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以後,白千尋站在套房的小客廳中不知所措。
“換衣服!”陸連城終於沒有認真,將玄關處剛剛送來的粉色的盒子交到她的手中。
包裝精美也是錯,剛剛陸連城只是交代下去要準備一件今年新款的裙子,誰叫這些人自作主張地把裙子包的這麼好看的,要不是礙於還沒拆封,他現在巴不得是摔在白千尋的臉上。
白千尋握緊手中的裙子,銀灰色的真絲裙,上面的碎鑽恐怕纔是最貴重的。
這樣的裙子垂墜感是最好的,貼身顯身材,一不小心就在女神和女神經之間自由轉換了,白千尋一臉黑線地看着裙子,心裡還有些忐忑,絲毫沒有在意到陸連城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有些複雜的。
“怎麼?”陸連城見她拿着裙子一會兒驚喜一會發呆的,忍不住問。
白千尋的臉頰有一絲尷尬,想了一會措辭,總不能說這個裙子對身材要求很高,她怕穿了不好看吧?
於是說:“你不是有電話會議嗎?不用管我。”
陸連城本來就是看黃總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才帶她離開,現在她拿那個隨口編的理由來質問他,讓他立即有些慍怒,但是不方便發作。
於是多看了她一眼,負氣離開客廳,直接進了書房。
白千尋忍不住動了動嘴角,雖然這纔開始一天,但怎麼就覺得這麼累呢。
剛拿到裙子的時候就被這個裙子的質地吸引,倒是沒有發現有這麼多精細的地方,這件優雅迷人的禮服腰部繫有繡花絲帶,上面的玫瑰花朵與鈴蘭花精美細膩,彷彿是一件用鮮花創造出的藝術品。
鈴蘭啊,她拿着這條裙子有些發呆,如果不是因爲這花紋,白千尋不會這麼輕易地妥協。
可是今天陸連城和自己說過他最喜歡的花是鈴蘭,所以,心底又一次給陸連城放鬆了底線。
白千尋這才這纔敢照鏡子,心驚這條菸灰色的裙子帶來的虛無縹緲的感覺,裙子長長地垂到腳踝,她腳上穿着拖鞋,就已經有亭亭玉立的感覺。
陸連城的書房門打開,在小客廳沒有見到她人,便隨意走了幾步,最後在臥房中找到她。
這條裙子雕琢線條的流暢外形偏於靈動,着重短裙下襬,連衣裙曲線,襯裙的若隱若現,然而,再是美麗的設計不過是女人的審美,作爲男人,陸連城只看到她後背的裙子一個大v字型開叉,一直延伸到腰窩處。
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就已經忍不住心底的某些慾望。
“你……”他對這個試裝以後的效果震驚的表情,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第一感受。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白千尋攏了攏頭髮低下頭去,陸連城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凌厲,恢復了神態:“穿成這樣,倒是很爲我長臉。”
白千尋被他說得了無心情,慶幸自己沒有謝謝他,此時順着他,沒有說話。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沒有說話更讓陸連城按捺不住。
他本以爲白千尋能伶牙俐齒回嘴幾句,這樣他至少不會失態,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回嘴,反而是偏過臉去沉默不言,光是一個光滑的側頸,就讓他後悔帶她出席晚宴。
白色透明的全絲硬緞上用平紋細布飾帶繡出鮮花的圖案,繁花似錦。陸連城喉結一滾,在她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臂,輕輕一帶,又拖住她的後腰。
“你確定要穿成這樣陪我去?”他聲音暗啞,眼中也閃過一絲慌張:“今天在球場,你到底爲什麼要對黃總動手?”
明知故問。白千尋橫了他一眼,沒有好氣地說:“我看他不順眼。”
嘶——白千尋倒吸一口氣,他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不等她反駁,就聽見陸連城說:“你現在求饒,我可以不帶你去晚宴。”
“既然人是我惹的,當然是要由我去道歉,就不勞煩陸總裁了。”她果真伶牙俐齒。
陸連城不和她這樣僵持下去,於是放軟了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你爲什麼不和他講清楚自己得身份。”
“什麼身份?”她反問。
陸連城被噎住,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是wk集團設計部的設計師身份,還是陸曉明女朋友的身份,亦或是,你陸連城前妻的身份?”白千尋緊迫盯人,最後一句話咬字清楚,幾乎是看着陸連城立即臉色變得不好的。
她掙扎着將自己的手臂抽出鉗制,有些自嘲的說:“不管解釋什麼,你不覺得我現在的局面都很悲哀嗎?越是有哪些標籤,我越悲哀。”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何至於淪落到去夜色皇宮去被所有人羞辱,今天在高爾夫球場只能默默做個球童,還差一點被那位wk重要的經銷商輕薄。
白千尋可不敢自詡自己有什麼高貴的資本,本來這一切都是陸連城給的。
現在他要收回,也是無可厚非。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聽完她的這些話,他也恢復了早晨的陰冷,背對着她說:“好好完成你的工作,我不希望今天的晚宴,你再出什麼差亂。”
她靜靜地看了眼鏡子中被打扮精美的自己,身上的這條裙子恐怕也是高定,不得不說,陸連城對待下屬還是好的,他的確不會蠢到爲了一個女人而影響到自己在合作者面前的聲譽以及面子。
鏡子中的她,穿上這條世界上最耀眼的女人也爲它的優雅魅力折服的裙子,有些單薄。
酒店套房中的一切都只是小小的插曲,到達晚宴會客廳的時候,白千尋將自己的頭髮挽在背後,端莊賢淑,挽着陸連城的手臂向包間走的時候。
周圍的侍應生大多都是豔羨的目光。
“陸總,歡迎歡迎!”黃總還有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幾位作陪都已經到了。
在這個城市,能讓陸連城邀約吃飯的人不多,所以黃總叫上的人越多就越有面子,當然,這些人一聽說餐桌上有陸連城,簡直就是比中了頭等彩票還要開心激動。
白千尋的出現,自然引起軒然大波,但是爲首的黃總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白秘書也來啦,來來來,坐在我旁邊。”黃總經過下午的事情以後,料定陸連城身邊的小秘書不禁可碰,還很有可能就是陸總的一番心意。
越想越是興奮,也就越大膽。
而作陪的那些人看到這樣的場面,雖然覺得黃總這樣未免有些太不給陸連城面子,但是當事人沒有說話,也就沒有在意。
“白秘書今晚穿的禮服還真的漂亮,真不愧是陸總身邊的人。”黃總說這話,竟然忍不住去拉白千尋的手腕。
此時陸連城看了眼他的手,而白千尋想起今天來之前他說的那些話,以爲是他示意她不要給他丟臉,於是就應承下來不反抗。
任由黃總真的拉上了她的手腕,落座。
陸連城的臉色變得很不好,席間說話也很少,好在這些人也聽聞wk這位少東家不買賬的性格,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一直把這位“白秘書”當成阿諛奉承的入口,都拿白千尋打趣。
“陸總身邊有如此歷練能幹的美人做秘書,真不愧是國內第一的珠寶公司。”
“白秘書這條裙子可是前段時間最火的d牌的高定?我家內人可是心水了好久,還是白秘書有福氣,穿上更是仙女下凡。”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誇起白千尋的場面,還真的是有些可笑。
陸連城冷笑一聲,然後擱下了筷子,本就沒有吃什麼,這下更不可能吃了。
“你們這些人,不是說有許多問題要請教陸總,現在說什麼小白,你看她臉都紅了。”黃總今晚當真是開心極了,坐在白千尋的身邊,藉着夾菜的名義多靠近她一點。
至於桌底下,手背偶爾碰到她的裙子也是在所難免。
白千尋再是拒絕,礙於檯面上也只能忍氣吞聲。
此時黃總拉住白千尋的手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攏,顯然是有些心急了,說:“白秘書怎麼不吃啊?餓着肚子可不好。”
“當然是讓各位老闆先吃好纔是我的工作。”白千尋依舊笑得甜美,扭捏了幾下,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實在太小,於是也就放棄掙扎,靠在黃總的身上,表情冷下來。
就連渾身的血液都倒流。
而陸連城此時正在被對面的人敬酒,根本沒有像她這邊投來目光。
“黃總,我先失陪一下。”白千尋一直沒有公然反抗,讓黃總也是喜笑顏開,聽她這麼一說,更是開開心心的答應。
等她出門以後,陸連城正在喝酒的動作停下,目光冷峻,狠狠地看了眼那位黃總剛剛碰過白千尋的那隻手,好像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把它剁下來下酒。
不過,陸連城冷笑一聲,並沒有說什麼,黑着臉將酒杯中剩下的敬酒全部幹了,然後客氣地說:“失陪。”
等他走了以後,餐桌上的其他人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有人覺得不妥,開始詢問黃總:“跟在陸總一起來的白秘書,到底是他什麼人,爲什麼以前沒有見過?”
“老黃,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心急了,小心她和陸總的關係。”
正在興頭上的黃總,此時怎麼可能聽勸,說了句:“不過是一個小秘書,我開口要,他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