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對別人來說是對快樂的享受,而她,從不曾奢望自己有資格擁有這樣的快樂。
說到底,是她間接害死了他們。
感受到了錢淺淺突然間僵硬的身子,還有那突變的臉色,時鏡的視線微微投向她,心底猛然一沉。
該死的,他竟然忘記了她的生日,是她父母的祭日。
有些惱火自己剛纔的魯莽,他正要開口想要說點什麼來化解這種沉悶的氣氛,卻見錢淺淺搶先了一步對他露出了一抹蒼白之極的笑容。
“謝謝,我......我很快樂。我......我先進去了。”
指了指小區的方向,她儘量忍着那讓她酸澀的眼淚,快步朝裡面走去。
“淺淺。”
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了她,他將她重新拉了回來,低眉看着她,見她那長翹的濃密睫毛上氤氳着一些水汽。
心中一緊,他俯下身看着她,“怎麼了?”
手,自然地朝她的臉上撫去,指尖剛巧碰上了從她眼底滴落的那一滴熱淚。
“沒......沒事,就是太感動了。”
她有些手忙腳亂地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珠,強裝無事地擠着一抹笑容對着時鏡,玩笑道:
“難得你這個資本家這麼好心跟我說我生日快樂,我太感動了,我......我沒事。”
話雖這麼說,眼淚卻是越涌越烈,像是決堤了一般,怎麼都停下來。
越是這樣,她就越顯得手忙腳亂了一些,“你......你看,我都感動成什麼樣了,眼淚止也止不住,你以後......還是對我兇點吧。”
她竭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可發現在面對眼前這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時,偏偏無能爲力。
時鏡只是皺着眉頭,看她強顏歡笑的擦着淚水,他沉默着沒有說話,長臂一伸,輕輕將他攬入懷中。
“錢淺淺,我說過你最好別懷疑我的智商。”
他輕柔的聲音帶着幾分傲慢地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可隱隱地透着幾分心疼。
感覺到懷中的人哭得似乎有些厲害了,即使她多麼努力地想要忍住那一股衝動,可身子卻在他的懷中劇烈顫抖着。
他沒有逼着她開口,只是安靜地抱着她在小區外面站着,直到片刻之後,原本劇烈的顫抖微微地開始減弱,從他懷中傳來了一陣細細的抽泣聲——
“他們......他們如果不是帶我去遊樂場的話,就不會出事了......”
她的手,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腰,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把這幾年一直壓在心底的那一股情緒給發泄出來一般。
終於聽到她說話了,這句話,應該在她心底埋了20多年,今天,她終於對着他說出來了。
時鏡原本緊張的眼眸在這時候稍稍鬆了下來,嘴角帶着寵溺般地微微上揚。
“白癡,他們要是知道你今天會那麼難過,當初一定不會帶你去遊樂場了。”
他不懂得怎麼去安慰人,更不懂得怎麼去安慰一個女人,這樣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已經算是好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