這裡也挺辛苦的,我做了一點餅乾,給你們嚐嚐。”
兩個男人一臉冷肅,並不理她。
靳莫語也沒指望他們搭理自己,她笑道:“怎麼了?你們怕我在這裡面下毒啊?”
兩個男人還是不理她。
“算了,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們不吃我自己吃。”說着,她拿起一塊餅乾塞進嘴裡,轉身回去了。
兩個男人等她走了,明顯鬆了一口氣。
靳莫語眼角餘光看過,不由得輕勾脣角。
她把那些餅乾還有其他小點心都放在廚房,隨後就上樓去洗漱睡覺了。
到了半夜,靳莫語倏地睜開了雙眼。
她悄悄起身下牀,藉着窗外的月光,她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下了樓。
整棟別墅安靜極了,四周隱約有夜風輕輕地刮來。
她赤着腳,慢慢從樓梯走下去。
到了大門口,她看到兩個男人已經斜靠在門邊睡着了。
她勾起脣角,露出幾分得意的笑。
她就知道這夥人得上當。
其實她之前做的那些餅乾和點心有些沒問題,有些有問題。當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哪些有問題的。她這幾天觀察下來,發現這幾個男人在夜裡的時候都有吃宵夜的習慣。尤其是管車鑰匙的那個男人,他每晚必定要在廚房掃蕩一下。對於愛吃的人來說,看到放在廚房的那些小點心和餅乾,不可能不碰一下。她之前故意在他們面前吃下去那些餅乾,就是放低了他們的警惕心。至於周阿姨吃的那些,當然也是有問題,現在恐怕睡得正香。
靳莫語不敢久留,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那個管車鑰匙的男人身邊,她知道他的車鑰匙就別在褲腰帶上,她悄悄伸出手指,屏氣凝神地想把那把車鑰匙取下來。
她逃跑的機會其實只有一次,因爲還有兩個男人在睡覺,一旦把他們驚醒,她再想跑就難了。
好不容易取下了車鑰匙,她激動得連忙後退,因爲蹲下身的緣故,她的腿不知不覺都麻了,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她連忙捂着嘴,阻止自己過於驚呼出聲,後退幾步,轉身就跑。
車子就停在別墅前,她解鎖,上車,打火,加油門,一氣呵成。
等到車子離開這裡時,她心底徹底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動靜聲在這樣的深夜裡是不可能掩蓋的,那兩個睡着的男人很快驚醒,只是當他們趕出來的時候,靳莫語已經開車出了別墅。
那兩個男人氣憤地咒罵了一聲,連忙臉色沉肅地打電話……
……
酒店內,雷東接到電話,臉色刷地一下變了,“……你們都他媽幹什麼吃的?!”
三兒被驚了一下,“東哥,什麼事兒?”
雷東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皺緊眉道:“那位靳家大小姐,跑了。”
“什麼?”三兒也一臉震驚,“東哥,這事兒……要不要告訴老闆?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
正說這話時,房門突然一下拉開了,池森雙眸冷戾地盯着他們。
很顯然,剛纔的話他都聽到了。
“……”雷東和三兒倆人有些沒臉地垂下眼。
池森大步朝前走去,兩個人一愣,趕緊跟上去。
三兒開車,幾個人很快到了別墅。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夜色沉沉。
別墅內,通火明亮。
那兩個昏睡的男人也被弄醒了,正一臉恐懼地等着池森的處罰。
池森上樓看了一眼靳莫語的房間,隨即又讓人把周阿姨弄醒,冷颼颼的視線盯得周阿姨渾身都發軟,她撲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地訴說自己的無辜。
池森沒耐心聽下去,讓人把她送走了。
他面色沉凝如冰,心底估算着那個女人已經走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如果她要是回到了市區,再想把她帶回來幾乎不可能了,而且這件事她一定會跟靳家告狀,到時候麻煩一堆……
但是有一點,這別墅通往市區的路只有一條,剛纔他們上來時一路上都沒有迎到她,說明她很有可能沒有朝市區而去,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思緒一頓,隨即冷着臉上了車。
雷東和三兒連忙要跟過去,他目光一掃,冷道:“你們倆留在這裡等消息,我去附近轉轉。”
這棟別墅在郊區的山區,周圍有不少小道,這深更半夜的視線不好,如果那個女人沒有朝市區去,很有可能在這附近迷了路。
池森方向盤一打,沿路追了過去。
……
靳莫語悲慘地坐在地上,望着四周昏黑陌生的地方,忍不住悲從心中來。
她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被人綁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罷了,偏偏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出逃,她還被自己埋坑裡了!
剛纔她開着車往下衝,這邊的地貌她不熟悉,夜裡視線也非常不好,她心中又擔心被那些男人追上來,因而一個稍未注意,車子往前衝了過去,掉進了路邊的河溝裡。
說起來她命還算大,車子沒有翻,她繫着安全帶,只是車頭撞凹了形狀,車也發動不了了。她的腿被別在了駕駛室,她想下車去看看情況,用力拉扯的時候,身體受慣性下,從車子跌落下來,摔得滿身是泥不說,她的腿也好像摔斷了,痛得要命!
她好不容易扶着車身站起來,可是四下寂靜無人,又是大半夜的,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眼下這情形,她連喊救命都懶得開口了,蹣跚着走了幾步,她隨意地坐在一塊半溼的土地上,內心一陣悲傷和淒涼。
她失蹤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家裡人有沒有在找她?想到父母,她不由得更加想念他們。
夜風清冷地吹來,她坐在河邊,身上也有點溼了,只覺得格外冷凜。
說起來,這一切都要怪池森那個神經病!要不是他,她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靳莫語剛剛大病初癒,這一下受驚又受冷風吹的,不一會兒,她忍不住冷得打起噴嚏,渾身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又有點發燒的症狀了。
她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天亮,也不知道這個鬼地方還有沒有人能發現她,難道她就要這樣命喪於此嗎?
越想越難過,她的眼淚忍不住悄悄滴落下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有一道強光照射過來,她受不了地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很快,她驚喜地踉蹌着站起身,揮手大喊:“救命!救命啊!這裡有人——”
那道強光越來越近,終於,她看到了有輛車正朝這邊過來,沒過多久,那輛車停了下來。
池森從車內下來,車燈照得四周明亮許多,他站在路邊,望着不遠處河溝下的女人,薄脣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靳莫語在看到他的身影后,原本的驚喜都變成了驚嚇和慌張。她連忙往後退,可惜她忘了她的腿受了傷,啪地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她齜牙咧嘴,感覺骨頭都要裂開了似的。
池森一下子跳了下去,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發出呵地一聲冷笑,“你是我見過的,最狼狽的失敗者!”
他毫不留情的譏諷讓靳莫語原本就對他恨之入骨的心情又添了幾分恨意,她兇惡地盯着他,看到他的樣子就討厭至極,忍不住“呸”了一聲,啐了他一臉。
“……”池森身體一震!
他本來就有嚴重的潔癖,而她竟敢這麼辱他,他目光一厲,一伸手就跟拎起小雞仔似的拎着她衣領,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雙腳離地。
他的眼神陰寒而恐怖,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冷得讓人發抖,“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很好,靳莫語。”
靳莫語嚇壞了,目露驚恐地掙扎着,可她也有幾分骨氣和傲性,即使是怕得要死,她也緊緊咬着脣沒有張口求饒,一雙黑眸,露出幾分不屑,幾分挑釁。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則的話,我肯定還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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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CP就是相殺,沒有相愛(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