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聲撕裂空氣,迴盪在耳邊。
阿南的心臟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屏住了呼吸。
奇怪,爲什麼感覺不到痛?阿南驚異地睜開眼睛,卻看見殺手面如死灰地倒下,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地方,站着一個英姿挺拔的男人,那人雙手交握託着手槍,從殺手後腦中槍不難判斷,剛纔千鈞一髮之時是他救了自己。
雖然林志威易容成了思源的容貌,但是阿南卻在一瞬間產生錯覺,將兩人的影子重疊,禁不住呼喊了一聲:“威哥。”
威哥?!阿東和方燁迷惑地望了男人一眼,然後面面相覷。就算有一定的距離,看不清樣子,也不應該亂叫啊,這個阿南,還沒有從林志威的死中解脫出來,悲傷過度還是情有可原吧。
作爲心理醫生的方燁,很自然的把阿南當成了病人,語重心長地說道:“阿南,那人不是林志威,你看錯了。我知道林志威的死對你打擊很大,接受這個事實還需要時間,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
“不是,他真的好像威哥!”阿南着急地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方燁,想要過去親自確認一下,但是晃眼之間,對方不見了。大文學
遠處傳來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五、六輛警車到達了現場,數十名警員迅速下車,採取全面封鎖。
阿東心知不妙,心急如焚地說道:“條子來了,趕緊離開這裡。”
方燁卻用沉穩的語調說道:“死了幾個洪興幫的人,如果就這樣離開,警方一樣會找上門來。再說你也受了傷,根本逃不掉。放心,這件事我們是受害者,到警局去錄個口供就沒事了。”
李基帶着重案組的警員來到他們面前,看了阿南一眼,雖然很擔心往日的兄弟的安危,但是作爲警察還是要劃清界線,亮出自己的警員證,嚴肅地說道:“西九龍重案組督察李基,現在懷疑你們與剛纔發生的槍戰有關,請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警局的接見室,李基和高程負責爲阿南錄口供,方燁的口供則由阿凱和老馬在另一間接見室裡進行,阿東和其他受了傷的手下被送去醫院治療,由警方負責保護。
“知道是什麼人要對付你嗎?”李基坐在阿南的對面,等着他回話。
自從灣仔碼頭髮生那件事後,阿南一直對李基懷恨在心,冷冷地瞪着他,拒絕回答。大文學
沉默的氣氛並沒有讓李基停止思考,覺得這起案子有很多可疑之處,從殺手的致命傷來看,不像是阿南和他手下可以辦到的事情,於是又問道:“那兩個殺手是誰殺的?發生槍戰之時,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
“……”阿南眼中露出了厭惡的神色,雙腳交叉放到了桌上,躺倒在椅背上。7Z小說?
對方的囂張態度已經超出了高程能夠容易的極限,走過去抓住椅背向前推了一下,生氣地說道:“在警局給我老實點。”
阿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還好及時扶住了桌子,站直身子,衝他揚起下巴,輕蔑地說道:“阿Sir,你這樣嚇我,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想打人啊,我現在可是受害者,信不信我起訴你。”
高程氣得臉色鐵青,正欲發作,卻被李基制止:“高程,住手。別忘了你是警察。”
高程憤憤不平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李Sir,我看也沒什麼好說了,可以走了嗎?”阿南走到房門前,一秒鐘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李基看了阿南一眼,無奈地說道:“阿南,如果你不跟警方合作,我們無法保護你,你還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阿南嗤之以鼻:“我沒聽錯吧?李Sir,你是兵,我是賊,兵會保護賊嗎?呵呵,不敢勞你大駕了。我洪興幫還不至於這麼沒用,需要你們這些條子來保護我的安全。”
李基無話可說,呆呆地看着阿南離開了接見室。
阿南到另一間接見室,二話不說便把還在錄口供的方燁帶走,還好有阿凱收拾殘局,讓他們順利地出了警局。
守在門口的數十個手下立刻迎了上來,齊聲喊道:“南哥。”
阿南直接上了車,方燁覺得他很不對勁,正想詢問,對方搶先一步說道:“先去醫院看看阿東的情況。”
“是,南哥。”坐在駕駛座上的手下微微點頭,朝醫院的方向駛去,後面跟着四輛黑色的轎車。
到達醫院,阿南在病房見到剛剛做完手術,臉色蒼白的阿東,關心地問道:“怎麼樣?”
阿東無所謂地笑了笑:“這點傷不算什麼。對了,阿南,查出是誰要對付你嗎?會不會是鄭家銘乾的?”
阿南眼中射出一道兇狠的光芒,陰沉着臉說道:“一定是他。哼,終於忍不住要對我出手了。”
方燁神色凝重地說道:“我們做得太明顯了,前段時間不斷地騷擾陳美珍,這幾天又在他的分公司不斷的滋事,不把他惹怒纔怪了。我看,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被他嚇一嚇就收手,豈不是顯得我們太懦弱了?”阿東有些看不慣方燁膽小怕事的樣子,原以爲威哥讓他加入A計劃,多少有點用處,可是做起事來顧慮重重,又畏首畏尾,根本就靠不住。
阿南皺眉反省道:“威哥的A計劃裡並沒有讓我們這麼做,是我們覺得太過謹慎,又嫌麻煩,所以選擇了明目張膽地跟鄭家銘作對,才惹來了今天的殺身之禍。”
“阿南,當初我們都是同意的,現在後悔啦?”
“不是後悔,只是覺得我們真的做錯了,還是應該遵從威哥的計劃行事比較好。”
“如果照威哥的計劃行事,我們要多少年才能爲威哥報仇?一年?還是五年,十年?富仕旗下的子公司那麼多,實力那麼雄厚,就憑我們兩個想要收購它,談何容易!就算我們走運,搞垮了富仕,又如何去對付一無所知的‘黑狼’?鄭家銘身邊的八個管家,要逐個除掉,根本就不可能!”阿東氣極敗壞地說完,額頭已經滲出一層冷汗,左手按在右肩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做深呼吸,以緩解那鑽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