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一點一點再皮膚之下冷卻,整個身體溫度也在驟然下降,很冷,真的很冷,從頭頂涼到腳底,最涼的不過是自己的心。
第一反應,不是大吵大鬧,也不是哭哭啼啼,而是轉身,就這樣默默的離去……
不是她慫,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一次次的原諒,換來的是一次次的背叛,沒有再堅持下去的意義了,真的沒有任何意義了!
安若溪將進入了辦公室半步的腳給退了出去,準備輕輕的將門拉攏,就這樣離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也什麼都不想在乎。
呵呵,人家玩得正開心,還沒到最爽的時候呢,怎麼好意思打擾別人呢?
“安若溪,是你?”
安迪整理好自己衣服的時候,看着安若溪,不太確定的叫住了她。
他們之前是有過照面的,她對安若溪的印象很深,這可是帝大總裁親自招進來的總裁‘貼身助理’,意義非凡。
雖然自入職以來,也沒上過幾天班,不過整個帝集團,就沒有人不認識她。
而且還有傳言,總裁已經跟她領證結婚了,這關係……就尷尬了。
“我……我本來是來找帝宸訣談點事情的,既然你們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安若溪面帶着微笑,語氣平穩的說道。
很奇怪吧,遇到這樣的事情,遭遇了這樣的背叛,她居然還能這樣冷靜,連她自己都快佩服自己了。
“沒事,你進來吧。“
一直背對着安若溪的帝宸訣,慢條斯理的扣好自己襯衣的鈕釦,回過頭來,若無其事的說道。
他還是那麼英俊,那麼優雅,那麼高高在上的樣子,跟剛剛那副禽獸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縱使耗盡她所有的想象力,也無法將這個人,和剛剛那個在安迪身上衝刺的人聯想到一起。
人啊,真的太複雜了,有太多太多面了,你永遠不要妄想將一個人看清。
也許,他前一秒鐘的還是君子,後一秒鐘就是魔鬼,就安若溪看來,如今帝宸訣的每一副面孔,都足夠噁心!
“……”
安若溪站在門口,保持着同樣的姿勢,既沒有離開,也沒有進去。
帝宸訣皺了皺眉,看着安若溪的眼神,毫無歉意,甚至還有些不耐煩:”愣着幹什麼,不是要找我談事情嗎,進來。“
安迪偷偷看一眼帝宸訣,又看看安若溪,小心翼翼的說道:“帝總,我先回避一下,你們談。”
說完,便踩着七釐米的高跟鞋,邁着優雅的步子,越過安若溪,雲淡風輕的離開了,竟然也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三個人,都保持着非常人的冷靜,理性。
只是,越是平和的表面,就越讓人膽戰心驚,也許更大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了……
安若溪長吸了一口氣,鬆開握住門把手的手指,雙腿僵硬的,一步一步的走進辦公室。
“坐。”
帝宸訣指着旁邊的黑色沙發,對安若溪說道,無論是表情和語氣,都帶着高高在上的疏離,早沒有了之前的溫柔細膩。
算一算,也才幾個小時啊,這變化,大到安若溪會覺得,這就是一場夢,是上帝突然給她的一個惡作劇。
明明昨天晚上,他們在月光之下,在溫暖的溫泉裡縱情纏綿了那麼久,他難道都還沒有得到滿足麼?
這就不說了,安安還躺在醫院,情況那麼危急,他居然還有心思跟別的女人玩這種進進出出的遊戲,她真的很好奇他的心是用什麼做的,爲什麼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你想跟我談什麼?”
帝宸訣交疊着大長腿,有些吊兒郎當的,直接坐在他剛剛和安迪歡愛過的椅子上,俊臉上的表情尤其的放蕩不羈。
他燃氣了一根菸,夾在修長的指間,深深的吸一口,吞雲吐霧,像個地痞流氓一樣,卻又充滿了迷人的魅力。
“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不過在看到你和安迪那精彩的表演之後,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安若溪乖乖的坐在那具黑色沙發上,兩條腿緊緊靠在一起,低着頭,絞弄着手指,低聲說道。
“呵,你是鬧着玩兒的嗎,你知不知道我的事情很寶貴,你一會兒說跟我有事情要談,一會兒又沒什麼好談,你到底想怎麼樣?”
帝宸訣瞪着安若溪,充滿嘲諷的說道。
“我不想怎麼樣,是我太傻了,還以爲……呵呵,不說了,是我太傻了,沒有意義了,就這樣,對不起打擾了你的好事,我先走了吧,你可以把安迪喊進來繼續。”
安若溪站起來,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別看她現在這副樣子好像很冷靜,像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她知道她心裡快要承受不住了,臨近了崩潰的邊緣。
至於這個邊緣在哪裡,她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爲了避免待會兒她表現出什麼丟臉的行爲,她覺得她還是儘早離開這裡比較好。
一如從前,她是個要強到了極點的人,自尊比天大,即使受到這樣的傷害,她也不想表現出一丁點難受的樣子,她只習慣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默默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這通常是猛獸纔會有的行爲,也只有猛獸纔會如此堅強。
安若溪明明就不是猛獸,只是個沒骨氣的小綿羊而已,但她擅長的是裝猛獸,裝得自己很堅強。
果然啊,太要強的女人,通常得不到幸福。
這不,她才和男人領證多久啊,就遭到了如此過分的背叛,真是打臉‘啪啪啪’啊!
“行吧,你走吧,還有……安安如果沒事了,就接她回家,我最近很忙,晚上不回來吃飯,你跟她兩個早點吃飯,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帝宸訣沒有就剛剛的事情對安若溪做一個字的解釋,直接打開了電腦,在電腦面前忙碌的敲敲打打,隨意的對女人吩咐着。
“……“
安若溪沒說話,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即便是憤怒,即便是想找帝宸訣鬧一番,討要個說法,面對男人這副若無其事的態度,她也鬧不起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討要說法。
心,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冷下去的。
本來她的心,就已經涼透了,本來她滿腔懷着的,只有恨而已。
只是這段日子,她又昏了頭了,亂了心了,被帝宸訣虛僞的深情表象,給擾了思維,瞎了眼,還妄想着是否能放下仇恨,和他重歸於好,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
呵呵,蠢啊,真的太蠢了!
不過,也好吧,心徹底的死透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之前還有糾結,恨之中還夾雜着愛,讓她好生痛苦,好生爲難。
現在,只有愛,沒有恨,只想報復,不想重新開始,絲毫的退路也沒有了,反而輕鬆了許多……
默默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默默的走了出去,順便還幫他將門給拉了上去,只是重頭到尾,沒和男人多說一句話。
因爲她已經對他無話可說。
女人如同木偶一樣,沒有任何知覺,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有任何溫度,木然的進入電梯,木然的離開了帝國集團。
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所有人都偷偷的看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她,甚至還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
開始不知道是爲什麼,現在明白了。
真是諷刺啊,帶着滿腔的誠意過來,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
女人啊,就是不能心軟,一心軟一定出事情。
一走出帝國集團,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車輛,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所有人都忙碌着,腳步不停。
安若溪如同一隻逆行的螞蟻,顯得那麼渺小,脆弱,且茫然,不知該去向何方,也不知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崩潰而出。
先是小小聲的,無聲的哭泣,再到最後,完全就是放聲大哭,哭得身體都扭曲了,直接蹲坐在地上。
“嗚嗚,嗚嗚嗚!”
她如同受傷的獸,帶着嘶吼的聲音,哭泣着,手掌矇住了雙眼,眼淚從她指縫中滲了出來。
路過的行人,來來往往的,把她當做怪獸一樣,看來看去的,但沒有一個人肯上前扶一把她,或是安慰她一下。
冷漠的社會,人性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將自己的溫暖,投入到一個陌生人身上。
安若溪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團,靠在路邊,哭得肝腸寸斷。
她不是一個勇敢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一直都不是。
即便她被安離像是訓練生化武器一樣訓話了四年,但她的心還是脆弱的,如同玻璃一樣,經不起折騰,一摔就碎掉了,徹底底底。
諷刺的是,她的心,一次次,都是被帝宸訣這混蛋給摔碎的!
安若溪,你這輩子,註定就折在了帝宸訣這渣男手上了。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老天爺,爲何你要這樣對我,爲何你要這樣傷害我,爲什麼!”
她從一開始放聲的哭泣,到像個瘋子一樣,大吼着,指責老天的不公平。
來來往往的人,全部將她當諷刺一樣看待……
“你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站立着一道人影,高大的身軀,在安若溪面前投下巨大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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