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女人要給自己出口氣,也只能搞些小動作了。反正我是個女人,不是君子,不是淑女,而是粗俗女人,何況我老公還是個被你鄙視爲窩囊廢,被你那個兇悍老鷹的未婚妻追着直躲的小可憐,我這個女人就算不要臉一點,也好過你那個什麼都做的未婚妻。”
“凌梓玟,爲什麼你非要做一個壞女人,不做一個好女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打擊人?你把我未婚妻毀了,我還想着你還不錯,那樣我可以把你當了夢中情人的,可你卻自甘墮落,非要好好的女人不做,去做什麼粗俗偷襲的不要臉女人?”宴修瀾忍不住耐心勸着。
“做好女人,然後順着你的好去給你的爛女人送死對不對?我都在勸着我老公別做好人的,我幹嘛蠢地去做好人?反正有秦襄筠那個墊底的在,只要我不去動秦襄筠,就算我揍秦襄筠的老公也不會墊底。至於你,我看你一定是被我揍了卻不能反擊,你心裡窩火,這才那樣說的。”
“你不是襄筠,如果惹毛了我,我一樣會不客氣。”宴修瀾板着臉警告着。
“我確實不是秦襄筠,秦襄筠是你的未婚妻,一個你可以爲之捨命的女人。不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這事你不會得了老年癡呆健忘了吧?”
“再者我還是孕婦,你的未婚妻要打掉我的孩子,你居然只是看着不管。你怕施浩南,不理會施浩南的事情,這個可以理解。可是秦襄筠是你的未婚妻,你卻沒管好你未婚妻,一再縱容她搶我男人,所以你給我偷襲是應該。”
“你當然可以要反擊,你不會是想要學着你那個未婚妻打我這個孕婦,你把我孩子打掉了,然後讓你的未婚妻給我老公下種?之前你可是說,你雖然算不上什麼好男人,可到底是人,不是三條腿的雄性動物,你要那樣做了,你說你是人嗎?”
“所以嘛,就算我不是你救命恩人,你也活該給我打。誰讓我是孕婦的?你一個男人打孕婦,那隻會顯得你不僅比秦襄筠差勁,甚至你還豬狗不如。”
宴修瀾聽着這話氣得半死,惱怒的緊緊捏着要擺脫他掌控的秦襄筠的肩膀怒道:“凌梓玟,你別一再得寸進尺,打完人還要理直氣壯地辱罵人,難怪襄筠恨不得毀了你,你壞就壞在你的嘴巴上。”
“不錯,你還會動怒,還有點人性。”凌梓玟看着惱怒的宴修瀾點頭說着。
“你這是什麼意思?”宴修瀾目光變得森冷起來。
凌梓玟看着眼前變色的宴修瀾,仔細打量着他而後問着:“宴修瀾,你知不知道之前你給我穿上衣服的事情讓我想起什麼嗎?”
“想起什麼?不會又是你的初戀?”宴修瀾諷刺地問着。“你初戀也給你那樣穿衣服了?”
“你那個舉動絕不會讓我想起我的初戀,不過卻讓我想起另一個人。”凌梓玟依然仔細觀察着宴修瀾的神情,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最初自己感受到的某個畫面。
“另一個人?難道說是你的另一個情人?看來你的男人還真不少啊,幸虧我沒找你,不然我戴了帽子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宴修瀾繼續冷嘲熱諷着。
“對,就是這個樣子。”凌梓玟指着宴修瀾的神情立刻說着。
“什麼樣子?”宴修瀾警覺地看着凌梓玟。
“剛纔你諷刺我的樣子,冷酷無情。”凌梓玟立刻說着。
“你不會指望我對你有情吧?哈哈,真可笑,你一邊標榜你有多好,一邊卻對別的男人眉目傳情,要別的男人對你有情,你比起我未婚妻也不遑多讓。”宴修瀾放肆地笑着。
“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像什麼人嗎?”凌梓玟鎮定地看着宴修瀾微笑。
“誰?你愛的哪個人?是老情人還是小情人?”宴修瀾眯着眼睛看着凌梓玟。
“我記得那會我不讓你給我扣釦子,於是你就從最下一個釦子往上扣時的感覺,一開始我第一個感覺是珍藏,但是當你越往上的時候,我的感覺越不對,當你的眼神看着我時,你的神情一如現在你冷酷無情。”
”等到你給我穿上黑色衣服拉上拉鍊看着我時,我忽然覺得我是一個死人。而你就像一個收屍體的人看了最後一眼,而後冷漠地把人收了的感覺。一如你現在,你沒把我當活人看,而是一個即將被你收了的人一樣。”
“你說什麼?我像什麼?”宴修瀾不解地看着凌梓玟。
“和死人打交道的人,在你面前的我,只是一個即將被你收拾了的活死人。”凌梓玟再一次說着。
“凌梓玟,你別亂說,我不介意你說我像你的初戀,可你也別胡亂把你不喜歡的東西硬套在我頭上。”宴修瀾皺眉說着。
凌梓玟的目光有力地看着宴修瀾:“你在害怕了。”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害怕了,我雖然討厭你,可也不至於要你死。我當初做那一切,也不過是按着你的要求去做,我沒你想的那樣複雜。”宴修瀾再一次不安地說着。
“所以我說你還有人性,因爲有人性的人才會動怒,會害怕,也只有有人性的人才會對人憐惜,不會輕易傷害人。而那種沒人性的只會把人看成活死人。”凌梓玟毫不放鬆地看着宴修瀾。“因此你只是像,而不是是。”
“我還是不明白你這話。”宴修瀾有些茫然地說着。
“那我還是從你拉上拉鍊,最後冷冷看了我一眼後說起。你還記不記得你那一霎那地感覺?”凌梓玟有些緊張地看着宴修瀾。“你那會是不是想着收了那一切?”
宴修瀾只是沉默不語,手微微鬆動時,秦襄筠立刻掙扎着,宴修瀾用力捏着秦襄筠的胳膊冷冷道:“襄筠,老實點,你不老實我就讓你知道後果。”
“宴修瀾,剛纔你是不是也想到了收了她的性命?”凌梓玟立刻緊張地追問着宴修瀾。
“你怎麼知道?”宴修瀾目光炯炯地看着凌梓玟問。
“你剛纔一霎那的神情和之前的神情有點類似,不過還有差別。可能是收的緣由不同,可結果卻一樣。那就是收。”凌梓玟又提醒着。
宴修瀾只是看着凌梓玟不說話。
“其實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所有人都變得盲目起來,就連樑天明都不例外。事實上樑天明本是最冷靜的人,可是他那時候也迷失了。一開始我以爲是他的嫉妒所致,所以才那樣指責他。”
“但是當我抓着你的衣服跟在你身後時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陰冷撲面而來。所以我纔想到那一霎那的感覺,我穿上那黑的衣服時,猶如最後的光明給掩蓋了。你是不是心中也充滿憤怒?”凌梓玟仔細觀察着宴修瀾的神情。
“你爲什麼這樣想?”宴修瀾看着變得有些不同,一隻手指無意地動着。
“在最初咱們相見時你不是現在這種冷硬的模樣,當時你看着雖然很幼稚,自以爲是,小氣,但也很陽光,可是這一次見面你變化極大,尤其秦襄筠說你的那句話,你呵斥秦襄筠時我感受到了你心中的緊張,甚至還有息斯底裡的意味。”
“而後你就在不知不覺中表現地冷漠,尖刻。這種尖刻跟你最初那種張楊,自以爲是的傲慢有着極大的區別。同時我感受到了你的冰冷。
“你說話不像秦襄筠那樣,秦襄筠說的很多話會像利劍一樣冰冷地刺進我的心臟。一再讓我感覺很難受,所以我能感受到秦襄筠要我死地心意。“
“而你的冷,卻是從我的頭頂、臉部往下壓。甚至在你身後我會覺得那冷意一點一點地從皮膚、毛孔滲入,那股冷意就和北方地嚴寒,是乾燥的凍僵人一樣,你似乎希望別人維持某個特別的姿勢,別人如果不樂意,你就用那冰冷的氣息讓別人變成冰塊。”
“你說的十分詳細。”宴修瀾冷冷地點着頭。
凌梓玟只是仔細地觀察着宴修瀾,並下意識地和宴修瀾拉遠距離。宴修瀾卻推着秦襄筠往前走,試圖拉近和凌梓玟之間的距離。
凌梓玟看着有些僵硬的宴修瀾,想着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她先想到了宴修瀾的養父,而後是宴修瀾的母親,不過宴修瀾的母親應該不希望宴修瀾變成那樣,至於宴修瀾的養父,也不是那種男人,當然那男人和自己父親商場惡鬥,也不見得有多善良。
想到宴修瀾的養父,凌梓玟心中忽然一動,她想起宴修瀾被施浩南抓了的情形,再有施浩南的某些特別情形,因此心中有些疑惑。
“爲什麼不說話?”宴修瀾盯着神情不斷變化的凌梓玟問着。
“是不是你在被劫持的那段時間受傷很重?你現在傷好了沒有?”凌梓玟小心地試探着,語氣中透露着一抹關心。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宴修瀾身體一僵,神情十分嚴厲道。
凌梓玟再一次仔細感受着宴修瀾的情緒,那裡面似乎有着惱怒,有着某種懊惱,還有着說不出的自卑和絕望。緩和了一下心情,凌梓玟才冷靜道:“本來和我無關,可現在有關了,你瞧瞧你的未婚妻這會在做什麼?她一再傷害我,她要抓走我的丈夫,要給我丈夫生孩子,你說這事和我無關?”
“你到底想說什麼?”宴修瀾生氣地喝道。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凌梓玟被宴修瀾這樣一呵斥,立刻單刀直入地看着宴修瀾。至少她感受到那絲絲的冷意因爲自己說出這一切後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