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如此,安紹傑一點都不擔心。
甚至他有一種惡趣味的逆反心理,就讓小舅舅急着吧,誰讓他老是各種威脅自己,還不讓自己和檸笙姐姐見面。
安紹傑懷着各種矛盾的情緒在齊朗樓下徘徊,最終才下定了決心。小惡魔安紹傑嘴角微勾,不知道一會兒小舅舅看到檸笙姐姐會不會很鬧心呢?
齊老師,祝你好運!
而齊朗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將要大禍臨頭,一臉幸福地給檸笙小朋友在廚房燒菜,戴着圍裙,哼着小曲,趣味十足。
“可以吃了。”
“好多菜啊,哥哥都是你做的嗎?”檸笙小朋友完全是自來熟,小孩子的心性幾乎差不多,只要不是特別內向的,幾個小時下來,很容易玩熟。
“你快嚐嚐看。”說實話,這麼稚嫩天真的夏檸笙,齊朗還真有一些不適應,感覺就跟帶女兒似的。
檸笙小朋友肚子咕嚕咕嚕的叫,提起筷子,吃得是大快朵頤,滿口生津。
“哥哥,真好吃。”她不時地發出砸吧聲以及稱讚聲。
齊朗虛榮心極度膨脹,眉眼不禁浮上了濃濃的笑意,假意問:“真的嗎?我還沒給你燒我最拿手的,明天,就明天晚上,我煮給你吃,好不好?”
檸笙小朋友現在滿腦子滿嘴的美味的菜,隨口便答應了。
小孩子就這樣,給一顆糖,就被騙走了,沒有什麼警覺性。
齊朗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他心裡暗自打算,如果安奕琛一直不找來,他就一直夏檸笙養在家裡。
一頓飯下來,檸笙摸了摸圓圓的肚子,餐桌上的盤子已是空空一片。
“看看你,領口上都是個飯粒。”齊朗不由得嘮叨了一句,待他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出手去撿檸笙白色衛衣上的飯粒,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他就坐在檸笙旁邊,兩個人靠得很近。齊朗貪婪的聞着她身上隱約散發出來的香味,神識漸漸迷離了起來。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眼前,如果一點都沒有心神盪漾,肯定不可能。
齊朗內心跳出來一個噩夢,那個惡魔對他說:“你還等什麼,反正夏檸笙現在是個小孩子,你只要稍微哄騙她幾下,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一夜春宵,說不定過個幾天,孩子都有了,安奕琛就算找來,也奈何不了。”
理智卻警告他,齊朗,你是一個有素質有道德的人民教師,怎麼可以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呢!你真不是個人!無恥混蛋!
齊朗恢復理智的時候,手還蹭着人家姑娘胸前的飯粒上。
檸笙小朋友天真的問:“哥哥,你幹什麼啊?”
那清澈無暇的眸子水靈靈地望着他,齊朗頓時自慚形愧,一張臉臊成了豬肝色,進退不得,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砰”的一下,玄關處傳來一聲巨響。
齊朗和檸笙齊齊望着門口,一陣風涌動,木質的門整個往裡面倒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地板好似嵌進了一個凹陷。
齊朗嚇了一大跳,正好瞥見來勢洶洶的安奕琛以及他身後的幾人。
他一時之間面色紅白相加,嘴巴張着:安奕琛,想不到他來的那麼快!
安奕琛那天那天真的是徹底爆發,葉晨和柔柔以及詹姆看的目瞪口呆。他們一上樓,找到了齊朗的
住處,詹姆原本打算按門鈴,剛伸出手來,就被葉晨拽開。
緊接着安奕琛一腳把齊朗家的大門給踢開,整個兒往裡面掉,似乎連整棟樓層都發生了震動。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地震呢!
事後,詹姆不怕死的評價安奕琛的衝動行爲:幸好門是木板的,如果是不鏽鋼或者鐵質的,那安BOSS這一腳下去,準得往醫院裡躺個三五個月。
進門後,安奕琛一看到齊朗的手不規矩地放在檸笙的胸前,妒火中燒,冷着臉上前,沒說一句話,直接踹了一腳。
齊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哀嚎,“安奕琛,你怎麼打人……”
“打的就是你。”安奕琛冷冷道,眉心一聳,他現在不止是想打人,還想殺人。
“爸爸。”檸笙小朋友無辜地喊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投入安奕琛的懷中。
隔着衣物,可以感覺到他的怒火依舊強烈,氣息喘動得厲害。分別了一天,檸笙小朋友突然意識到此刻對他的依賴和思念是那麼的強烈。她貪婪地聞着他身上熟悉又沁人的溫度,整顆心彷彿有了依靠一般。
那種孤獨無助與恐慌不安徹底消失。
“他有沒有欺負你?”安奕琛看見齊朗痛苦的呻吟,無力站起來的模樣,稍稍有些解氣,稍稍將柔軟的人兒拉開一些距離,盯着她的眼睛,放柔了聲音問。
齊朗疼得眼冒金星,胃抽筋,他的肚子有可能比門板更堅強嗎?當然不可能,安奕琛這一腳可是下了狠手的。
齊朗知道安奕琛會找來,可沒有料到會來的那麼迅猛,關鍵還是在他心生盪漾的時刻,將他的美夢給一擊而碎。
他看着檸笙的嘴巴一開一合,心裡默默的乞求道:檸笙啊檸笙,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最起碼說清楚我有投喂的啊,否則我今天真的難逃一劫!
他現在十分慶幸,如果剛纔自己一個把持不住,鑄成大錯,或者已經把人給推到了,估計安奕琛就不是踢一腳那麼簡單,直接拿起菜刀,砍成個十塊八塊的都不爲過。
齊朗又是臊得又是難堪又是疼得眼淚直飆,更沒有臉求情。
檸笙緩緩張開櫻脣,無人意料地打了一個飽嗝,她憨憨地笑了笑,撓撓頭,解釋道:“因爲哥哥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吃撐了。”
安奕琛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檸笙忽然有些害怕,因爲通常他沉下臉來的時候,代表他在生氣。爸爸生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檸笙斷斷續續地講述了從遊樂園裡出來之後遇到的人和事。
“哦?紹傑的同學?”安奕琛腦海中浮現出七八歲小女孩的容貌,冷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感謝一下那個小朋友,如果不是她,檸笙有可能被其他陌生人帶走。
衆人從檸笙嘴裡知道,齊朗只是收容她,還熱情款待,除此之外,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爲。
詹姆笑得一臉幸災樂禍:“我說安奕琛,人家好心好意的,你倒好,不分青紅皁白把人打了一頓,還踢壞了人家的門,這算不算是恩將仇報?狗咬呂洞賓?”
葉晨連忙替安奕琛解釋道:“誰讓他撿飯粒撿那麼久。”
安BOSS一進門看到曖昧的場景,不激動纔怪!
齊朗感激的目光投向詹姆,終於還是有一個明白事理的人。詹姆會意,朝他注目一眼。
安奕琛冷颼颼地瞟了過來,詹姆渾身瑟縮了一下,怎麼?他有說錯話嗎?
“是啊,爸爸,哥哥是個好人。”檸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安奕琛大發雷霆是肯定的。
好人?
安奕琛嘴角微勾,帶着濃濃的蔑視,一語道破:“如果他完全沒有非分之想,爲什麼把檸笙帶回自己的家,而不是通知安紹傑或者是想辦法通知我?”
詹姆在一旁解釋:“太晚了的關係吧,也許他打算明天一早通知你呢?”
齊朗則十分配合,用力的點點頭。大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啊!齊朗目露感激,淚光點點,肚子裡一陣絞痛翻滾,說不出話來。
檸笙小朋友天真補了一把刀:“本來是的,但是後來我答應哥哥明天繼續在他家裡吃晚飯。”
齊朗心痛如絞,面色紅白交加,檸笙姑娘,你到底是在幫我呢還是在害我?
“真的嗎,他打算留你明天吃晚飯?”安奕琛咬牙切齒道。
衆人彷彿聽見了他的磨牙聲,以及他銳利的眼神迸發出來的寒意。齊朗啊齊朗,你這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明顯的意圖不軌,很難叫人信服。
齊朗,節哀順變。
“爸爸,你不要打哥哥了,他是個好人……”檸笙縱使沒怎麼明白安奕琛發火的原因,幫忙勸了起來,哥哥好像疼得都是個眼淚,嘴裡面都出血了。
“既然人都找到了,安奕琛,可以走了吧,別真的弄出人命來,人家就算意圖不軌,不是還沒實施嗎?”詹姆繼續當和事佬,地上的那小子完全不行了,他隨手撥打了一個120的急救電話。
安奕琛到底有些意難平,檸笙兩隻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臉的堅持,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安奕琛陡然心軟,難道自己的表情真的有那麼恐怖?
“爸爸,我們回去吧。”
她甜糯糯的帶着撒嬌的口吻,安奕琛頓時一點兒氣都沒有了,他低低道:“我們走吧!”
然後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離開了齊朗家。
柔柔和葉晨眼裡俱是微笑,而詹姆就有點兒吃味了,允自在原地哼哼道:“夏檸笙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是誰晚上給你唱兒歌的,是誰給你餵飯吃的……居然連正眼都沒瞧我一眼,重色輕友!”
她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啊,怎麼才過了幾天,滿腦子都是安奕琛一個人了。
葉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難道你喜歡有人叫你媽媽?”
話落,葉晨不動聲色地繞過他,詹姆臉色變得青白交加,半個字都反駁不出來。自己明擺着犯賤麼!
“葉晨,你跟着你家BOSS什麼時候也學的那麼毒舌和腹黑了?”
詹姆追了上去,柔柔望着二人追逐嬉鬧的身影,一時之間無語的搖搖頭,都是快三十的兩個人,行爲怎麼那麼幼稚啊,難道真的是一個個被檸笙姐傳染了嗎?
十五分鐘之後,救護車趕到現場。
“先生,需不需要幫你報警?”急救的醫生好心的問。
這陣仗,門都被踹破了,不知道是劫財啊還是尋仇。
擔架上的齊朗流着淚說道:“不用,是我欠別人錢,高利貸逼債來着。”
那醫生當即變了臉色緘默不語,在G市放高利貸可都是有後臺的,一般人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