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像是完全沒有理智完全不清醒了的雲初,談晉承的眉頭已經皺得能夾死蒼蠅了。
他沉默了一瞬,緊接着,毫無預兆地,他直接在雲初的身邊坐下,然後,毫無預兆地直接將雲初抓過來,抱在了懷裡,強壯有力的臂膀,緊緊地箍着她,讓她連掙扎都掙扎不得!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
包括雲初,也是眨眨眼睛,一臉茫然一臉懵懂,好像是完全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談晉承卻是擡頭,看向了醫生,“打針。”
醫生瞬間清醒過來,連忙靠近,並且語速飛快地說,“請您……請您幫這位小姐的褲子褪到腰間,這藥是需要肌肉注射的。”
胳膊上的肌肉注射或者是靜脈注射都比較困難,因爲這些部位病人很容易動,最能安全地固定住病人注射藥物的方式,就是臀部肌肉注射了。
談晉承並未遲疑,直接抱緊雲初,輕輕地把她的褲子稍微往下拉了拉,其實並沒有到下面,只是在腰間稍微往下一點點的位置而已。
然而云初卻好像是瞬間清醒過來了一般,直接就炸毛了,原本因爲被談晉承忽然抱住而呆愣的她,這會兒直接就要跳起來,整個人也開始掙扎了起來。
雖然談晉承的臂膀很是有力,抱着她的時候也很用力,可是雲初拼了命掙扎的力氣也一點兒都不小。
“啪!”
眼看醫生拿着注射器根本無法下手,急得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而云初卻還在拼了命地掙扎,談晉承一怒之下,一巴掌甩在了雲初的腰間,就在被他稍稍拉下褲子而露出來的那一片雪白的皮膚之上。
他的手勁兒並不小,雲初的皮膚又很白很白,這麼一巴掌下去,雲初那雪白的皮膚上瞬間就虛氣了一座五指山,五道指痕,清晰畢現,看起來真是有點兒觸目驚心啊。
不過,這一巴掌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雲初幾乎是瞬間就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完全傻眼了,也完全不知所措了。
醫生也不愧是極其有經驗的醫生,這種情況估計已經見過很多次了,所以趁着雲初安靜的這幾秒鐘的功夫,醫生已經快速地把注射器扎入了雲初的肌肉之間,用很快的速度推完了藥水,然後拔針,這所有的動作做完不超過十秒,真可謂是一氣呵成。
大概是因爲醫生推針水推得太快,針眼的地方,很疼很疼,可是雲初卻對這種疼痛無動於衷,她此時此刻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談晉承那一巴掌拍在她腰臀之間的那種火辣辣的疼痛。
不光是疼,還燙,幾乎要把她的皮膚給灼傷一般。
一直到打完針,雲初都還是很安靜,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醫生在打完了鎮靜劑之後,立刻就退開站到了很遠的地方,眼睛絲毫不敢亂看,更不敢朝着雲初的腰臀之間那一塊看去。
屋內,除了談晉承和雲初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是低着頭,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腳尖,眼睛不敢亂看,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好像是在演繹一出無聲的啞劇一般。
雲初也同樣是渾身僵硬,臉上的表情也完全定格了,整個人比剛纔的時候更加茫然,好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地一般。
談晉承一言不發地把她的褲子重新拉好,把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才擡頭看向屋子裡的其他人,“你們先出去。”
“是。”
屋子裡的人在頃刻之間就如潮水一般快速退去,房間裡,瞬間就只剩下了雲初和談晉承兩個人。
安靜得就連兩人的呼吸,都能彼此聽到。
雲初徹底安靜了下來,談晉承怎麼把她放好在沙發上,她就怎麼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是木頭人一般。
談晉承就坐在她的身邊,看了她一眼。
過了有一分鐘的樣子,談晉承纔看着她低聲問道,“現在清醒一點了嗎?”
“……”雲初的眼睛同樣直直地盯着談晉承,四目相對,可是雲初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現在,雲初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剛纔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啊,她……她……談晉承在極其敏感的位置把她的褲子拉下去了,雖然只是拉下去了一點,可是這個位置對於她來說,極其敏感,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極其敏感。然後呢?
然後談晉承在她那個極其敏感的位置,甩了一巴掌。
直到現在,她這個極其敏感的位置,還是火辣辣地疼着。
或許並不僅僅只是疼,更多的是灼燙的感覺,燙得她都快要崩潰了,燙得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神智沒有任何理智,也沒有任何思考能力了。
不過這樣也好,雲初其實挺感謝他的。
這樣,她整個人都好像是變成了不會思考的木頭了,那麼她也就不用去思考剛纔手機上的那張照片了,不用去想叔叔了。
然而真的能奏效嗎?
儘管她已經很剋制自己,已經很努力地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可是她的腦海之中,鋪天蓋地,全部都是剛纔手機上的那張照片。
叔叔,額頭上帶着一個血洞的叔叔,緊緊地閉着眼睛垂着頭的叔叔……
雲初不會認錯,那個人的確是叔叔,她一定不會認錯的。可是她多想自己認錯啊。
她不斷地在腦海裡回放那張照片,不斷地尋找着任何一處細節,想要認定那個人不是叔叔,是其他某個陌生人,某個跟叔叔長得很像的陌生人。
可是,無論是叔叔的手,還是叔叔的臉,無論她再怎麼找茬再怎麼比較,都實在是沒辦法找出來照片上人跟叔叔的差別!
那個人,就是叔叔。
爲什麼要這麼殘忍呢?
她從前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做錯過什麼?所以上天才會如此懲罰她?
懲罰她忘記過去,懲罰她孤苦伶仃。
原本還有叔叔,是她最後的救贖,是她唯一的依靠。
而現在,這最後的依靠和救贖也沒有了,她徹徹底底成了這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如果她死了,甚至都沒人知道她曾經存在過。爲什麼要這麼對她呢?爲什麼要這麼對叔叔?是她做錯了什麼,還是叔叔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