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快到了!”
蘇琳也長出一口氣,一條山路,走得一路並不平靜,勉強平安到達,兩個人也是被嚇得夠嗆。首發
尤其回憶路上差點摔進懸崖的那一幕,更是讓人心有餘悸,蘇琳雖然現在身體異於常人,但是她可不敢相信,自已從百米高的懸崖墜入山谷,還有把握完壁歸趙。
就算是鋼鐵俠來,恐怕身周的鐵皮也會受到重挫。
還行,接下來的路一切順利,很快就到了燈光依稀的小鎮上。
沅江古鎮,毗鄰沅江,鎮裡鋪着古老的青石板路,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腳底打磨了幾百年了,路面光滑如鏡,就算是在夜‘色’之下也是反着光,好象一面鏡子一般。
小鎮夜晚的娛樂生活並不豐富,也沒有象麗江這些古鎮那樣被旅遊的人羣所充斥,所以,這個時間段到了鎮上,大部分普通居民家已經關燈熄火入睡了。
鄭師傅十幾年前來過這個小鎮,好歹還記得鎮上有一家客棧,於是他按着記憶中的路,開着車,一路‘摸’索,居然真地找到了那家經久不衰的客棧。
這個小鎮恐怕十幾年來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以至於這個客棧甚至還和鄭師傅記憶中的小鎮一樣,‘門’前亮着兩盞城市裡絕對看不到的紅‘色’燈籠,裡面的火芯居然還是蠟燭的。
客棧就是一幢古老的宅院,如果換成平日的閒情逸致,蘇琳絕對會覺得這裡充滿了懷舊的情調,但是因爲一路上經歷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事,此時再看這個古舊的客棧,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升起了一股涼意。
客棧在一條長長的古街上,周邊所有的宅院都已大‘門’深鎖,只有客棧,可能是因爲營業接客的緣故吧,所以宅院的大‘門’雖然貌似合了起來,但還微微敞開了一條縫。
整條大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黃‘色’出租車紅‘色’的尾燈不斷閃爍着,勾勒出整條大街古宅的飛檐翹壁,好象是武俠電影裡飛賊即將出現的畫面一般。
蘇琳擡頭看了一下,只見這客棧只是用紅油漆描了一個店名——沅江客店,大大咧咧、十分霸道,讓蘇琳感覺,這家客棧不知怎麼就具有了燕京城裡最出名的飯店——友誼飯店一般的感覺。
她上前用手輕輕一推,大‘門’“吱溜”一聲,很容易就被推開了。
而且,蘇琳從推‘門’的感覺中發現,這‘門’根本就沒正經上鎖,似乎一直就開着等人上‘門’似的。
‘門’甫開處,一股帶着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渾濁而沉悶,讓人迎面‘欲’嘔。
蘇琳‘胸’口泛起一股沉悶的感覺,還好體內的靈氣一運轉,整個人就清爽了。
但是,跟在蘇琳後面的鄭師傅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剛把車停靠在緊鄰牆壁的地方,被那股惡臭一薰,頓時就幾乎要吐出來。
“咦,這客棧怎麼衛生也不搞好?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還‘挺’乾淨的。”
鄭師傅嘀咕着。
大‘門’進去之後,和舊式的老宅一樣,便是一個入口的前廳,不過,這個前廳並沒有開燈,就連個小燈泡也沒有,黑乎乎的。
倒是向左拐的方向,漏出了幾絲昏黃的燈光。
“老闆,給我們開兩間客房。”
蘇琳見高大的櫃檯後,有一個男人趴在臺面上睡着了,便輕聲道。
剛纔鄭師傅已經和蘇琳說好了,今晚上要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他可不敢再連夜開車回去了,上半夜尚且如此兇險了,後半夜就更難說了。
“呃?你們確定要住店?”
男人聽到聲音,擡起睡眼朦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蘇琳和鄭師傅。
這個男人頭髮稀疏,雙目渾濁,一臉的皺紋,看上去足有六十幾歲了,一臉愕然的表情。
“老闆,除了你這裡,沅江鎮上也沒有其它的客棧了吧?”
“沒有了,這個鎮子一向少有外人,有幾個遊客也都是借宿居民家裡。”
店老闆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那就幫我們開兩間吧,這麼晚,也沒地方找老鄉投宿。”
蘇琳道。
此時一陣晚風吹來,帶來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鄭師傅一臉‘欲’嘔。他也感覺這客宅有點不講衛生得過份了:
“老闆,你這有死貓死狗嗎?怎麼這麼臭?”
鄭師傅捂着鼻子道。
“沒有,怎麼會有那些東西。要住店,就跟我來,不住您就請走。”
老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真是奇貨可居,店大欺客。
“好吧,住就住。”
鄭師傅想起路上那些奇異的事情,心裡直打小鼓。他以前來過沅江,知道這個小鎮極小,也的確就這家客棧。
縱然十幾年過去了,有新的客棧開起來,可這大半夜的,他也沒地方找去呀?所以便硬着頭皮答應了。
“那就跟我來吧!”
這個老闆也是葛朗臺一樣的奇葩,手從櫃檯裡“嘩啦啦”地拿出一串鑰匙,一隻手竟然從櫃檯裡提出一隻紅燈籠,然後就藉着紅燈籠昏黃的燈光,在前面給他們引路。
燈光微弱,其實只能照到近前不到兩米的地方,四周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蘇琳只能感覺到,這客棧其實好象就他們三個大活人似的,其它的客房也都關着‘門’,黑燈瞎火的,不知道是客人睡了,還是根本就沒人住。
這樣‘門’庭冷落的客棧真不知道是靠什麼生存了下來。
也許,這客棧本來就是老闆的產業吧?根本不用房租的,如果換成在燕京城裡,生意這麼冷清的話,光是幾個月的房租就能壓垮店老闆。
順着迴廊曲曲折折地走到後院,一路上,不時可以聽到夜蟲“西西索索”的鳴叫聲,擡頭看天,夜‘色’倒也清朗,上弦月掛在天上,周圍有些散淡的薄雲,可以看出,明天亦是一個大晴天。
老闆在一排廂房前停下腳步,隨後熟練地‘摸’出鑰匙,打開相鄰的兩間房‘門’,然後把兩把古老的黃銅鑰匙遞給了蘇琳和鄭師傅。
“房裡有燈,開關在‘門’後。對了,夜裡如果有聽見什麼聲音,不要隨便走出房‘門’,不要窺視。如果不遵守這些,出了什麼事情,自已知道!”
說完這些,老闆面不改‘色’,“叮叮噹噹”地抓着鑰匙,就悠然地提着燈籠走了。
蘇琳和鄭師傅聽到這一席話,不由得面面相覷,頗出一種纔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
“呃,鄭師傅,別聽他咋咋唬唬的,咱們還是快點休息吧!”
蘇琳說着,捏着自已的鑰匙,然後走進房內,回身把房‘門’緊緊鎖上了。她聽到,隔壁的鄭師傅亦是如此,而且好象還拖了個什麼重物似的,把‘門’頂上了。
見鄭師傅如此誇張,蘇琳不禁搖頭暗笑。
藉着一點月光,蘇琳按着店老闆剛纔指引的地方,在‘門’外‘摸’索了幾下,便找到了開關。
按下之後,屋內頓時亮起了豆大的一點燈光,看着也不過五瓦左右的燈光。
這裡現在發電似乎還是鎮上小水電發電的模式,就連這點燈光也是明明滅滅,電壓並不穩定。
蘇琳拿出背囊裡的‘毛’巾和溼紙巾,將就着整理了一下個人衛生,感覺身上清爽許多之後,蘇琳便上‘牀’休息了。
不管怎麼說,身體捱到‘牀’鋪,就覺得全身放鬆了下來。‘迷’‘迷’糊糊地,蘇琳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嗚嗚嗚……丁丁丁……”
不知道睡了多放,蘇琳半夢半醒之間,卻被一種奇怪的聲音給吵醒了。
但是由於太疲憊了,雖然知道自已醒來,也聽到前方大廳處似乎傳來的奇怪的聲音,蘇琳卻沒有辦法讓自已清醒過來。
而且,她仍處於睡意中的大腦皮層中,掠過了店老闆說的那句:如果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不要理它的那句話。
這聲音雖然是在客棧裡發聲的,但距離蘇琳的房間還有一段距離,蘇琳又強打着‘精’神,想認真聽清楚這是什麼聲音,很奇怪的是,可能是由於隔着房‘門’的緣故,人有安全感吧,蘇琳心裡一點也不害怕。
但是,這些聲音時斷時續,蘇琳聽出來,就好象南方人在做法事的味道,並不往她這個方向過來,於是她也就不再理會,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沉沉睡着了。
“啊……”
蘇琳是被一陣慘叫聲給驚醒的,不一會兒,前院傳來一陣腳步紛沓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用力搖鈴,好象在安撫着什麼……
蘇琳看天‘色’已明,便打開房‘門’,往前院走去。
前院的中庭裡,只見鄭師傅癱坐在地上,臉‘色’發白,而店老闆正拿了一杯水給他喝。
而兩個頭戴笠帽的人,正搖着手中的銅鈴,嘴裡喃喃地念着咒語,對着客棧臨街的兩扇‘門’板後在念叨着。
‘門’板後,僵直地站着五個人,頭戴高筒氈帽,額上壓着幾張畫着符的黃紙,垂在臉上。一看他們的裝束,蘇琳就明白了,這兩個人正在做法的是趕屍人。而這五個僵滯呆立的人,正是他們趕的屍體。
鄭師傅估計是大清早出‘門’被這個場面嚇壞了。
蘇琳回味過來,剛纔的慘叫聲,正是鄭師傅發出來的。
這個客棧,怎麼會收留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