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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黎情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從四層高的樓層跳下去,居然沒有摔死。
或許是下面的玫瑰園救了她的命吧,曾黎想。
不過傷的很重,身體像個刺蝟,被玫瑰刺刺的。
左腿,右臂骨折,其他部位,也有大大小小的不少處傷到。
曾父被她不負責任的行爲氣得大怒,或許是擔心墨之謙的報復,當場在報紙上登出聲明,和曾黎斷絕父子關係。
而母親歐亞蘭,也只是揹着丈夫偷偷來醫院看望了一次,待一會就匆匆離開,再也沒來過。
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曾黎全身被包的像個糉子,胳膊,腿都打了石膏,高高的吊起,身邊,甚至連個醫護都沒有。
急救醒來後墨之謙來過病房一次,曾慧芸跟着一起來的。
當時墨之謙遠遠的站在病牀前,刀斧雕鑿的俊臉上,沒什麼神情。
曾黎勉強的揚了脣角,雖然臉部很痛,甚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扯得全身跟着抽痛,她還是堅持把自己最燦爛的一面留給最憎恨自己的男人。
“我們的約定算數嗎?”曾黎的聲音很弱,卻還是問出了他們的約定。
“算數。”
墨之謙看着她,淡淡的開口。
雖然俊臉一如既往地的冰冷,可是曾黎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只是一一
她來不及細想,滿心歡喜的是,她自由了,不再是那隻被囚禁的鳥兒,終於被放出牢籠,可以展翅自由的飛翔。
當時曾黎說,“墨之謙,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好,”削薄的脣吐出淡淡的一個字,墨之謙轉身,毫不留戀的走出病房,就再也沒出現過。
倒是曾慧芸,難得的在病房裡待了很久,滑着輪椅來到病牀前,皺近了繡眉。
“姐,你怎麼這麼衝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要是真走了爸媽得多傷心。”
“不會,他們不會傷心。”或許是死過一次的原因,對曾慧芸,曾黎竟然沒有之前的厭惡,甚至可以和她心平氣和的交談。
“誰說的!”曾慧芸不贊同的反駁,“你知道嗎,媽大病了一場,都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
“是嗎?”曾黎淡淡的,不是因爲死裡逃生而變得寡淡,而是,雖然父親在報紙上聲明和她脫離關係,可是母親,最愛她心疼她的母親,完全可以趁着休息的時候偷偷來看她,因爲,她所住的醫院,就是母親工作的地方。
雖然不在同一個診科,可是,兩個診科只一樓之隔……
曾黎甚至在懷疑,母親是不是真的愛過她,心疼過她。
看着曾黎油鹽不進的模樣,曾慧芸又在病房裡待了一會,也離開了。
一個人躺在病牀上,望着上面白色的屋頂,曾黎淡淡的彎了脣。
“17號牀曾黎,你的住院費已經欠了一天,什麼時候去繳,別當誤了醫生用藥!”
正憧憬間,一個身着藍色護士服的年輕護士推門進來,抱着一個本夾子,態度不算友善。
曾黎一怔,難道……之前繳醫藥費都沒有一次**齊嗎?
“別傻看着我,說你呢,什麼時候把醫藥費補齊,要不然今天就停藥了!”見曾黎沒反應,護士不耐的敲了一下牀欄杆大聲提醒。
“哦,今天就繳,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
曾黎的銀行卡送來了,是劉姨送來的,把卡放在病牀前,安慰了幾句,就匆匆的出去了。
“她沒說什麼?”醫院的走廊裡,墨之謙看着偷偷抹眼淚的劉姨,問。
“沒有,”
劉姨把眼淚擦乾淨,實話實說,“親家小姐就說了聲謝謝。”
墨之謙面色不算好看,也不等劉姨,轉身就走。
一星期之後,護士清拿着曾黎的銀行卡走進病房,“17牀曾黎,卡上的餘額劃完了,只夠今晚的牀費,明天要是沒錢就要被強制清除病房……”
曾黎……
雙手緊緊抓着牀單,咬緊了下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