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笑擡頭一看,嘴角勾起的笑意加深。
楊芳和施妙妙已經扭打到一起了,門推開的聲音傳來,她們倆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施妙妙無意中看到了那道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她整個人狠狠一愣,停了動作。
楊芳又趁機撓了她幾下,施妙妙頓時委屈地哭出聲來,“芳芳,你何必要這個樣子?你看,靳總都來了,要是你承認了,靳總大人大量,說不定不會跟你計較的。”
楊芳聽了她的話,神情一愣,她扭過頭,這纔看到一臉陰沉冷酷的靳莫寒。
剛纔他已經聽到這兩個女人的話了,事情看來還真的跟冉笑預料的差不多。
靳莫寒走到冉笑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大手在她的肩膀上輕拍了拍。隨即他目光銳利地射向楊芳和施妙妙兩個人,“你們倆把話給我說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還是你們倆一起做的?”
楊芳連忙指着施妙妙,一臉憤怒地道:“靳總,都是她,是她指使我那麼做的!”到了這個時候,楊芳也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隱瞞了,所以她索性直接承認了,她心底現在最氣憤的是施妙妙的反咬一口,她就算被攆走,也要拉着施妙妙墊背。
施妙妙眨巴眨巴淚眼,不甘示弱地說,“芳芳,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我跟冉秘書無冤無仇,我爲什麼要指使你害她?”
“你自己喜歡靳總,想爬上他的牀!你當然嫉妒冉笑了!”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底最清楚!施妙妙,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綠茶婊!枉我對你還……”
“夠了。都給我閉嘴!”靳莫寒早聽不下去了,“我不管你們倆誰是誰非,這件事,總跑不了是你們倆做的。從明天開始,你們誰都不用去上班了!給我滾!”
楊芳和施妙妙都愣了一下。
其實這個結果楊芳也預料到了,可還是不甘心啊!
這個工作是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靠着能力爬上來的,這是她在親朋好友們面前的驕傲,也是她父母一直引以爲豪的事,她還得供弟弟讀大學。可是這下被辭退後,她以後哪怕再想找個這樣的好工作都難了。
施妙妙就更加不甘心了,她還想得到靳莫寒呢。怎麼可能就這樣被辭退?
所以兩個女人幾乎同時搖搖頭,神色震驚。
楊芳一臉悔恨地哭訴道:“靳總,我求你了,您別辭退我,我的工作能力你是認可的。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再犯了……”
她說了很多,可是靳莫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施妙妙可不像她,她道:“靳總,這件事我真的是無辜的,我知道我也有錯,但是請您看在我只是一時心軟犯了糊塗,請你原諒我吧。就算您不原諒,哪怕是把我調往別的部門,我也心甘情願。請您不要辭退我可以嗎?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靳莫寒聽得頭都大了,他不耐煩地蹙起了眉,看向一旁的冉笑。
冉笑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件事到現在,楊芳和施妙妙兩個人各執一詞,靳莫寒這種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顯然讓她們倆都不服氣。而且冉笑也看得出來,施妙妙還抱着僥倖心理,以爲可以全身而退。
像這樣的女人,絕不能給她機會!
正這麼想着。靳莫寒突然道:“這事你們找冉秘書,讓她來斷,我先去休息。”
說着他衝冉笑使了一個眼色。
冉笑眉頭皺起來,睇了他一眼:你讓我怎麼斷?
靳莫寒輕輕挑眉,示意她想怎麼斷就怎麼斷。
靳莫寒出去後,冉笑微微一笑,道:“楊秘書,施秘書,靳總說這事交給我了,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我已經聽出來了,你們倆這是各執一詞。不過其中一個肯定是真的,另外一個是在說謊是不是?”
楊芳連忙點頭,“對對。是她在說謊!”她指着施妙妙。
施妙妙咬了咬脣,“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不肯相信,但我的視頻總是最有力的證據吧?”
冉笑點下頭,“沒錯。施秘書的視頻總是做不了假的。楊秘書,你還有什麼理由反駁麼?”
“我,我……”楊芳臉色一下蒼白,說不出別的話來,“可是那個藥真的是施妙妙給我的啊!”
冉笑微微勾脣,“好啊,你說是她給你的,證據呢?”
“……”哪還有什麼證據?楊芳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好了。既然這樣,那也只能……”
楊芳不由得氣憤地大罵:“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糊塗!施妙妙喜歡靳總,她想爬上他的牀啊。你怎麼還幫着她?!”
冉笑不由得沉下臉來,“楊秘書,沒證據的話不能亂說,這點道理你還不懂麼?”她目光隨即盯着施妙妙,嫣然笑問,“施秘書,你說楊秘書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對靳總有非分之想?”
施妙妙:“……”
她一瞬間臉色突變,有些啞口無言。
如果承認了。她剛纔說的那些顯然就是謊話了。
可,如果不承認,那她以後,就再也沒有可能跟靳莫寒扯上關係了。
思緒微轉,她睨了一眼冉笑。
冉笑面上帶笑,神情無辜。也看不出來她此時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裝的。
施妙妙心底氣憤不已,權衡利弊後,事到如今,她只有否認了,纔是對自己最有利。只要她還能留在公司上班,以後總有機會把握的,不是嗎?
想到這,她輕輕搖頭,一臉無辜道:“冉秘書,這怎麼可能呢!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再說,全公司都知道你跟靳總的關係,我哪敢插足當小三?這事我連想都不敢想。”
楊芳受不了地道:“施妙妙,你太不要臉了!”
施妙妙沒理她,這時,冉笑道:“既然這樣,那這事我看也簡單。靳總受這兩天苦,他生氣說要辭退你們也情有可原。不過說到底,這事你們都有責任,再說,你們針對的人也是我。這樣吧,我這裡讓人準備了兩瓶酒,其中一瓶裝了大劑量瀉藥,你們倆自己選,誰敢喝了,我就讓靳總把她留下。不敢喝的,看在大家同事一場的份上,下週一自己主動遞辭職報告,好歹不是被攆走的,以後找工作也方便些。不管你們倆誰針對我,這件事,我也都不追究了,如何?”
她說完,淡笑地睨着她們倆。
冉笑打了一個響指,很快,有服務員端着兩瓶啤酒過來了。
楊芳和施妙妙一臉震驚,她們看了看酒,又看看冉笑。
冉笑輕輕挑眉,“選吧。”
楊芳和施妙妙到了這步,兩個人都沒有機會選擇了。
她們都想留下來,這機率又是一半。
兩人都抱着僥倖心理,各自拿了一瓶啤酒喝下。
冉笑微微笑着,神色淡定的很。
楊芳和施妙妙兩個人喝下酒後,都面色微鬆。
至少可以留在公司了。
沒過一會,兩個人卻都覺得肚子開始痛了起來。
又過了幾分鐘,兩個人都忍不住了,爭搶着出門去找衛生間。
冉笑看着她們的那副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過多久,楊芳和施妙妙都從衛生間回來了。
她們一回來就滿臉憤怒地質問:“你不是說只有一瓶啤酒裡有藥麼?爲什麼我們倆都喝了?”
冉笑勾脣一笑,“我這是做好事啊,你們倆心腸都太黑,這是給你們好好清理清理呢。”
楊芳和施妙妙氣的臉色煞白。
這時她們才反應過來,她們這是被冉笑耍了。
“冉笑,你太過份了!”
“過份嗎?兵不厭詐。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楊芳捂着肚子,她又痛又難受,咬着牙說:“要害你的人是施妙妙,你……”
施妙妙不甘地說:“害你的人是楊芳!這事跟我沒關係!”
冉笑淡淡地打斷,“行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倆誰也不用推讓。依我看,你們倆誰都不是無辜的,一個出主意提供藥,一個下藥,配合的挺好嘛。幹嘛要互相撕破臉呢?多難看啊。”
“你……”
楊芳和施妙妙都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們倆此時肚子痛得厲害,可是剛纔在衛生間裡已經拉空了。
施妙妙冷哼聲,“那你剛纔說的話呢?也是不算的吧?”
冉笑道:“當然算啊,你們倆都喝了酒,那就都留在公司裡吧。”
聞言,楊芳和施妙妙眼裡飄過一抹喜色。
只要能留下,那就什麼都不怕了。
冉笑微笑說:“公司裡的清潔阿姨最近要請假。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我看你們倆這麼喜歡跑廁所,不如就你們倆去,怎麼樣?”
“……”
楊芳和施妙妙都震驚了。
隨後她們倆忍不住又爭執起來,一邊說,一邊還順帶說起了冉笑的不是!
施妙妙和楊芳睇了一個眼色,“冉笑,你沒資格這樣對我們,這莫遠集團也不是你家開的。你說讓我們去打掃廁所就行?再說了,我剛纔說過,你沒證據證明我,那我就是清白的,你這種行爲。我可以找律師告你!”
楊芳也知道上當,此時利益驅使,她竟也跟着說道:“對!你根本沒證據!就算有視頻又怎麼樣,你能證明我放的是奶精還是糖精或者別的東西?”
兩個人口徑一下統一了。
都在找冉笑要證據。
正在這時,包廂內另一道隱藏的門打開了。
“我有證據證明!”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冉笑等人都不由得看了過去。
這間包廂與隔壁包廂是相通的,一般人當然是不知道的。
楊芳和施妙妙不由得都震驚地瞪大眼。
走在最前面的,也就是剛纔打開門說話的金茜,她此時目光如炬地盯着楊芳和施妙妙,眼底盡顯冷厲。
她身邊,是一臉因爲震驚而啞然失語的肖曉琴。
在她們身後,靳莫寒,以及另外三個長得各有千秋的男人一起走出來。
這三人分別是韓驍,付景同,以及武皇庭。
見到這陣勢,楊芳和施妙妙兩個人瞬間面無血色了。
金茜一臉冷漠地說:“我可以證明。那天我下班經過茶水間時,親眼見到你們倆鬼鬼祟祟的。至於你們在做什麼,我當時並不知道,以爲你們只是在說話,所以我只看了一眼就離開了。要不是剛纔聽了你們說的話,我也壓根想不起來這件事。”
楊芳和施妙妙互看一眼,一致大聲道:“你胡說!”
金茜眼底冷下來:“我來公司上班十五年,從未胡言亂語過一句。”
說着她轉向靳莫寒,“靳總,我說的句句屬實,問心無愧。”
靳莫寒淡淡點下頭,眸光咻地射向楊芳和施妙妙,“你們倆到了這時候還敢狡辯?看來,不給你們一些懲罰,真當公司的制度都是一張廢紙了?”他說着,根本沒給她們倆說話的機會,“韓驍,這兩個女的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是莫遠的員工了,讓她們從此在我面前消失!膽敢出現一次,就讓她們的事公佈於衆,我倒要看看,哪家公司敢要這樣的員工?”
一旁的韓驍聞言只輕輕點頭,面無表情道:“是,靳總。”
一場好戲,於此落幕。
靳莫寒冷厲而擲地有聲的話,讓楊芳和施妙妙兩個人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兩個人灰溜溜地離開了。相信以後她們再也不會出現了。
冉笑倒是沒想到金茜最後會出來作證,她有些意外地道:“金秘書,謝謝你啊。”
金茜什麼冷淡如初,“冉秘書,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也很謝謝你。”
付景同忍不住道:“好了好了,事情弄清楚了就好。那兩個女人心思這麼惡毒,早就改好好整治了。我剛纔在隔壁聽得都忍不住想衝過去打她們一頓!話說三嫂你也厲害啊,竟然讓她們都喝了藥。”
冉笑微微一笑道:“我都說了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付景同朝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佩服佩服!”
幾個人聊了幾句,金茜淡淡地道:“靳總,韓特助,冉秘書,還有各位,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她要走,一直處於懵逼狀態的肖曉琴也連忙說要走,她從剛纔開始就沒怎麼說話,一個人縮在金茜旁邊,存在感極爲弱。
她很快跟着金茜一起先離開了。
剩下的人也沒逗留多久,很快分別。
靳莫寒身體今天恢復了些,回去的車上,他一手攬着冉笑的肩,嘴角微微勾着,“你剛纔整人的樣子,真是可愛。”
冉笑微微皺眉,眼底卻有笑意,“你這什麼破形容啊?”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冉笑正要說話,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她拿出來一看,臉上的笑容微淡。
是阿森發來的信息。
冉笑忽然間像是被擊中了什麼,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
她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都沒有想起阿森了。
靳莫寒察覺到她的臉色有變,微微蹙眉問:“怎麼了?誰發的信息?”
冉笑連忙收起了手機,微笑道:“沒什麼,又是羣裡的無聊信息。”
靳莫寒眸光微閃,也沒再說什麼。
……
第二天是週六,夏芸早就約好了冉笑要一起逛街,這事靳莫寒自然不好陪着一起去,於是就留在家裡休息。
冉笑自己開了車,夏芸先到的地方。
兩個人碰上面後,一起朝商場裡走。
“芸芸,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要約我逛街了啊?”
“不是馬上要秋天了嗎?我準備買一些換季的衣服穿。”
冉笑看了眼今天的大太陽,“現在剛九月份,秋老虎還厲害着呢。”
“現在買了,等過段時間就能穿了啊,再說,我還想買個禮物呢。”
冉笑聞言不由得促狹一笑,“給誰買禮物啊?”
夏芸臉紅起來,“你別亂猜,是給一個阿姨買禮物。”
冉笑更忍不住逗她了,“我又沒說什麼,你怎麼自己臉紅了?”
“哎呀,我不跟你說了。”
兩個人笑着鬧着,一起來到了商場的女裝樓層。
夏芸看了幾家店,可都是隻看不買,這商場裡的秋裝剛上市,全都不打折,一件最低都要上千,對夏芸來說,有些消費不起。
她不買,冉笑也沒勸着。
夏芸試圖找話題開口:“笑笑,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我沒事啊。”
“我聽說,前幾天你又發病了,大半夜的送去急診,把靳先生和我們主任都嚇到了是嗎?”
冉笑放下手中拿着的上衣,淡淡一笑道:“我沒事,你別擔心。哦對了,幫我也跟你們的主任說一聲。”
冉笑有意說的有些曖昧,夏芸聽了不由得又臉紅起來,差點都忘了正事。
“笑笑,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什麼事,你說。”
“就是下週有一位全國有名的心理專家要來江城,我想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要不要……去找他看看?”
冉笑嘴角邊的笑意微頓,隨即她淡淡道:“不用了,我這病,只要不刺激的話,一般就不會出事的。再說了,我還經常帶着藥呢!”
夏芸是真的很擔心她,“笑笑,你不能一直依賴着藥物是不是?”
冉笑不想再說這件事,她拿起一件長裙,轉移話題地問:“芸芸,你覺得我穿這件好不好看?”
“……”夏芸無奈點點頭。
兩個人逛了大半天,最後,冉笑買了兩件裙子,夏芸則只買了一頂非常好看的帽子。
她說這是送給一位阿姨的禮物。
冉笑不由得好奇地追問:“什麼阿姨?是你媽媽的姐妹嗎?”
夏芸搖搖頭,“不是,是我媽媽碰巧遇到的,就把她帶回家了。”
冉笑吃驚地瞪大眼,“還有這樣的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太直白,她連忙補救:“……哦,我是說,你媽媽人真好,簡直是菩薩心腸。”
夏芸忍不住笑出聲來,由衷地點點頭說:“嗯,你說的沒錯,我媽媽確實是天下最好的媽媽。”
兩個人逛了一上午街,到了十二點多時,就在商場的餐廳坐下吃飯。
點好餐後,夏芸接着道:“那個阿姨很可憐,我媽媽遇到她的時候,她整個人……狀態很不好,非常不好。”說到這,夏芸眼圈都忍不住紅了,“我媽媽帶她去醫院檢查,後來醫生說,她精神和身體都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這麼多年,她一直都住在精神病院裡。”
冉笑聽了,不由得心情微沉,“那她現在呢?人怎麼樣?”
“我媽上次去看她,說是精神好多了,以前她腦子一直都不清醒,就這兩年,才慢慢恢復些。現在能自己有意識地說些話了。你看我買的這個帽子,她最喜歡戴帽子了,越是漂亮的,好看的,她越喜歡。”
冉笑看了一眼夏芸買的那頂帽子,確實非常好看。
她微笑道:“改天有時間,你也帶我去見見你的這位阿姨啊。”
“嗯,當然可以。”
“哦,還有你媽媽。”
“哈哈,那是一定了。”
兩個人分別時都已經下午四點了。
冉笑回到中景豪庭,靳莫寒剛好從樓上的書房出來。
冉笑一下坐在沙發上,一副快累癱的樣子。
她很久都沒有逛街了,這一天逛下來,累並快樂着。
她買的購物袋就放在一旁,靳莫寒走過去,扒拉開看了一眼,一臉不悅地問:“我的呢?”
“什麼你的?”
“你出去逛了一天,就只買了兩件裙子?也沒幫我買東西?”
冉笑斜他一眼,“你要什麼,自然會有專業的設計師幫你訂製,還需要買?”
靳莫寒沉下臉來,“那能一樣嗎?”
“是,確實不一樣。商場裡的東西再好,也沒給你私人獨家訂製的好啊。”
靳莫寒:“……”
跟這女人壓根就說不通什麼!
他氣得不想說話,站起身,扭頭就走了。
冉笑一臉莫名其妙。
……
夏芸到家後,想了想,還是給白司澤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今天的談話失敗。
白司澤微微沉吟,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辦公室內,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叩,隨即他給靳莫寒打了一個電話。
原本他是想事情確定了再告訴他,這下看來,冉笑自己想治療的意願幾乎是不可能了。
靳莫寒的手機在樓上書房,他剛好推開門的時候,聽到手機響。
拿起看了一眼,他接通。
“喂,老二,什麼事?”
“老三,告訴你一件事……”
……
冉笑在樓下呆了一會,準備上樓去休息一下。剛好走到樓梯轉角處,靳莫寒從樓上下來,兩個人面對面相遇。
靳莫寒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冉笑。
冉笑不禁失笑,“你幹嘛啊?怎麼神情這麼嚴肅?”
“你跟我來。”
靳莫寒忽然一把抓住了冉笑的手,拉着她去了書房。
冉笑不知所以,靳莫寒一把把她按在了書桌邊的皮椅坐下,他就站在椅子身後,高大的身體微彎,伸手在電腦裡輸入一個名字,接着點搜索。
冉笑回頭看他一眼,“你在幹嘛啊?代昕城是誰?”
靳莫寒擡了擡下巴,“你自己看。”
冉笑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
此時,那上面已經出現了“代昕城”這個人物的百度資料。
冉笑看到上面寫着“全國著名心理醫生”,“醫學心理學教授”等等字樣。
她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神色慢慢淡下來。
靳莫寒一把轉過椅子,讓她可以直接面對自己,他微微蹲下身,與她的視線平行下來道:“冉笑,老二說,你的病是一種心理原因導致的,你知道你吃的那種藥,它只能緩解你發作時的心跳加快,情緒失控等狀況,卻治療不了你的病,而是這種藥物只能讓你越來越依賴它,難道你以後,都只想這樣度過嗎?”
冉笑:“……”
靳莫寒的聲音無比溫柔下來,“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吃的這種藥,是孕婦禁用的。如果你一直依賴它,那你以後……也不能有孩子了。”
冉笑眼底平靜而冷淡,她很少這個樣子,她說,“靳莫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不能有孩子而已。”
“可是我想要。”
“……”冉笑吃驚地望着他。
靳莫寒不由得抓起她的手,遞到脣邊親吻:“我想要孩子,要你給我生的孩子……”
冉笑完全一副愣住了的樣子,她搖下頭,喃喃道:“靳莫寒,你瘋了。”
靳莫寒一笑,“不,我纔沒瘋。冉笑,我是說真的,我說過我不會再放手了,那我們以後,肯定要結婚的,結了婚,自然就會有孩子……你想想,孩子多可愛啊,是你和我一起生的孩子。”
“不!”冉笑突然站起身。
她神色驚恐而慌亂,靳莫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已經逃也似的回到了臥房。
砰地一聲,她鎖上了房門。
靳莫寒追過去,伸手擰了擰門把,打不開。
他拍了拍門,“冉笑!冉笑!你開門。”
冉笑沒給他迴應,屋內什麼動靜都沒有。
過了會,他放棄去拿鑰匙開房門的打算。
他不知道冉笑經歷過什麼,也許這些事,她還需要時間。
這一夜,靳莫寒是在客房睡的。
第二天,早上八點。
靳莫寒再次敲了敲主臥的門,“冉笑,你在裡面嗎?”
他敲了一會,沒有迴應,他正準備放棄的時候,房門一下打開了。
他微微一愣,冉笑已經神態自若地笑了下,道:“敲門幹嘛啊,又沒鎖。”
靳莫寒:“……”
兩人一道下樓,去餐廳吃早餐。
靳莫寒自己看了眼冉笑,發現她神態如常,昨晚的那幅樣子似乎都不存在一樣。
他心下不由得疑惑起來,“冉笑,你還好吧?”
冉笑吃了兩口麪包,淡淡點頭。
兩個人再次沉默下來。
吃過早飯後,冉笑主動道:“靳莫寒,以後不用給我找什麼心理醫生,我自己的事我很清楚。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
靳莫寒靜靜地盯着她,不知爲什麼,他突然有點心慌。
冉笑眸光平靜,“上一次阿森走的時候,我已經答應他,等他回來,我就會跟他結婚。所以,我跟你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
靳莫寒:“……”
一瞬間,他感覺他的心都掉進了冰冷的海水裡一樣。
冉笑說完也沒多做停留,她直接拿過自己的手包,出門了。
冉笑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她沒什麼地方可去,可是又不想回去面對靳莫寒,只能在外面亂轉。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她纔回到中景豪庭。
進了家門,冉笑看到張姐,她問她:“靳先生呢?”
張姐說:“冉小姐,靳先生早上不知道怎麼了,臉色有些嚇人,後來我聽見他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收拾行李出門了。”
冉笑微微一驚,“收拾行李了?”
“是啊。”
冉笑沒再問什麼,轉身上樓了。
這之後,靳莫寒一個星期都沒有再回來。
冉笑和阿飛去做了鑑定,只不過這個鑑定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他們倆從鑑定機構出來,阿飛看冉笑臉色不是很好,不由得問:“你怎麼了?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冉笑搖搖頭,笑了下,“走吧,姐請你去吃東西。”
阿飛:“……”
冉笑回過頭催他,“愣住幹嘛?快來啊。”
阿飛:“哦。”
兩個人找了一家餐廳坐下來,阿飛瞅了好幾眼冉笑,然後忍不住說道:“你就那麼肯定你是我姐啊?”
冉笑心情不太好,她敲了他一下,“吃飯。”
阿飛也不明白爲什麼,只要冉笑一這樣,他就乖乖老實下來。
過了會,阿飛道:“對了,曹家瑞已經被學校退學了。”
冉笑微微擡眉。
那件事之後,曹家瑞也被抓起來了,只不過他也沒犯什麼大事,說起來也是被萬惠英脅迫的,所以只在拘留所裡關押了十五天後就出來了。
但是他的事在學校裡還是造成了一小部分影響,按說他這種行爲,不至於被退學,頂多是給一個大處分,這個退學,看樣子是有人給校方施加了壓力。
冉笑想到了“有人”有可能是誰,頓時心情更不好了。
她淡淡地問:“那他什麼反應啊?”
“還能什麼反應啊?聽說去校方大鬧了一通,不過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沒鬧了,灰溜溜地提着行李走了。”
冉笑沒再多問什麼,兩個人吃完飯後就分別了。
------題外話------
哎,靳三,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