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宛若水晶一般通透無瑕的翡翠正中央,竟然恰到好處地嵌着一滴紅翡,那鮮豔如濃稠血液一般豔麗的顏色就好像一滴將落未落的血淚!
這是小無色沒錯,可是裡面的那一滴紅翡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滴下來,這樣神奇的翡翠,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看到這樣的情形,宋雅怡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給這塊翡翠命名字,她第一個想到就是那塊享譽盛名的海洋之心,如果非要給這塊翡翠取一個名字的話,或許用“泣血”二字最爲合適,可是這個名字並不吉利,反而有一種悽婉悲涼之感。
這樣一塊人間極品,宋雅怡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在費了不少口舌又打了無數手勢之後,那位緬甸老農總算明白了宋雅怡的意圖,最後以二十萬歐元的價格買下了那塊泣血毛料。
一塊毛料就賣了二十萬歐元,這對那個老農來說簡直就像是天文數字。如果不是他真正見識過歐元長什麼樣子,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美夢。那些毛料是他從一處河牀上無意中挖掘出來的,他掏出來之後覺得像毛料,所以就擔到城裡來想撞撞運氣,但是這些毛料賣了一天也無人問津,他本以爲這些東西是賣不出去了,沒有想到在他偃旗息鼓準備回家老實種田的時候,宋雅怡卻送給了他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宋雅怡也對這個老農的這批水料的出處很感興趣,只是兩個人的語言不通,交流起來還真是困難,所以最後宋雅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要到了老農的聯繫方式,希望到時候能夠通過庫巴或者巴達桑能夠將這批水料的出處詢問清楚。
不過宋雅怡顯然沒有料到,老農並不像他的外表所表現的那般誠懇老實,他已經拿到了那二十萬歐元,生怕宋雅怡在毛料切垮了之後會將這筆鉅款再要回去,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就拍屁股溜之大吉,怎麼可能會將真實的聯繫方式留給宋雅怡?在宋雅怡詢問他電話的時候,他就隨口亂說了一個號碼,等到離開了仰光之後,那老農立刻就坐上了大巴逃之夭夭了。
回到酒店,出乎宋雅怡的意料,巴達桑已經在大廳裡等着了,看到宋雅怡回來了,巴達桑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宋小姐,能不能請您到我父親府上去一趟?”
看巴達桑那急切的樣子,宋雅怡就明白他父親找自己所爲何事,她點了點頭,轉身就欲跟着巴達桑走,昕諾和許宣當即就轉身也要跟上去。巴達桑看到這兩人也要跟着一起去,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難色。他很清楚他父親的脾氣,尤其是商議這種大事的時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許宣和昕諾雖然是宋雅怡帶來的人,但是他們也不得不防。
“你們留在酒店吧,我一個人去就行。”宋雅怡朝着許宣昕諾二人說道。
“不行……”
“不可以……”
“我不同意!”
三個聲音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魏紅一臉的不贊同,許宣和昕諾則皺着眉頭死死地盯着巴達桑,似乎要從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巴達桑也有些尷尬,這種事情不是由他說了算,他也只是一個帶話的人。
“這樣吧,許宣你跟我走,昕諾你在酒店保護魏紅的安全。魏紅你記得有事就叫昕諾陪着,別一個人魯莽行事!”宋雅怡頗爲無奈地下了最後的決定,根本不看昕諾那如同怨婦一般的眼神,轉身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許宣屁顛屁顛地跟在宋雅怡的身後,走到門口還回過頭朝着某隻姐控得意地揚起了脣角。
到了巴達家族在仰光的駐地,宋雅怡就被巴達桑請進了一間會議大廳裡,而許宣則如巴達桑所料,被阻攔在了門外。許宣也不惱,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門外,饒有興致地看着客廳裡的擺件。
進入會議大廳,宋雅怡就愣住了。大廳的長排會議桌前坐着的不只巴達桑的父親一人,而是一排六七個長老級人物,看來都是巴達家族極具聲望威名的長老。不過宋雅怡也就是微微一愣,隨即就恢復了自然。賭礦這樣的事情對於大家族來說的確是一件大事,足夠引起整個家族的重視。
只是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讓宋雅怡微微有些不解,這些人怎麼感覺像是要三堂會審一般,她好像並沒有做什麼窮兇惡極的事吧?
“宋小姐,你好,很冒昧這麼晚還將你找來,實在是這件事關係到我們家族的興衰榮辱,不能等閒視之。”最中央坐着的那個老者站起來朝着宋雅怡合十彎了彎腰。
宋雅怡有些受寵若驚,老者和巴達桑的五官長得頗爲相似,可見這位就是巴達桑的父親巴達老將軍。這位老人雖然已經年過半百,臉上佈滿了皺紋,雙鬢也有些花白,但是他的眼神裡映射出來的桀耀光芒卻仍然極具威懾力,只是那麼隨意地看了宋雅怡一眼,宋雅怡就感到一股壓迫感朝着她涌來。
“老將軍您好,您太客氣了,我能夠理解您的心情,這事想來巴達桑將軍也已經替我轉述了我的話,我的要求還是隻有一條,我與你們巴達家族合作,如果是中型以上的玉礦,我要三成股。”宋雅怡並沒有被這位老將軍的威懾力嚇破膽兒,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因爲這麼一點壓迫就改變她的決定。
宋雅怡這話說得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爲巴達老將軍對她客氣就得意忘形。只是宋雅怡的條件顯然引起了其他長老的不滿,聽到宋雅怡說出三成股之後,其中一名長老忍不住嗤笑一聲,不屑地看向宋雅怡:“三成股?你倒是野心不小,只是不知道這麼大一塊蛋糕,不知道宋小姐可吞得下?”
宋雅怡看向那位說話的老者笑道:“爲什麼吞不下,翡翠的主要銷售市場可是在中國境內,我拿三成應該不會讓中國翡翠原料市場出現飽和吧?而且,我也沒有說我是拿三成的毛料啊,當然,如果你們巴達家族願意讓三成毛料礦給我,我自然求之不得。”
“荒謬!你這簡直是大言不慚,癡心妄想!”那個老者被宋雅怡這番話激怒了,猛地就拍案而起,衝着宋雅怡開始發飆。別說三成股份,就是一成他也並不同意給,而且他一點也不相信宋雅怡這麼個年輕女人有什麼本事能夠賭出玉礦來。
被人如此斥責,宋雅怡也不惱,轉而笑道:“老先生怎麼知道我所說的就是荒謬,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沒有,您就這麼武斷地做出了決定,不怕將來會後悔?當然,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老先生您的中文還是學得不錯的,尤其是成語用得很不錯!”
宋雅怡這話說得看似漫不經心,但是嘲諷意味十足,那位老者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站在會議桌前尷尬得下不來臺。
還沒有開始談條件呢,就已經將氣氛鬧僵了。巴頓老將軍也有些不悅,朝着那位老者瞪視了一眼,這才笑着開始做起和事老:“宋小姐,不是我們不同意那三成股,若是宋小姐真能賭到中型玉礦,別說三成,就是四成五成也使得。只是賭礦不比賭毛料,如今這局勢不用我說您也清楚,現在就是爭分搶秒的時刻,早一步發現玉礦就多一分贏的勝算,如果宋小姐沒有把握,我們貿然答應您的條件,您卻遲遲賭不到玉礦,這又該怎麼算?我們巴達家族可經不起這樣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