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尋失笑,終於忍不住說:“她只是不知道還有多少藥,又不是用錯藥,你這麼說她幹什麼。”
冷嬈看了她一眼,然後看了眼護士一眼,立即讓那個沒有眼力勁的護士嚇跑了。
然後才說:“我倒是巴不得她們用錯藥。這樣你就不用呆在我這裡了。”
“呆在你這裡怎麼了?”
“心煩。”客套話說完,終於輪到該傳達的了。
冷嬈拽着白千尋的手腕,飲下一肚子疑問可以走到陽臺處壓低了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你失蹤這幾天,陸家都要急瘋了,必定也就會懷疑到陸連城的身上,現在黃總和那羣人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一定是包不住的,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兒來。”
“你是說陸家?陸曉明?”白千尋繞了好大一圈才聽到重點。
冷嬈鄭重點頭:“廢話,現在孩子哇哇地在家哭找媽媽,不是你難道是姚星嗎?”
這個時候提到姚星,就連冷嬈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厭棄地皺了下眉頭:“我打個比方,我討厭死那個女人了。”
白千尋一笑,卻是再也燦爛不起來了,反倒有些失落。
“趁着現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你還是越快離開陸連城的身邊,讓他們那些伺機而動的人的眼中沒有你纔是最正確的決定。”冷嬈娓娓道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於是白千尋也就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最後陷入了沉思。
能一時間調動這麼多的精力和財力去毀了這麼多家公司,陸連城已經身心俱疲了。現在正是所有人被痛打的時候,而這時候和他走得如此近的白千尋,又是影響這件事的開端人物,怎麼可能不被牽累。
“可我不要偷偷地離開!”白千尋還是掙脫了冷嬈的手:“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之所這麼瘋狂,也多半因爲有我做導火,我不能就這麼偷偷摸摸地離開他。”
“你知不知道有你在,他纔會束手束腳,那些人才會抓住機會攻擊他不放,你在玩火自焚,順便烤着他知不知道!”現在陸連城非常具備成爲本省首富的潛質,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如果爲了白千尋分心,那纔是得不償失。
“這樣豈不很好,你們都要既怕三分的人,我不見得一定會有危險。”她就是偷偷離開了陸連城纔是真的對不起他如此爲她。
冷嬈頭疼得很,頓時覺得自己選擇先來找她聊一聊,而沒有讓陸曉明來直接帶她走,是一件多麼明智的決定。
“好,好!那我就明白了。外界現在因爲幾家公司覆滅,陸連城名下企業曝光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因爲這個而導致wk集團股市瘋漲,這些,想必你還不知道。”冷嬈來的時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你知道一旦失敗意味着什麼嘛?”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白千尋被說糊塗了,只是滿腦子都是知覺在抵抗:“怎麼會,他怎麼會把自己置身於這麼危險的處境。”
冷嬈在關鍵時刻又拋下一顆重型炸彈,說:“所以我說他瘋了,而你,必須離開。否則股東們將不會以爲是陸連城能幹,而是會覺得,他因爲一個女人在玩弄所有人。”
白千尋沉默,一下子慌亂了。
從一開始知道他爲了自己的確做了這麼多,到現在知道自己是他的包袱累贅,白千尋在冷嬈的言語中慢慢失去了自己的判斷了。
就在這個時候,陸連城推門而入。
正在辦公的他,眼睛中還殘留着疲憊,看見若有所思的白千尋,又看看一臉勢在必得的冷嬈,他不禁皺眉頭:“你怎麼還沒有走?”
當然是在說冷嬈。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笑容,開始完成原定計劃第二項。
“你自己接手了那麼大的一家公司,今天是掛牌儀式你沒有忘記吧?”冷嬈上前看着他,依舊是撅着嘴巴說:“我最近要被你的各種麻煩折磨地快要月經不調了,我不管,今晚你必須當我的司機。”
“我有事。”他拒絕的很乾脆。
冷嬈不依不饒地挽着他的手臂說:“你能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還重要的,到底你是董事長還是我是?你不出面,讓我們兄弟幾個怎麼幫你善後。”
陸連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被她嬌嗔的樣子矇蔽了。
以前冷嬈還小,總是這樣拉着他這樣撒嬌,一晃這麼多年,這個毛病不管什麼時候都還是改不過來。
陸連城下意識看了眼白千尋,她此時慌忙地別過臉去,表示不參與意見。
這一動作,反倒是刺激了陸連城,他最心煩的,莫過於白千尋對他的事情這麼不傷心,以前最享受的,就是白千尋突然爲自己吃醋。
“好,待會陪你去。”陸連城答應了。
冷嬈洋洋得意,差一點就要尖叫出聲音,以前哪一次不是其他兄弟陪她去,這一次動用到陸連城,她要說沒有一點心虛是不可能的。
晚上出發之前,冷嬈讓自己的助手在白千尋的藥中加了點安定,這樣的話以防萬一。
防止陸曉明那個榆木腦袋和白千尋那個倔脾氣說不通,到時候在醫院一耽誤,豈不是就白費這麼處心積慮的安排了。
陸曉明接到通知到達醫院的時候,白千尋已經輸了安定以後沉沉地睡下,雪白的皮膚以及淡色的脣色,典型的生病時的狀態,讓他心疼不已。
當即就打橫抱起她在懷中,一路上不顧任何人的反對和阻攔,直接以白千尋男朋友的身份將她接走了。
整整五天,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哪裡都沒有她的蹤影,正是因爲知道是陸連城的傑作,他才更着急心痛。
也正是才整整五天,她整個人就像是虛弱過度的重症患者,躺在那裡面色蒼白。還能想起來那天晚上他離開的時候,她主動吻了自己的額頭,而他囑咐她早一點睡覺。
“少爺,少夫人只是服了一些安定睡着了。”然後又看了完整的病歷以後說:“不過她現在處於經期,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又感染了急性肺炎,近段時間恐怕是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急性肺炎?”陸曉明抓住關鍵詞,立即緊張地叫囂起來。
白千尋被吵醒,眼眶中的眼球在翻滾着,呢喃地叫他的名字:“陸曉明,你有些聒噪了”
“你醒啦!”陸曉明現在的智商顯然和小南是一樣的,聽見她說話,立即握着她的手激動地氤氳了眼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這是哪?”白千尋睜開眼睛以後,才發現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回來了?”
她現在就只能想到,快到晚飯的時候,陸連城還是一言不發地就從她的病房離開了,帶着冷嬈一起。
冷嬈。白千尋想到她,然後想起今天她說的那番話,頓時覺得心隱隱作痛。
原來就是這種感覺,被嫌棄而必須離開。
陸曉明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握緊了自己的手,滿心的心疼。
醫院這邊,陸曉明的人剛剛離開,陸連城就已經回來了,雖然是個大場合,對wk集團和他本人也是十分的重要,但還不至於一定要他在場。
一般他有幾個好兄弟,再加上冷嬈出面,擺平那些人根本就是小事情。
回到醫院以後被告知白千尋被她男朋友接走了,陸連城像是瘋了一樣衝向哪間病房,以爲這些人是受了冷嬈的指示在玩弄他。
“人呢!”他舉起正在收拾牀鋪的護士的衣領:“她人呢!”
冷嬈匆匆趕回來,就知道陸連城如果發現白千尋不見了,一定不會很淡定,所以纔會跟着他的車一前一後回到醫院。
好在,白千尋是真的被接走了,總算沒有白費心思。
“連城哥。”冷嬈上前,握住他的肩膀,控制他情緒解救自己醫院中好不容易選拔上來的護士。
“是不是你?”陸連城看了她的方向,立即就猜到了真相:“能夠讓陸曉明成功把白千尋從你的醫院中帶走,和你有莫大的關係吧?”
冷嬈這個時候選擇了暫時的沉默,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她說什麼都是錯。
“難怪你今天這麼反常,和幾個人串通好了一起要拖住我是不是?”
冷嬈再也忍不住了,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和大家無關。”
“好,那你和我說說,到底陸曉明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費心竭慮地背叛我?”
冷嬈向後後退不止一步兩步,她終於意識到陸連城說起狠話,發起瘋來的時候多麼嚇人,這個時候倒是開始由衷地佩服起白千尋了。
“連城哥,我怎麼可能背叛你。”又怎麼能背叛他。
他正在氣頭上,說話更是不留情面:“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底線,現在是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把你驅逐嗎?”
冷嬈驚嚇地繼續向後退,撞到茶几以後噗通坐地,緩了好一會才抓着陸連城的手說:“連城哥,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任性過,人家都說妹妹是最不讓哥哥省心的,我就只是忤逆了你一次,你難道就一定說的這麼嚴重嗎?”
陸連城看她被嚇壞了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一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