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如凝固了般,李桂蘭當即怔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好一會才喃喃般的開口,帶着不肯相信的語氣,“小茹,你說什麼?”
“我剛做了手術,”韓曉茹依舊看着李健豪,清冷的眸子沒有多餘的情緒,李健豪也緊緊的盯着她,雙手收進白大褂的口袋裡,薄脣抿起,相對的視線裡,韓曉茹說了兩個字。
“流產。”
李桂蘭……
又一會才反應過來,抓了女兒的胳膊心疼的說,“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媽說一聲,你這是想要急死我呀!”
韓曉茹垂了視線,深深的吸了口氣,李健豪也是一樣,垂着的視線遮住了眸裡的情緒。
李桂蘭忽然轉了頭,板了臉嚴肅的說,“健豪,發生了這樣的事難道你不給我個解釋嗎?”
李健豪擡眸,明顯的呼了口氣,“對不起,阿姨,是我沒有保護好小茹。”
“沒有保護好?”李桂蘭重複了一遍,面色不算好看,“既然沒有做好要孩子的準備就應該做好措施,你是醫生,應該清楚打胎對女人來說有多傷害身體!”
“我知道,”李健豪再次的垂了眸,點了點頭,“這次是個意外,其實我是打算讓小茹把孩子生下來的。”
“生下來?”李桂蘭反問,面上嚴肅的神情不見好轉,“我們小茹跟你在一起沒名沒分,如果把孩子生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難道讓別人背地裡戳脊梁骨,笑話她的孩子……”
“媽!您別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韓曉茹打斷母親的話,李桂蘭驀地轉了回來,面上少有的嚴厲,韓曉茹蠕了蠕脣,硬着頭皮說,“所以我才把孩子打掉的。”
李桂蘭……
忽然的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說完抓了韓曉茹的手,“走,跟媽回去,要分就分的徹底,別拖泥帶水的,對誰都不好。”
看見李桂蘭拉着女兒向門口走去,李健豪收在白大褂口袋裡的手緊了又緊,終是沒有勇氣開口。
身爲男人,孩子的父親,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是他的失職,所以,他根本沒有資格阻攔。
韓曉茹穿着李健豪的衣褲,長到拖地的家居褲,過臀的薄款棉服,一手被母親拉着,一手提着褲腰,腳上趿着脫鞋,那模樣跟個精神病患者似的。
好在是在醫院裡,也不至於那麼尷尬。
和母親回到家裡,李桂蘭沒有過多的責備,事情已經發生即使再責備也無濟於事。
翻了補樣品出來,有補血的,也有調理的,當然,都是李健豪以前送給她的,站在陽臺上叮叮咚咚的一通忙活,不一會端了一隻大碗走進韓曉茹的臥室,側身在牀邊上坐了下來,舀了湯想喂女兒。
韓曉茹伸了手,“媽,我自己來吧,”
李桂蘭嘆了口氣,把碗遞給了女兒,“趁熱喝,補血的。”
韓曉茹捧着碗埋頭喝了一口,湯的味道有點怪,有點甜還有中藥的味道,不是她喜歡的口感,不過礙於母親坐在身邊,只好硬着頭皮全部喝下。
李桂蘭接過空碗起身,還沒走出臥室韓曉茹已經掀了被子從牀上跳了下來快速的衝了出去。
跪在坐便器前面,把剛喝下的湯吐了個乾淨才覺得舒服了許多,扶着坐便器站了起來,剛轉身,發現母親李桂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
“小茹,跟媽說實話,孩子到底有沒有打掉!”
韓曉茹……
面對一臉嚴肅的母親,心虛的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脣角,弱弱的說,“打了,”
“說實話!”
李桂蘭忽然擡高了聲音,冷不丁的,嚇的韓曉茹縮了肩膀,然後點頭。
“那我怎麼沒看見你換衛生巾!”李桂蘭一針見血,從醫者,又是母親,所以心思也比普通人細緻。
不像李健豪那個傻男人,只知道給韓曉茹準備了姨媽巾,卻沒有留意她有沒有用過。
韓曉茹……
緩緩的來到母親面前,伸手抓了母親的胳膊搖了搖,“媽,您別生氣,”
“不生氣?我能不生氣嗎?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瞞着我,要不是我擔心你出什麼意外,你是不是打算要瞞我一輩子的?”
“媽~”韓曉茹噘了嘴撒嬌,又搖了搖母親的胳膊。
李桂蘭吸了口氣,呼出,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嘆息到,“好了,你也別撒嬌了,既然已經和健豪分了就把孩子打掉吧,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我不!”
韓曉茹倔強的拒絕,哀怨的瞪着母親,眸子裡蘊着明顯的倔強。
李桂蘭無奈,“那你想怎樣?你自己說的,已經和健豪分手了,難不成你還想把孩子生下來,讓他一出生就飽受世人異樣的目光?”
韓曉茹垂了視線,一手抓着母親的胳膊一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的摩挲着說,“她是我的骨肉,我不捨的打掉,”
“可是你都已經和健豪分手了!”李桂蘭嚴肅的闡述一個事實。
“誰說分手了就不能把孩子生下來了?”韓曉茹不肯退讓的反駁,李健豪給她道歉之後她有些心軟了,畢竟是第一個男人,雖然那男人霸道的不講道理,可是仔細的想想他對自己還是蠻好的。
李桂蘭再次嘆氣,“小茹,你跟媽說實話,你是對健豪不死心還是打算當未婚媽媽?”
“當未婚媽媽又怎麼了,現在社會這麼開放,又不是隻有我一個,”
韓曉茹心虛的移開了視線,知曉李健豪母親不同意他們交往,她也是廢了好多的口水才說服母親同意他們在一起的,現在又鬧了這麼一出,怕是母親再也不會答應他們交往的。
女兒的心思,李桂蘭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嘆了口氣一把拂開韓曉茹的手賭氣的說,“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看着母親的背影,韓曉茹眨了眨眼眸鼓了鼓小臉,笑了。
收回實視線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的摩挲着說,“寶寶,你安全了,以後媽媽一定會小心的,”
……
李健豪拿着化驗室送來的報告,眉峰緊緊的蹙起,李佳悅和李偉業兩人染色體相似度3%不到,把報告收起之前嘆了口氣,看來又一個家庭要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