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發現的?
習瑾墨又接着說道,“大概七八年前吧,那時候我到日本去出差,剛看到她的時候嚇了一跳,想着三叔母這個時候應該跟着三叔在國外才對,而且那個時候的秀婷看上去比三叔母年輕許多,兩個人很相似,但是又從各個方面秀婷都不同於三叔母。後來我找人去調查她的資料,發現她的資料上什麼都沒有,就是個孤兒,我便親自去找她,看她可憐就將她帶回了國。因爲三叔母常年在國外,所以也拿不到她的dna,就這麼一直拖下去了。”
習瑾墨後面說的很簡單,但是餘依依卻覺得他這中間似乎少了很中藥的東西沒說,比如他們的感情問題,不然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孩子了。
一直拖下去,七八年前就將鄧秀婷從日本帶了回來,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驗明她的身份?
餘依依不是不想相信習瑾墨的話,而是不知道該如何相信,習瑾墨是什麼人,神通廣大,能將a市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男人,若是真是想做一件事,又怎麼可能做不到。
除非是他不想去做的事情。
餘依依將習瑾墨告訴她的東西理了理,鄧秀婷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楊政的外孫女,而楊政跟習瑾墨的奶奶又是兄妹關係,這就是說明習瑾墨跟鄧秀婷算得上的表兄妹了。
但是楊振跟習瑾墨的奶奶並不是親生的,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也就意味着他跟鄧秀婷也沒有血緣關係,那能說明什麼呢?
餘依依笑了笑,“你給我看這個就是爲了告訴我鄧秀婷跟你是怎麼認識的?”在日本,那個櫻花的國度裡。想必是一件特別浪漫的事情吧。
“秀婷她只是我的妹妹,你怎麼就不懂!”習瑾墨的臉色又開始變差了,真不懂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喜歡鑽牛角尖了,他不是都跟她說了秀婷的身份了麼!
“你說我不懂?”餘依依想笑,“就算鄧秀婷是楊政的外孫女又怎麼樣,那楊政跟你奶奶毫無血緣關係,這不就是說那鄧秀婷與你也沒有血緣關係,你將她帶回國。一直帶了七八年,卻從來沒有帶到三叔母那裡去做親子鑑定,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做吧。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爲了跟鄧秀婷在一起,所以纔沒有去做那什麼破親子鑑定。看來你對鄧秀婷還真是情深意重呢!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有了鄧秀婷,當初爲何還要逼我跟你結婚!”
要不是他當初的緊緊相逼。她現在就不至於陷入如今的困境。
對於這份愛情,想掙脫卻掙脫不得,想挽留卻挽留不得。
“我說我跟秀婷沒有關係,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習瑾墨冷了聲音。
“相信?你都跟鄧秀婷有了孩子了,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終於,憋了許久,她還是將那個最傷自尊的說了出來。
他跟鄧秀婷之間都有孩子了,還讓她怎麼相信,怎麼相信!
習瑾墨卻突然笑了起來,餘依依莫名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剛纔還一臉陰鬱,現在就笑起來了。
習瑾墨一怔。孩子?哪來的孩子?
臉色鐵青的看着她,眸仁深陷,“餘依依,你再說一遍,我跟誰有孩子了!”
“自然是你跟鄧秀婷的,那天在商廈裡我看到一個小男孩叫你爸爸了。”想起那天躲在柱子後面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的樣子。心就鈍痛起來,而這個男人居然還不承認。
“那不是我的孩子。”他有些無奈的語氣。
“那是誰的?”她反問。
“……”她的反問卻換來了他的沉默。
她的眼眶紅紅的,似有淚水在裡面打轉,看着習瑾墨的臉龐有些模糊。
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情還能有假?對於習瑾墨的解釋充耳不聞。
餘依依伸手去推開他,“你說的只要我看了這相冊就會主動離婚,那我明天就等着你的離婚協議書。”
該離的,總歸是要離得,拖着,對誰都不好。
她自小就跟媽媽兩個人生活,有父親還不如沒有父親,所以她最能體會一個小孩子在單親母親生活的痛苦了。
現在,她的離開,正好成全了他們的一家。
餘依依從書房裡走出來就直接往臥室裡走,她沒有鎖門,她想今天這一攤牌,習瑾墨大概再也不會進來了。
明天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了,心裡是萬分複雜的。
或許所要思緒的東西太多,餘依依沾上枕頭後沒過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漆黑的臥室裡,一個女人躺在牀上,傳來勻稱的呼吸,來人才安心地走了過去,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
餘依依不知睡了有多久,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發麻起來,便想翻轉個身子,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動。
胸口前傳來的熱度,熟悉的氣息鑽進她的鼻腔了,這讓睡意朦朧的餘依依猛地一驚,擡頭,眼底映入一張熟悉的面容。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耳邊聽到他淺淺的呼聲,餘依依將他搭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挪開,小心翼翼地不吵醒他。結果剛起身,手腕上便傳來一陣痛,一股大力將她又拉回到他的懷抱裡。
她的頭紮實地撞上他的懷抱,餘依依捂着頭,“你沒睡?”
“你想去哪兒?”習瑾墨不回答她,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頭探入她的脖頸間。
深深的嗅了一口,他怎麼可能睡得着!
餘依依有些氣惱,沒睡着居然還裝睡,粉拳直接砸上他的胸膛,“你放開我,我去書房睡!”
早知道他敢偷偷摸摸地進房來,她就應該提前把門鎖住。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然後回答她的卻是他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餘依依纔不相信他這麼快就入睡了,使了力在他的懷裡掙扎起來,“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書房!……”
她的每一分掙扎,換來的卻是他更加用力的摟抱。
他的臂膀如同枷鎖一樣堅固,不知過了多久後,餘依依仍然沒能從他的禁錮中掙扎出來,她也實在是沒了力氣,索性放棄了掙扎。
也是,今晚就是最後一夜了,就這樣吧。
餘依依睜眼盯着天花板,眼裡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以前拉開窗簾時,外面的燈光投射進來,她還能看得清一些大體的東西,可是最近越來越看不清了。
現在就連最近的水晶吊燈都看不見了。
明天就要離婚了,她是不是該把自己的東西整理整理下,退位讓賢,好讓鄧秀婷他們母子倆搬進來住。
其實就算顧敏和習廷華不說,餘依依也是知道兩個老人家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無非就是能早日抱上大金孫,鄧秀婷的孩子一進來,肯定會受到歡迎,家裡最喜歡孩子的就是老太太了,想必老太太看到孩子後,必定是最高興的。
眼裡看不見東西,餘依依就閉上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聞着他身上好聞的香味,睏意又襲上心頭,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
這一晚,可以說是好眠。
早上起來,發現矮櫃上她的手機下面壓了一張紙,她拿過來一看:下午三點在民政局門口等我。
落款處的簽名依舊是他的簽名。
餘依依一笑,不需要離婚協議書,直接去民政局也好。
這場婚姻從哪裡開始的,就從哪裡結束。
下了樓,意外地在客廳裡看到習廷華的身影,雨衣起先是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今天還是週末。
週末的話,人家民政局的人上班嗎?
不過,習瑾墨是什麼人,在a市似乎還沒能有什麼事能夠難倒他。
好像上次他們去民政局登機結婚的時候也是狀況百出,一個沒有帶證件,一個年齡沒有達到就,結果不還照樣領了結婚證。
如此想着,心裡就鬆了一口氣。
餘依依吃過早飯就找了個藉口從習家出來了,沒有了袁滿在旁,她一個人沿着馬路的邊緣行走着。
昨晚,他趁自己睡着了,不知何時鑽進她的被窩裡,今天早上,他又是悄悄地失蹤。
若不是昨晚她確確實實地醒了,否則她還真不能感受到呢。
在外面磨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捱到了習瑾墨所說的時間,她攔了輛的士往民政局趕去。
那開車的司機看了眼她,打趣道,“小姐,你是去民政局爲您的朋友見證結婚嗎?”
餘依依從窗外收回視線,“不是,。”
那司機一聽就立馬沒了聲音,不過仍然從後視鏡中偷偷打量着這位顧客。
看起來聽年輕的,沒想到竟然是去民政局離婚的。
車子很快就到了門口,餘依依付了錢下了車。
擡手看了眼腕錶,才兩點半,是她來的太早了。
餘依依沒有找個地方坐下來,就跟結婚那天一樣,一直站在門口等着習瑾墨。
天色有些灰暗,看起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餘依依再次看了時間,已經三點一刻了。
但那個應該出現的男人還沒有出現。
會不會是他後悔了,所以不來了?
餘依依在心裡猜測着,打了電話過去,回覆她的卻是冰冷的機械女客服聲音。
難不成他工作上有事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