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暗自抱怨的當口,時鏡的眼眸在這時候微微眯了起來,看着她,聲音低低地道:“小學的時候,老師沒有教過你什麼叫粒粒皆辛苦嗎?還不吃了?”
就算錢淺淺再笨,也明白時大神這句話的意思了,更何況她還是從時大神的毒舌下魔鬼訓練出來的。
不就是嫌她煮多了浪費嗎?誰讓他不早說,她哪裡知道他要吃多少?萬一她煮少了,他說不定還很沒品地說她沒必要爲他家省面錢呢。
總之,大神都是難伺候的,尤其是大神中的大神。
認命地癟癟嘴,她沒打算跟時鏡頂嘴,便伸手端過那一碗麪,重新去拿了一雙筷子,聽話地吃了起來。
見她開吃,時鏡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收了回來,薄脣不經意地一彎,低頭再度吃起自己碗裡的面。
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他發現這個女人煮的東西比起他家高薪聘請的廚師要好吃許多,哪怕只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麪條而已,都能讓他吃出另一種不同的味道。
暖暖的,一種真正叫做“家”的感覺。
這棟豪華的別墅,二十年來,重新讓他感覺到這不僅僅是一座房子,還是一個家。
想到這,他的薄脣又一次在不經意間彎起。
在接下去的一個星期裡,錢淺淺每天所做的事情,除了教苗苗鋼琴之外,就是要毫無怨言地供時大神差遣。
其實每天要做的事情都是那幾樣,而她也在時大神每天的魔鬼訓練下漸漸習慣了起來。
唯一讓她感到迷惑的是,她每天都是在大神房間的地上睡下,可醒來的時候,都是在大神的牀上醒來。
一開始,她還嚇得雙腿發軟地以爲大神對她做了什麼,可後來卻發現,大神對她什麼都沒做,而且,每天她醒來的時候,大神都是穿着睡衣從書房裡走出來。
起初,她都刻意地忽視了這件事,可是這一個多星期來,她每天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醒來的,而每天,大神都是穿着睡衣從書房裡出來,終於,她還是忍不住了。
此時,她依舊睡眼惺忪地坐在時鏡的牀上,正在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是怎麼從地上被轉移到牀上的時候,時鏡正穿着睡衣從書房裡出來。
覺察到了書房那邊的動靜,她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書房的方向,見時鏡面色平靜地從書房裡走出來。
看到錢淺淺正用一雙迷惑的眼神盯着他看的時候,時鏡的臉色在不經意間閃過一道淡淡的不自然之色。
視線帶着幾分閃躲地避開了錢淺淺的眼神,腳步兀自朝浴室裡走去。
終於,在忍了好幾天之後的錢淺淺再也禁不住心中的那一團疑問,在時鏡跨進浴室之前,快速從牀上爬了下來。
“時鏡,時鏡,你等等,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時鏡開門的動作因爲她這句話而頓了一下,面帶疑惑地轉過頭來,見錢淺淺光着腳朝他小跑了過來。
“什麼問題?”
時鏡的眼神莫名地有些心虛了起來,表情看似隨意,那雙眼神卻尤爲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