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出唐家,一直到坐進後車座,唐珈葉一徑低着頭,左臉上那五指突兀地清晰起來。
“你沒事嗎?”他開口。
“能有什麼事,最糟糕的事今天都讓我碰到了。”唐珈葉一隻手撫上火辣辣的臉頰,冷哼一聲,眼眶澀澀的。
溫賢寧再次笑笑,“有些事沒必要窮追不捨,留點餘地給彼此,把對方逼到死角的同時你也輸了。”
他的語氣明顯意有所指,唐珈葉擡頭問他,“是不是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利用你來氣唐碧玉?你明知道,爲什麼還要來?”
溫賢寧貌似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因爲你是溫太太。”
她笑得眼淚瞬間掉下來,“還沒發生的事就敢這麼肯定,你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好象是這麼回事。”他深有感觸地點頭,話鋒陡然一轉,“不過我記得有人答應過我,只要我當面向唐碧玉提親,她就做溫太太。”
她看着他,微微張着嘴巴,一字一字地說,“我不會賴帳。”
他什麼也沒說,定定地望着她,一雙黑白分明的暗眸中灼亮異常,有那麼一刻,唐珈葉的心怦怦亂跳了幾下。在這樣一個獨立的空間裡,被一個發光體一樣的異性如此長時間盯着看,要說無動於衷,或是沒有一點感覺肯定是假的。
再者說,這個人還是溫賢寧,一個事業有成、舉手投足間散發着沉穩魅力的男人。
因此,當他稍一側身過來的時候,她的背脊下意識繃起來,狠狠嚥了咽口水,“幹什麼?”
好象頓了很久,才聽見溫賢寧輕輕笑了一聲,“你出來的時候好象沒穿鞋。”
她一低頭,可不是,難怪自己剛剛覺得雙腳怪怪的,動了動腳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天殺的,好痛。”
溫賢寧先說了聲,“別動。”然後蹲下身來,把她的腳擡起來,光潔的腳底赫然有一道細長的血口,不用說,她的腳底剛剛被什麼硬物扎到。
一會兒挨唐碧玉的耳光,一會兒被東西紮腳,望着腳上的傷口,她沮喪地抽着氣。“真要命,今天我算是倒黴透了。”
他皺起眉,“得趕緊處理和包紮一下。”於是吩咐司機把車開到附近醫院。
車子很快拐彎進一家醫院,唐珈葉還在苦惱自己一會兒要以金雞獨立的方式跳進醫院,溫賢寧卻脫掉外套,解開領帶,迅速挽起袖子,“我來揹你吧。”
一見平常養尊處優的老闆這一次要親自上陣,司機趕緊殷勤地小跑過來拉開車門。
唐珈葉猶豫起來,再一想反正都要嫁給他了,沒什麼好矯情的,索性雙手搭上溫賢寧的肩膀,整個人趴到他背上。別說,他的背挺寬的,窩在上面穩當當的,還有一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司機主動請纓去掛號,溫賢寧便揹着唐珈葉去了值班主任醫師辦公室,還沒他們開口呢,主任醫師主動迎了上來,恭敬地問,“溫總,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