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黃石是從石礦中意外分裂開來後被埋藏在田間,歷經數百萬年演變而來的,在特殊環境條件下這些石頭的形態、色彩以及質地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而具有獨特的觀賞性。
就像翡翠需要觀色看種,田黃石也要從石形,石質以及石色等方面來判斷好壞。田黃的價值不必高檔翡翠遜色,正是因爲如此暴利,很多不法商販想盡辦法作假。
如今市面上要買到一塊正宗田黃石極爲不易,更何況宋雅怡手中這塊歷史上都十分有名的金犀牛鎮紙。
鎮紙也叫做書鎮,是文房之中最常使用的一件用具,爲寫字作畫時用來壓紙所用。
事實上,鎮紙最開始產生的時候,並不是專門用來壓紙壓書的,只是文人們在把玩青銅器、玉器這類玩物的時候,習慣性地取這些分量重的東西壓住紙張避免被風吹走。
這樣久而久之,鎮紙就發展成爲了一種文房用具,並且逐漸地形成了一種鎮紙文化,鎮紙也慢慢成爲了文人墨客的品味和地位象徵。
書鎮的用料繁多,造型各異。普通的用料爲木料或者石頭,高級一點的有用青銅器或者銅鎏金的,再貴重的就是用和田玉、田黃石或者琥珀這類材料。但是用這樣的材料加工出來的鎮紙很少,一來是這些材料本身就十分昂貴,而來要加工成鎮紙,雕刻就要浪費很多原料,一般的人都會心疼。
鎮紙以長方形或者長圓形爲主,除此之外還有以人物或者動物或梅蘭竹菊四君子爲原型的雕刻方式,觀賞性和實用性集於一體。宋雅怡手中的這塊鎮紙,就是以犀牛的樣子雕刻出來的,雕工非常的精湛,經歷了幾百年,加上在棋盤石之中埋沒了那麼長的時間,洗乾淨之後看起來栩栩如生。
在棋盤石沒有解開之前,就是連宋雅怡也只知道里面藏着東西,根本沒有想過居然是這樣一塊精品。
張鎡的那首詩很多人都知道,宋雅怡去古玩街遊玩也經常會看到有小販拿着機器加工的黃蠟石犀牛鎮紙矇騙新手,謊稱是陸放翁的那塊珍品,誰能料想到這塊鎮紙竟然藏在這樣隱秘的地方?如果宋雅怡沒有右手這個作弊器,這塊鎮紙還不知道要隔多少年才能重見天日。
這會兒魏紅也有些羨慕地看着宋雅怡,她之前還抱怨宋雅怡大老遠從外地弄了塊破石頭回來,誰能料想到這裡面居然真的藏着寶貝?她一直覺得宋雅怡的運氣好,可是好到這樣逆天的地步,誰都會羨慕嫉妒恨啊。
宋雅怡將那塊劉關張交給許宣,並交代他自己是要雕刻印章送人的。在雕刻這方面,許宣自有分寸,自然不需要宋雅怡多說,直接結果東西告訴她一個星期之後來取,別的廢話一句都沒有。
忙完石頭的事,宋雅怡這段時間算是閒了下來。蔣星雲得知宋雅怡回來了,當天晚上下了班就屁顛屁顛地往豫園跑。
“你總算回來了,我這幾天都被咱班長煩死了。”蔣星雲一衝進門就嚷嚷起來,“那傢伙知道我和你聯繫上了,一定要我通知你,臘月二十咱們班同學聚會,如果你不去我就要被罰酒!”
“班長?”宋雅怡不解,“你是說李傑?”
蔣星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他還有誰?他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你已經和陳明華離婚,正四下打聽你的事呢。”
“打聽我做什麼?我們以前就沒怎麼打過交道,不太熟啊。”宋雅怡有些納悶,以前她在美2班的時候就不是特別活潑,後來又和陳明華戀愛去了,基本上班上的活動都很少參與,和同學也不過點頭之交。
“誰知道,說不定是從哪兒聽說你是大富豪了,想着來你這鑽營呢。”
蔣星雲對這個班長可沒有什麼好印象,典型的趨炎附勢的小人,上大學的那會兒見她家世普通,基本上把她當小透明。現在知道蔣星雲跟着的李教授有收蔣星雲做弟子的意思,立馬態度大變,平日裡和蔣星雲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提起這事蔣星雲就覺得既可氣又可笑,把這李傑的種種可笑行爲一說道,屋裡的人都笑起來。
“他知道了什麼也與我無關,我不承認他也不能拿我怎麼着。”宋雅怡笑了笑,對這樣的人她也沒必要在意,左右不過是利益作祟,她不搭理就是,“既然是同學聚會,那你就幫我應了他,臘月二十是吧?我那天騰出時間來。說起來那些同學也都有差不多兩年多沒有見了,也不知道變化大不大。”
自從和陳明華結婚之後,她不只是和家裡親人疏遠,也和同學朋友斷了聯繫,做豪門太太要守得住寂寞,這是最開始宋雅怡進門的時候李玫蘭對她的第一句忠告,宋雅怡努力地改變,盡全力做李玫蘭所想的完美兒媳。只可惜無論她怎麼努力,李玫蘭始終都接受不了她。
想到這一年多自己在陳家所受的委屈,宋雅怡心中就忍不住冷笑,既然高攀不上,那她就另起爐竈。當年嫁入豪門對她來說還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如今對豪門她根本不屑一顧。她可以理直氣壯地站在李陳明華面前揚眉吐氣,身價倍增,如今她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我就是豪門!
“都變了,進入了社會,哪裡還會是以前學校那些小白花小菜鳥?升職高就的,嫁人出國的,還有自立門戶創業的,幹什麼的都有。哎呀,差點忘記了。”蔣星雲忽然想起一件事,從包裡掏出一張請柬遞給宋雅怡,“這是咱們老大的結婚請柬,是二月份我剛回魔都的時候老大給我的,因爲聯繫不上你,她就讓我代爲轉交。可惜我回了魔都也沒能聯繫上你,所以老大三月份結婚的時候就我和老四去了。”
“老大?”宋雅怡打開請柬,驚訝地看到請柬上新娘的名字,“吳霄竟然結婚了?!這麼快?她不是不婚主義者嗎?”
當年宋雅怡所在的宿舍一共四個人,按照年齡來排,吳霄排行老大,蔣星雲是老二,周韻最小,是老四。宋雅怡和班上的同學關係很淡,但是和宿舍這幾個女孩子卻很親密,女生宿舍都是這樣,小打小鬧也就是一笑泯恩仇,基本上從家庭到學習到愛情,無話不談。
當年吳霄可是宋雅怡宿舍的大姐頭,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很有個性,加上一張禍害人的臉和火熱性感的身材,當年在復旦大學可不只是迷煞了美院的少男們,連外院的男生都趨之若鶩。
最有意思的是,這位大姐頭信奉的是不婚主義,揚言愛情是人生的終極目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所以她換男人的頻率基本和換衣服的頻率相當。
沒有想到她居然畢業不到一年就結婚了,想到自己居然錯過了老大的婚禮,宋雅怡心中又是羞愧又是自責。
“哈哈,你別說,當初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和你一樣難以置信。那傢伙當年忽悠我們婚姻有多可怕,結果結婚速度比誰都快!”大概明白宋雅怡心中所想,蔣星雲拍拍宋雅怡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想太多,我想老大也不會怪你。你還不知道吧,老大懷寶寶了,你這個做姨媽的這麼有錢,這次聚會老大也會來參加,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給寶寶一份見面禮啊。”
“懷孕了?她可真夠速度的!”宋雅怡啼笑皆非。
“不敢相信吧?等見了她得好好糗糗她,她那不婚主義就是個笑話。”蔣星雲也是笑着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定定的看着宋雅怡,“對了,你這次最好找個男伴一塊兒過去。”
“嗯?”宋雅怡的眼中閃過疑惑。
“咱們班那些女生八卦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李傑都知道你離婚的事,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你最好找個男人幫你撐撐場面。而且我聽說,這次的同學聚會是陳明華髮起的,這個渣男肯定會去。”
宋雅怡眼中的陰鬱一閃而逝,笑着點點頭:“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