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始終下意識地咬住下脣,手指甲掐進肉裡,忍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良久,她深呼出一口氣,那份疼痛終於有所緩解,手心裡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低頭斂眉,垂下眼睫,白色漆皮的高跟鞋一隻斷了鞋跟,一隻完好無缺。
人倒黴的時候真是連喝水都會塞牙!擺到她這兒就變成了走路高跟鞋也會斷的悲劇。
嘆了口氣,餘依依乾脆靠着牆壁伸手徑自脫下那隻壞了的高跟鞋,捧着自己的腳踝揉了起來,仔細地看了看,雖然有些疼,不過還好,沒有腫起來!
一邊用力地揉腳,一邊疼的齜牙咧嘴的!
被男人佔了便宜就算了,還被他嚇掉了手機!現在就連這高跟鞋也知道欺負她。
越想心裡越是生氣,火大地抓起壞了的高跟鞋往一邊的牆上一摔,鞋子撞擊到牆發出“啪”一聲,掉落在地上!
以後打死她也不穿這破鞋子了!
丟了鞋子,出了氣,心裡的怒火自然也消了一半,隨即心頭上又被一種叫做孤寂的情感佔據。
現在餘德源他們一家三口肯定高興的許願切蛋糕!根本不在意她有沒有在現場,說不定蔣琳母女倆還巴不得她不在呢!
雙手抱着蜷起的膝蓋,把臉埋入大腿中,頭髮披散開來,淚水浸溼大腿,輕聲嗚咽。
她突然發現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麼想念自己的母親!
“小姐,你沒事吧!”溫和如水的聲音裡略帶一絲關心和擔憂飄入餘依依的耳朵裡。
餘依依沒料到在樓梯間也會遇到人,她以爲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纔會忍不住地哭出來。
停止嗚咽,不想讓別人看着自己這副脆弱的模樣,於是連忙抹了淚水。
她擡頭想要看清來人,恰巧空氣微微異動,出聲的男人蹲下身子,餘依依正好撞進他如墨的眼眸裡,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她一時怔仲在原地呆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不同於習瑾墨的那種給人冷漠無情的印象,而是恰恰相反。俊秀的五官,清亮的眼神微帶笑意地看着她,教她一時別不開眼來。
是本市剛上任的市長,上任了大概有個把個月,爲人低調,認識他的人不多,只有政府裡那麼幾個。而鄭如澤作爲a市的書記,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工作關係,相對的熟絡些,所以當鄭如澤提議要去參加餘老先生的生日宴會的,不作思考他便應了下來。
可是剛一到場,他就後悔。
那些想着要攀高枝的人眼尖得不得了,紛紛上前敬酒。
眼熟他的人並不多,所以大家都圍着鄭如澤說好着客氣話,鄭如澤從政多年,自是練就了一副應付人的好本領,十足十的官腔,在人羣中游刃有餘。
相反的,他一向不喜與別人打交道,便想找個清淨點兒的地方。不意前方的樓梯口間隱隱約約地飄來女人的抽泣聲。
剛開始他只是出於善意的詢問,後來當女人擡起頭時,一張他思念已久的面容映入眼底,雖然妝容花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在十二夜,白光籠罩下的她一身潔白長紗裙在悠揚的音樂中翩翩起舞,舞步生蓮,蕩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