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珍一天兩夜都沒有吃東西,今天又是滴水未沾,現在不知道該對基仔說些什麼,很想問問林志威的情況,又不敢開口,他們都把自己當成了南宮小蠶,這種滋味別提多難受,內心一直猶豫掙扎着。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聽不清他們說什麼,體力漸漸不支,失神地倒進基仔的懷裡,緩緩閉上雙眼,暈了過去。
基仔慌亂地扶穩她,把她的臉埋進自己的胸膛,隨即擡頭四處張望,確認沒有人注意他們,憤然命令道:“醉貓,脫衣服!”
“啊?!”醉貓錯愕一愣,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基仔陰沉着臉,低吼道,“我叫你脫衣服!聽不見嗎?”
刀仔和阿東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主動上前抓住他,快速扒了他的衣服。
基仔拿過衣服,罩在陳美珍的頭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沉聲說道:“阿東,趕快去把車開過來,儘快回總部,然後再想辦法勸服南宮小蠶,希望她不要說出今晚的事!”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駛來,停在基仔的面前。
基仔小心翼翼地將陳美珍放在後座上,對仍然跪在地上的醉貓罵道:“你和刀仔給我另找輛車到洪興幫總部,看我怎麼收拾你們!不知死活的東西!”
醉貓光着上半身,近乎絕望地應了一聲,看着轎車急馳而去,然後和刀仔互視一眼,愁眉苦臉地招停一輛出租車坐進去,感覺像是趕赴刑場要被處決了一樣。
回到洪興幫總部的別墅,基仔立刻找來最值得林志威信任的陳醫生,多數情況下,受傷的弟兄不能直接去醫院,都是找他處理。
陳醫生爲陳美珍做了全身檢查,基仔得知她只是疲勞和飢餓過度,沒有其他外傷,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陳醫生給陳美珍打了兩針營養劑,正準備離開,基仔卻再三叮囑他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陳醫生還他一個白眼,生氣地說道:“用不着你來教我,我還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威哥不在,你們就少給威哥添些麻煩!”
反被教訓了一頓,基仔無奈地賠着笑臉,送走陳醫生,然後搬張椅子坐在牀邊,靜靜地等待陳美珍醒來,心中十分凌亂。
怎麼辦纔好?威哥不在,這個女人留在這裡,遲早要惹來一大堆的麻煩。乾脆直接送回鄭家銘那裡,可是萬一這個女人亂說話,鄭家銘一定不會放過醉貓他們,恐怕洪興幫也會被攪得天翻地覆。如果鄭家銘和威哥真的鬥起來,會是誰贏呢?一個有錢,一個有勢……好像不能這樣說,兩個都是勢均力敵的樣子!
時間匆匆流逝,基仔正在苦惱着各種各樣的問題,陳美珍緩緩甦醒過來,眼珠子轉動幾下,終於將視線停留在基仔沉思的臉上,無意識地低喚一聲:“基仔?!”
基仔驚怔了一下,直直地盯着陳美珍,困惑不解地問道:“你叫我?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可以肯定,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手下從頭到尾沒有直接稱呼過他的名字,很顯然她認識自己。
還有些混沌的大腦猛地警悟自省,陳美珍慌亂地掩飾道:“我聽你的手下叫你基哥,我亂猜的!”
“猜的?”基仔半信半疑地反問,見她把頭偏到另一邊,眼中掠過一道銳利的光芒,輕鬆地笑着說道:“你還真聰明,一猜就中!醫生說你飢餓過度才昏倒,要不要吃點東西?喝點粥怎麼樣?”
陳美珍抿了抿乾渴的嘴脣,看着熟悉的房間,心亂如麻,低聲說道:“我想喝水!”
基仔嘆了口氣,還以爲她想吃東西,看來營養劑有點效果。轉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送到陳美珍的面前,有些生硬地說道:“水來了,喝吧!”
陳美珍緩緩坐起來,擡頭望了一眼基仔,接過水杯,仰頭一口氣喝下。雙手捧着空水杯,顯得有些侷促的樣子,咬了咬牙,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唐突地問道:“這是你的房間?”
基仔重新坐回椅子上,眼裡帶着一絲探究的神色,淡淡地回答道:“這是阿南的房間,我不住這裡,但是覺得只有把你帶到這裡最安全!其他房間又不能隨意進,就選了阿南的房間。”
陳美珍當然知道這是阿南的房間,她曾經在這裡大鬧天宮,把阿南急得直叫她小祖宗。往事歷歷在目,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死命地握緊水杯,彷彿要將它硬生生地捏碎一般。
“謝謝你救了我!”陳美珍眼中閃爍着痛苦的神色,想着林志威的房間就在隔壁第三間,努力抑止住想要見他的衝動,用力咬住微微顫動的下脣。他會不會知道基仔把我帶了回來呢?真的好想見他!可是自己這個樣子……
基仔發現她神情十分古怪,似是在強忍着莫大的痛苦,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偷偷地從鄭家銘那裡跑出來的?他虐待你嗎?”
陳美珍渾身劇震,心臟彷彿被誰狠狠地刺中,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悲傷地哽咽道:“如果我說是,你會幫我教訓他嗎?”
基仔大吃一驚,她的話出乎意料之外,不敢相信地說道:“鄭家銘不是深得女人喜愛嗎?他的溫柔多情可是出了名的,居然會虐待自己的未婚妻?”
“怎麼,你不相信?”陳美珍生氣地瞪大眼睛,怒視基仔,憤憤不平地說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身上的傷痕,纔會相信我說的話?鄭家銘是個披着羊皮的狼!不,是個披着人皮的魔鬼!”
基仔驚訝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哪有女人讓陌生男人檢查她的身體的?該不會受到什麼刺激,腦袋出了問題吧?做鄭家銘的老婆真是可憐,看來做他的情人會比較好些!
基仔得出一個結論,不禁搖了搖頭,甚爲惋惜地說道:“實在很抱歉,我們不想惹麻煩,明天必須把你送回去!威哥有交待,不許我們得罪鄭家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