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陌雲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早就知道？”
她這樣子，讓陌雲袖很是開心。
她笑着點點頭，“對。”
顧以安的拳頭攥緊，胸口起伏也開始明顯起來，她的情緒還是被陌雲袖給調動了。
但是顧以安什麼都沒說，很明顯，她說什麼對於陌雲袖來說都不過是笑料罷了。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
陌雲袖什麼都知道，她跟薄弈在一起也根本就是一個局。
現在有什麼好生氣的？
生氣陌雲袖沒有早早地提醒自己？那也未免太可笑了點，畢竟對於陌雲袖來說，她也着實沒有義務提醒她。
顧以安抿着脣，一聲不吭。
陌雲袖笑了笑，“真是沒想到，到了現在你還是很容易被這些事情激起情緒。顧以安，我是該說你太多情了呢，還是該說你太愚蠢了？”
傭人又泡了一壺茶過來，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才恭敬地退去。
顧以安一直都沒吭聲。
陌雲袖輕笑着，緩緩地說道，“顧以安，其實我真不知道爲什麼你會被選爲聖女，就只單單看你的基因？呵呵，你是擁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一個基因組，但那又如何？你就算是擁有那個基因組了，也根本沒辦法跟我相提並論的。如果我是聖女的話，現在早就已經把天使島收入囊中了。而不會像你一樣，唯唯諾諾，什麼都不敢做，軟弱不堪！”
“基因組？”
顧以安猛然擡頭，看着陌雲袖。
“你不知道？”陌雲袖的聲音有些諷刺。
顧以安緊抿着脣，她不知道陌雲袖說的是什麼基因組，上一次她聽到這個詞，還是從淡暮生的口中聽說的。淡暮生說的是擁有某種基因組的受試者，在接受了ms試劑之後，會有極大的優勢。比如說更能扛過羽化，能夠成爲能力更加優秀的“天使”。
但顧以安從來沒想過自己被選爲是聖女，也跟自己身體可能含有的某個基因組有關。
“我也是偶然之間知道的。”陌雲袖緩緩地說道，“你的基因鏈中，有着別人根本沒有的一個基因組……基因這東西是非常神奇的，有的能夠表達，有的則不能表達。其中能夠表達的只佔有極少極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無法表達出來的基因。這是正常人的形態。而你的身體中多了某一個正常人沒有的基因組，這個基因組會讓你的大部分基因都能得到表達，但需要一個契機！”
陌雲袖的話，讓顧以安的臉色隱隱發白。
基因表達從來都不是後天的，而是先天的，也就是說胚胎在發育的過程中，其實就是一個基因表達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之中基因表達會完成，而一旦胚胎成形，出生，並且過了生長期之後，基因再想表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等到下一代！
而如果想要讓基因在她這個已經成形的身體上表達的話，那就只有另外一個辦法……
那羽化的過程，與其說是從人到怪物的一個演變，倒不如說是讓人體基因重新表達的一個全新過程！
明白了。
這下子顧以安真的是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羽化的成功率那麼低，難怪羽化過後的人，幾乎就不能稱之爲人，沒有什麼神智。
很簡單，就因爲他們被以成年人的身份重新做了一會胚胎，重新發育，重新成長……
因爲ms項目的研究還不夠，所以這個把人當成是胚胎重新發育重新成長，重新表達基因的方向，纔沒辦法定論，纔會造成那樣嚴重的後果……
顧以安緩緩地擡頭，看着陌雲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什麼時候開始。”
這下子，輪到陌雲袖發愣了。
她眼神複雜地看了顧以安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你猜到了？”
顧以安冷笑了一聲，“你今天跟我說這麼多，不就是想告訴我這個嗎？我猜到了，不是正和你意？”
陌雲袖不吭聲，只是盯着她看。
顧以安卻是有些煩躁地看着陌雲袖，“你不用這樣看着我，如果我猜不到的話，你也會更加直白地暗示我的，不是嗎？”
片刻之後，陌雲袖終究還是點頭了。
的確是這樣。
如果顧以安猜不到的話，她還會繼續暗示她，直到她猜出來爲止。
“直說吧，什麼時候輪到我？”顧以安很平靜地問道。
陌雲袖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還要一段時間。”
“什麼意思？”顧以安眯着眼睛。
陌雲袖抿着脣，又看了顧以安一會兒，才說道：“目前爲止，除了首領注射的那支試劑之外，ms項目就只開發出來了一支完美試劑。ms9157。但是……”
“但是什麼？”顧以安皺眉問道。
陌雲袖深吸口氣，“但是這支試劑，丟失了。”
“丟失？”顧以安滿臉震驚，簡直不敢相信。
維度的實驗室裡，竟然能夠丟失東西？那樣嚴密的安保，誰能夠從維度裡面偷走東西？
陌雲袖卻是非常認真地點點頭，“的確是丟失了。而且不光是丟失了，開發出那支試劑並且唯一擁有配方的那個女人，還跑了！”
“跑了？”顧以安簡直要驚呼出聲了。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一個女科學家，竟然能夠單獨逃跑，還帶着實驗室裡的重要試劑逃跑，這怎麼可能！
“的確很匪夷所思。雖然有人幫忙，但她能夠帶着試劑逃走，也真算是很有本事了。”陌雲袖淡淡地說道。
顧以安點點頭，“非要那支試劑嗎？”
陌雲袖輕笑了一聲，眼神之中帶着絕對的諷刺：“其實原本也不知道那支試劑竟然會那麼厲害，但是那個女人太蠢了，愛上了一個男人，並且跟那個男人說了她最新研發出來的試劑肯定會非常完美，她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在那男人的鼓動下，她策劃了這起逃跑，逃跑了之後她就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男人想要的就是她這支所謂的完美試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