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習瑾墨換了件亞麻色的家居服,這件衣服是她陪顧敏逛街的時候,顧敏讓她買的,也可以算的上是她買給習瑾墨的第一件禮物。
腦子裡莫名地浮現出他昨天穿的那件白色襯衣上全都是她的淚水,想起她丟人地撲進習瑾墨的懷裡哭的稀里嘩啦的醜樣,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偏偏習瑾墨還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你看着我做什麼?”
“額,你的衣服真好看!”餘依依撓了撓頭髮,呵呵地笑着。
說完之後,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了,這衣服是她送的……
男人俊眉一挑,嘴角勾了笑,鳳眸似有似無地滑過她的臉,“我是穿這件好看,還是穿白色襯衫好看?”
想起他之前無意地看到餘依依的課本上的一小段話,應該是她無聊時候寫的,清秀的字跡。
今天在醫院習瑾墨脫下外套給我穿,忽然發現習瑾墨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穿白色襯衣最性感的男人了,怎麼辦,我好像對襯衣的魅力沒有抵抗力哎!不能再想了,快打住,餘依依,你這個大色女!後面還畫了個糾結的表情。
“啊?”餘依依微怔,顯然是被他給問倒了,她呵呵地傻笑着,“你穿什麼都好看!”
習瑾墨笑笑,“過來吃早餐,吃完我帶你出去。”
餘依依“哦”了一聲,坐過去。
醫院裡,關毅從外面買了點早飯回來,“又是抽血又是熬夜的,身子骨一定吃不消,先吃點東西墊墊胃!”
“謝謝!”秋穆青揉了揉眉心,不僅眼睛漲得厲害,連太陽穴也痛的厲害。
秋穆青還沒吃上一口,忽然病房裡的人似乎動了一下,很孱弱,不過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果然,透過窗戶看去,秋穆澤的手指又動了下。放下手中的早餐,讓關毅連忙去叫醫生。
醫生和護士在病房裡替秋穆澤進行一系列的檢查,凌麗在窗外看的着急,等得焦心。
回去之後,既吃不下也睡不着,心裡一個勁兒地擔憂,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醒來,這不一接到電話,就差司機匆匆忙忙地送她過來。
“病人醒了就沒事了!”醫生從病房裡出來,摘下口罩對他們說。
“謝謝醫生。”一聽自己的兒子沒事了,凌麗鬆了一口氣,隨後上前心急如焚地問,“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可以,不過還是要讓病人多注意休息。”
話音剛落,凌麗就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
“醫生,我弟弟到底是哪裡傷到了,需要動手術?”秋穆青可不像凌麗那麼驚喜,他記得當時秋穆澤躺在推牀上的時候,遍體鱗傷,渾身都是血跡。
“你跟我到辦公室來!”醫生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辦公室裡,秋穆青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病單,皺了眉。
醫生解釋道,“病人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意識模糊,全身多處淤青,按照傷口的大小,淤青程度應該是被鈍器所傷。”
“這是病人在手術前拍的片子,他的大腦顱內出血,雖然動過手術,但是顱內還有一些血塊沒能清除乾淨,本醫院的腦科暫時還無能爲力,我建議你們家屬還是趕快將病人送去美國,那裡有最先進的腦殼技術,對病人的治療會有很大的幫助。”醫生咳了咳清清嗓子,又指着下面的片子,“還有病人的右手手骨粉碎性骨折,以後右手可能用不上力氣,像打球這些之類的活動最好不要。”
秋穆青看着片子,沉默許久,垂下的眸子裡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問題。
腦子裡反覆地將這幾個事件聯合在一起,顱內出血,右手骨節粉碎性骨折,警局,還有那個叫依依的女孩子……
沉默了很久,秋穆青才說道,“那他以後還能開機車嗎?”
“機車?”醫生顯然是楞了一下,收回片子坐下來,“像機車這一類的還是不要接觸,畢竟對手的傷害比較大。”
秋穆青直直地站在走廊裡,透過窗戶看裡面的病房,凌麗正在給秋穆澤喂水,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好不溫情。
他沒有告訴凌麗,小澤是因爲跟別人賽車起爭執而被打進醫院的,說的什麼來着的,好像是說出車禍了。
以後接觸機車……
秋穆澤向來喜歡賽車,尤其是他那輛機車,寶貝得不得了,每天早上一起來就會親自擦拭,一個愛車如命的男人……
揉了眉心,這個惡訊他要怎麼告訴?
裡面的秋穆澤正在跟凌麗說話,撇頭看到秋穆青站在外面,顯然秋穆青也看着他。
秋穆青推門而入,秋穆澤笑嘻嘻地打招呼,“哥,剛纔怎麼站在外面不進來?瞧你這一臉嚴肅的樣子真像別人欠了你幾百萬不還似的。”
“都受傷了還這麼多話!”秋穆青瞥了他一眼,往一旁的牀沿上坐下,眼神裡卻是關愛地看着他,畢竟是自己的弟弟。
“又不是嘴受傷了,不過就是手!”秋穆澤嘟囔着,看着自己的右手打了個大大的石膏,想要擡起來給秋穆青看,卻是臉色突然一變,直呼,“痛痛痛……”
“哪兒痛?”凌麗一聽,連忙站起來,憂心地看着秋穆澤,“我去喊醫生。”
“媽!騙你的啦!我沒事!”秋穆澤見自己的母親奪門而出,連忙動了動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媽,你看,我真的沒事!我就是想騙騙我哥!”
“唉!你這孩子嚇我一跳!”經過再三確定秋穆澤是真的裝痛後,才稍微放鬆下,“心臟病早晚要被你嚇出來!”
“哥,你看媽都上當了,你怎麼都不上當!”秋穆澤扭頭不滿地看着秋穆青,遭受的卻是秋穆青赤裸裸的無視。
“媽,我想喝粥。”在秋穆青這兒受到冷遇後,秋穆澤轉過去討好地看着凌麗,就像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向自己的媽媽討糖吃。
“你剛剛不是才喝過湯嗎?”
“我就想喝王記的粥,那個好喝!”
“媽。你給我買吧,買吧,……”
“好好好!我給你去買!”凌麗終究是受不了秋穆澤一個勁兒地撒嬌,抓起包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又不放心地折回身子,“穆青,你先陪着小澤。”
“哎呀!媽你可真??攏?峽烊傘!?p>
秋穆青沉默不語,這樣單純的孩子,又怎麼讓他忍心開口,眼眸又暗了一絲……
待確定凌麗走遠後,秋穆澤才收了不正經的笑,“哥,謝謝你!”
“謝什麼!”秋穆青不以爲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秋穆澤十分認真地說,看着秋穆青的臉,認真的口吻,“謝謝哥沒有告訴媽我進醫院的真實原因。”
“還有呢?”
“還有就是媽不知道原因,那我就可以繼續賽車了!”秋穆青又笑開來。
秋穆青捏緊了手中的水杯,看着他白皙地面容漾開一絲笑容,張了張口,不知該不該說出口,就是現在不說,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知道。
秋穆青自問,如果病牀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別人,他或許不會這麼猶豫。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遲早要面對的痛,他實在是不忍心下這個手!
“哥,哥……”秋穆青叫了他好幾聲,秋穆青才恍然回神看着他,“怎麼了?”
“哥,你怎麼又走神了,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太多了?”
“沒有,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還故意支開媽!”
“還是哥你瞭解我!”秋穆澤笑笑,“我就是想問問,那個依依,你還記得嗎?”
秋穆青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嗯”了一聲,怎麼會不記得,就連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都念叨着這女孩子的名字。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陳遠航有沒有對她怎麼樣?”秋穆澤坐直了身子,情緒有些激動,一不小心拉扯到傷口,痛的臉色刷白。
秋穆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等我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被人帶走了。”
“帶走了?”秋穆澤失了神,輕聲地呢喃着,還好……
說實話他還真怕陳遠航在暗地裡使什麼?子,對餘依依不利。
“小澤。”秋穆青忽然喊了他,他想了很久,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他今天不知道,不代表以後也不知道。
“哥,什麼事啊?”
“醫生說你的手很嚴重,可能以後碰機車了。”
終於,憋在心裡已久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可是秋穆澤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的痛苦,相反地他十分鎮定,就好像已經料到這個事實,只是眼眸裡閃爍的痛苦的情緒。
他平靜地對秋穆青說,“哥,我知道!當時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並不後悔。”秋穆澤想起餘依依被陳遠航侵犯的那一刻,連自己寶貝的車子被毀了也沒那麼緊張過,心痛過,只是想拼了命地救她,可是自己好沒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欺負,束手無策地被人打,他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憑自己的力量去保護餘依依,“哥,你知道嗎我平生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可是她卻直白地拒絕了我,我當時也想過放棄,可是每當一閒下來的時候,腦子裡浮現的都是她的笑臉,她不是很漂亮,但是卻有一種一見憐心的感覺,雖然表面上很堅強,可是我感覺得出來她其實很脆弱,脆弱的就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所以我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