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鄰居經過,幫忙撲火,並送溫修潔進醫院,醫院方面緊急做出決定,要進行一次大手術。
溫若嫺聽到這裡,哭倒在溫父懷裡。
溫賢寧臉色凝重,瞭解了一些這次動手術的主刀醫生的情況,對方是這家醫院燒傷科的頭把交椅,在全國也是赫赫有名的權威。
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溫賢寧抽空給唐珈葉手機打電話。
雖說知道這會兒多半手機不在她身上,可他仍抱有一絲希望,想在第一時間聽聽她的聲音。
電話遲遲沒人接,等接通了卻是一片嘈雜的聲音,過了會兒一個女聲響起來,卻不是唐珈葉,是唐秋靜。
“她人呢?”溫賢寧嗓子眼直犯堵。
“在裡面,手機在我這裡。”聽上去唐秋靜在門外,因爲隱隱聽到有人疼痛中的尖叫聲。
是小乖,溫賢寧聽出來是唐珈葉的聲音,心急如焚,語氣卻顯得沉穩,“把電話交給她。”
話筒裡又是嘈雜一片,有腳步和推門聲,好象唐秋靜正在往門裡跑。
“呃……啊……”
聽着一陣陣揪心的呻-吟聲,溫賢寧壓着嗓子裡的哽咽說,“小乖,是我,你還好嗎?能不能挺住?不要等我,知道嗎?在我心裡,你比寶寶更重要,寶寶我們可以再要……我不想讓你再吃苦……”
靜了一會兒,唐珈葉微弱的聲音傳來,“大叔……我沒、沒事……真的,女人生孩子都這樣。沒事的,醫生說我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生,我和寶寶都等你回來……”
“小乖,你不聽話。”溫賢寧的心往下一沉,她竟然改變主意要自然產,他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等他回去,親眼看着寶寶出生,手指突然開始發抖,攥着手機的指關節咯咯直響,“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吃這種苦嗎?不要自然生,那樣你會疼得受不了,乖,剖腹產好不好?”
他柔聲哄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耳朵裡,全身幾乎被汗水浸透的唐珈葉勾起蒼白的脣,無聲地笑了起來,“大叔,我想起……你要我說的……你最喜歡的話是、是什麼了……小乖喜歡賢寧這樣愛小乖……小乖喜歡賢寧這樣愛小乖……”
進進出出的護士與醫生使氣氛十分緊張,溫賢寧站在溫修潔手術室外,聽着話筒裡她反覆在呢喃的一句話,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感受,好象有一排密密的針紮在他心上,刺得他的心臟在陣陣劇疼中抽搐。
“傻丫頭!”他的聲音看上去含着*溺與無可奈何的溫柔,事實上卻是手心裡,背上盡是冷汗。
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如同絞刑架上的繩套帶着死神的氣息罩在他脖子上,他想勸她不要這麼執拗,不要等他,修潔的手術不是一兩個小時能完成的事。
他想告訴她自己不能沒有她,凡是一丁點能傷害到她的可能他全部不想看到,他還想聲嘶力竭地對着話筒裡的小女人喊,求你,不要爲了我忍受這常人無法忍受的生產之痛,與寶寶比起來,你要重要得多。
然而,這些話終究沒有從他嘴裡蹦出來,從喉嚨深處吐出一口氣,嘆息着微哽,“不帶這樣的,寶寶在你肚子裡鬧着想出來,你卻生生讓寶寶還要在肚子裡待上幾個小時……你不怕寶寶出來後記仇?”
意料之外他竟然學起她的風格,說起了俏皮話,唐珈葉虛弱地笑了,“不怕……寶寶說想讓爸爸第一眼看到自己,所以我們商量好,他在裡面多待一會兒……一定要等爸爸回來……”
“賢寧……”旁邊溫父在叫,溫賢寧朝父親點點頭,然後又哄了唐珈葉兩句匆匆掛掉電話。
手機緩緩放進褲袋,手指無意識地緊捏着握成拳,胸口的陰鬱無法排解,對唐珈葉獨自一人在陌生國度生下童童的遺憾在今天又一次上演,他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在她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能在身邊。
儘管心裡陰霾,溫賢寧的面容仍然控制得很好。在溫家的戶口本上溫志澤是戶主,是一家之主,然而溫志澤幾乎從未管過家裡的事,溫家的大大小小事全部由溫賢寧來管。
在這個家三十多年來他一直以保護者的地位站在溫家,替溫家的每個人遮風擋雨,在今天這種重要場合也同樣如此。
溫賢寧轉身面對父親,溫志澤走過來,沒開口,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
父子倆面對面站了半晌,溫志澤沉沉了說了聲,“你馬上回去,這裡有我在。”
不是沒想到或許父親會說這樣的話,可溫賢寧的眸中仍有一絲錯愕,很快又恢復平常,目光掃了一眼緊關的手術室門,“手術很重要,我不希望修潔有事,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聽出來兒子話中的嘲弄,是在怪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從不管這個家,不管修潔的死活,溫志澤斬釘截鐵的接下一句,“他也是我唯一的小兒子。”
這句話似乎是一種情緒的爆發,溫志澤眼睛裡隱隱有一絲紅血絲,溫賢寧稍稍斂下眉眼,原來溫志澤也在擔心修潔,擔心他的小兒子。
修潔失蹤的那幾天,還有從家裡不告而別出來闖蕩,溫志澤只是象徵性地表達了一點關心,他與溫母的表現令溫賢寧看在眼裡,寒在心裡。
名利在他們眼中真的就是一切?
是,修潔是沒有帶給他們榮耀和光環,可修潔是他們的兒子,身爲父母,難道要用成就的大小來衡量孩子的輕重嗎?。
修潔在這個家太窒息了,喘不上氣,溫家的任何人都有一個在社會上吸引人眼球的位置,相比較下修潔就黯淡了許多,外界對他的普遍評價是不學無術,典型的花錢如流水的紈絝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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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更新會晚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