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華看到宋雅怡手腕上的那個鐲子,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確實很漂亮,宋小姐,你這鐲子仿得跟真的似的,在哪裡買的?改明兒我也去買個送給我姑姑家的小孩子戴。”周惠麗笑得溫婉,眼中卻沒有多少溫度。
宋雅怡聽了這話,忍不住笑道:“就在玉石一條街的一家叫‘冠玉美人’的玉石店買的,陳夫人要是喜歡的話,直接去那家店就行。”一句話就能給自己店拉生意,何樂而不爲?
在坐的人裡佩戴翡翠的人並不多,加上宋雅怡的店開張也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所以沒有人知道這家店,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冠玉美人這個店裡賣的都是高檔翡翠,普通的玉飾品基本上沒有。
周惠麗不知道,但是劉鵬程知道啊,他是蘇大師的弟子,蘇老除了國畫,最愛的就是收藏,不只是古董,老人家在翡翠賭石方面也頗有心得,當然,和賭石王相比自然是比不得。現在劉鵬程聽宋雅怡提起冠玉美人,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不久前把賭石界攪得天翻地覆的神秘宋。
“這樣好了,那玉石一條街我也沒去過,我也懶得去找,不如這樣好了,宋小姐你割愛,把這鐲子讓給我好了,我出雙倍的價錢,怎麼樣?”周惠麗倒沒有直接說要,反而說出雙倍的價錢,自然是想着要羞辱宋雅怡,在她看來,一個破玻璃鐲子,頂天了也就百來塊錢,她出雙倍的錢買下來,那是擡舉了宋雅怡。
雙倍?
宋雅怡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就是普通的鐲子也是幾萬起價呢,更何況玻璃種的藍水飄花,可不是普通的玉鐲子,這周惠麗沒腦子也就算了,口氣倒真不小。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玻璃種藍水飄花那就是極品了,但是在宋雅怡眼中,也就是普通物件。如今她那地下室裡,玻璃種藍水飄花的明料就有好幾公斤,一個鐲子她還真沒看在眼裡。
不過,如果有冤大頭自己找上門來,她也沒道理把生意往外推不是?既然客人誠心想要,又出雙倍的錢,她秉承着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也要滿足顧客的要求啊。
“陳夫人可是說真的,當真雙倍的價錢買我這個鐲子?”宋雅怡挑挑眉,笑看着周惠麗,臉上沒有半分着惱之色。
“惠麗,你在那兒胡鬧什麼!趕緊給我坐回來!”陳明華聽到周惠麗說要雙倍的價錢買下宋雅怡手上的那個鐲子的時候心中就暗道糟糕,周惠麗不懂,他可是非常明白,自從在秦連山的生日宴上意外遇到宋雅怡之後,他就輾轉多方打探宋雅怡的事,打探到的結果讓他又驚又氣又悔,他怎麼會得到,宋雅怡這麼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在離開他之後,居然只用了短短几個月就變成了億萬富翁,而且只用了一晚上,一個賭注就贏得了二十多億的資產!這讓他暗生後悔,如果當初他沒有聽從母親的安排,這些資產豈不是都是他陳家的?
這不過是陳明華的一廂情願罷了,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會認爲做錯事的人是自己的,在陳明華的潛意識裡,和宋雅怡離婚都是因爲別人的原因,因爲周惠麗的勾引,因爲李玫蘭的逼迫,因爲宋雅怡的不理解,他就算是做了,也只是身不由己。甚至在陳明華的內心裡還藏着一個念頭,他和宋雅怡五年的感情,不可能就這樣說斷就斷,說不定只要他再哄哄,宋雅怡就會再回到他的身邊。
只是在看到宋雅怡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時,陳明華心中沒來由地有些不安。他很清楚,以宋雅怡這樣的身價,又是賭石發家的人,沒道理身上戴着一個仿品。周惠麗不認識藍水飄花,他卻是認識的,這樣的極品翡翠,一隻的價錢就在兩百萬以上。胡鬧也要有個限度,若周惠麗真雙倍的價錢買下來,他今天就要虧幾百萬,他的錢又不像宋雅怡那樣來得輕鬆,一下子虧一兩百萬,他也虧不起。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叫住了周惠麗,並用眼神示意她適可而止。只可惜他越是使眼色,越是激怒了周惠麗。周惠麗根本沒有看懂他的意思,只以爲他還在想着宋雅怡這個賤人,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偏幫宋雅怡,給自己臉色看。
周惠麗頓時惱了,本來只是想給宋雅怡一點難堪,現在卻是橫着心一定要買下宋雅怡手腕上的那個破鐲子:“宋小姐,我很有誠意,我是真的看上你的這個鐲子了,你就賣給我吧,錢不說問題,我出四倍的價錢,你看怎麼樣?”
如今她生了兒子,李玫蘭每個月給她的零用錢就有好幾萬,千把塊的周惠麗還沒怎麼看在眼裡,但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不能讓陳明華這些大學同學看輕了自己。
錢不是問題?宋雅怡臉上的笑頓時漾開成一朵花,四倍的價錢,一下子可以讓她淨賺七八百萬,不過參加個同學聚會就有這樣的好事,換了誰會不開心?
陳明華聽到周惠麗大言不慚的話,眼前一黑,差點沒氣得吐血。這個沒腦子的女人,這是要上趕着給別人送錢!
“既然陳夫人這麼有誠意,我再推辭豈不就成了矯情。陳夫人一擲千金,這樣讓人佩服。不過我這裡只接受銀行轉賬,陳夫人既然要買,那咱們銀貨兩訖。”宋雅怡朝着周惠麗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來。
這話說得有幾分古怪,不只是周惠麗,連桌子上其他的人都露出一絲疑惑來,一個玻璃鐲子,再貴也不過百來塊塊錢,就算是四倍的價錢,也不會超過一千塊,直接給現金就好,爲什麼要銀行轉賬?
但是周惠麗沒有多想,她現在一門心思地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見宋雅怡同意賣那個鐲子,頓時鬆了口氣,二話不說就同意道:“好,那我們就銀行轉賬。我也不跟你講價了,你把你賬號告訴我,我直接給你匯一千塊錢。”周惠麗連鐲子的價錢都沒有問,甚至還自以爲一千塊是便宜了宋雅怡。
“夠了!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陳明華猛地一拍桌子,滿臉鐵青地站了起來,朝着周惠麗怒目而視,“小……宋小姐,惠麗她剛剛只是開玩笑的,你這鐲子還是自己留着吧,我們不要了。”
“誰說不要?我要買!”周惠麗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見陳明華居然阻攔她買一個破鐲子,臉上哪裡還掛得住?
宋雅怡嘴角微微翹起,看向陳明華的眼神卻並沒有多少溫度:“陳先生難道不懂玉石行的規矩?這東西不是我上趕着要賣的,現在東西都看好了,雙方意見商定好了價錢您卻不買,您這是要打我的臉呢還是耍我玩呢?”
陳明華的眼中也佈滿了陰霾,但是宋雅怡的話卻是半點不假,玉石古董不比別的東西,這些東西看好了不買,一旦傳出去,不僅是這個玉鐲子,就連冠玉美人的名聲都會受影響。只是一想到周惠麗不過動動嘴皮子就讓他損失了幾百萬,他實在是不甘心。
“陳先生您應該感到慶幸,我這個鐲子本是非賣品,若不是看夫人誠心想要,我是絕對不會賣的。玻璃種藍水飄花,普通人就算想買也不見得能買得到,原價三百七十萬,既然夫人說四倍的價錢,我也不要多了,給一千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