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晉承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笑。
他看着顧以安,輕輕地嘆了口氣。
“當時年少,而且她是女孩子,難免……”
談晉承有些說不下去。
其實當時的感情都是很簡單的。
因爲訓練隊伍裡就只有童謠這一個女孩子,所以大家都很照顧她,可她偏偏又是特別要強的性格,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
因爲兩人是一個大院裡出來的,童謠非要追着他進行動隊的時候,童謠的父親就是非常非常反對的。可是架不住童謠那種執拗的性子。
所以當時,童謠的父親,童伯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談晉承千萬多照顧一下童謠。
談晉承答應了,他沒辦法不答應。
而童謠,她會拒絕所有人關心,只除了他的。
總之,一切都是有定數的。
談晉承無法說清楚這一切,但就是這樣……
談晉承握住了顧以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吻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斷地說着:“安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推開她,對不起……”
顧以安卻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晉承,我說過了,我對你的信任,已經無法斬斷了,我也不知道真有一天,我對你的信任被斬斷的話,會發生什麼……總之,現在的我,對你,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我相信你對她只是愧疚,我相信你愛的只是我。只要我相信這些,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談晉承輕輕地點頭,“嗯。”
就在這時,顧以安又忍不住咬了咬脣,她認真地看着談晉承:“可是晉承,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的童謠,還是那個童謠嗎?”
談晉承的臉色瞬間就僵硬了。
“她,還是從前的那個童謠嗎?”顧以安再一次追問。
談晉承的拳頭攥緊了,好像是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一般。
“晉承,她的任何反應,我都能夠接受,她這些年所遭遇的一定很痛苦很難受,我很同情她,可是晉承,她現在,真的還是童謠嗎?不,不應該這麼問,她還是童謠,但是她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童謠?”
顧以安很認真地看着談晉承。
談晉承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真的是不能更難看了……
看着談晉承這樣子,顧以安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她咬着脣,緩緩地說道:“晉承,她是童謠,可是她現在,是天使島的童謠,對嗎?”
此言一出,談晉承立刻就擡頭,看向顧以安的目光中全部都是震驚之色。
顧以安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談晉承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現在的童謠,是天使島的童謠。
這個瘋狂偏執地迷戀着談晉承的童謠,這個因爲多年的折磨和痛苦心理已經扭曲變態了的童謠,這個把自己的人生和一切重點全部都放在了佔有談晉承身上的童謠……
她,是天使島的童謠。
顧以安真的對天使島佩服之極。
天使島到底得多有本事多有能耐,才能找到童謠這麼一個人?
原本應該死的人都能被他們給找到,加以利用,天使島真是無敵了啊!
童謠這個人,她所經歷的,以及她現在絕對已經變態了的心理,這簡直就是胃天使島量身定製的一個人肉炸彈!
還有,童謠是受過非常嚴格專業的特種行動大隊訓練的專業人才,她的個人行動能力破壞能力,都是一流。
她的反偵察能力也是一流,極端環境下的生存能力更是完全不用說了!
這樣的童謠,她簡直有着極其強大的破壞力。
不可想象的破壞力。
可以說,如果非要追捕童謠的話,哪怕是出動部隊,都沒辦法抓住她!
還有,童謠這些年在敵佔區所經歷的一切,更加熔鍊了她的性格,讓她的性格變得更加堅韌,甚至是絕對不會受到威脅而投降。
還有一點就是,顧以安覺得,童謠這麼多年所經歷的一切,肯定會非常殘忍,所以可能會讓她失去同情心……
一個沒有了同情心的人,她在爆發的時候會做出什麼?
這簡直是不能想象!
顯然,談晉承也明白這一切。
他看着顧以安,低聲說道:“安安,童謠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可以下令不惜一切滅殺她。可是,她是童謠……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她是童伯伯的女兒,她是童謠啊。當年,我已經拋棄了她一次,現在,我真的無法下達這個命令,我沒有辦法……毫無顧忌地殺了她。當年童謠的死訊傳來時,童伯伯和伯母多麼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顧以安緊緊地抓住談晉承的手,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的,晉承,我知道。如果你能毫無顧忌地下達滅殺童謠的命令,那你就不是我的談晉承了!”
談晉承深吸口氣,這才擡頭看着顧以安,低聲說道:“安安,現在最危險的人,可能是你。所以,在沒有找到童謠,沒有控制住她之前,我不能讓你處在危險之中。所以,我可能會限制你的行動……”
顧以安笑了起來,“怎麼,你怕我不同意嗎?”
“我……”談晉承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說,他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說過,你在S市,我可以完全護你周全,你絕對不會遇到任何事情的,可是現在……我食言了。童謠就在S市,我沒辦法讓你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走動……”
顧以安無奈地笑了,“好啦,我不會計較這個的。我又不是愛逛街的人。對了,GRACE別墅不是還在我的名下嗎?那裡都已經處理好了吧,你給我安排一些人在那裡保護我,我住在那裡,那裡空氣好環境好,對寶寶的成長也好。市區的空氣還是不夠新鮮。”
談晉承緊抿着脣,看着顧以安,眼神之中是說不出的情愫。
顧以安輕輕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這種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訴我,讓我把你吃掉一樣!”
看她還有心情說笑,談晉承的心稍稍放鬆了一點,但卻還是無法完全放鬆下來。
童謠,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