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一臉深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嬌滴滴地說,“我今天還要出去。”
她心情不錯的和他共用着早餐,對上她一張明媚的臉蛋,他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女人越來越知道怎麼對付自己了。都怪他昨天心軟放了她出去,只是不放她的話,她就會鬧脾氣……算了。
凌越咬咬牙,心有不甘,有些賭氣地吩咐,“一會兒出去要冷霄陪着,不能自己一個人溜了,知道沒有!”
沐小瞳很乖巧的點頭,順便送給這個藍眼睛一記親切的笑,“好。”
他微微怔了一下,很快撇過頭去,語氣生硬的要求,“晚餐之前一定要回家。”
“好。”沐小瞳變得非常好說話,也沒有跟他扛。
她知道如果這個男人不點頭,她有飛天的本事也出不了這凌家的大門,所以,面對強權她只能很沒骨氣地裝乖。
凌越越看她那笑得跟狐狸一樣得意的表情,就越不爽,她爲了能出這大門,可真的是費盡心思了。
“過來親我一下。”他有些無恥地開口。
沐小瞳眨巴了一下眼睛,真沒想到他這樣要求,不過也罷,這男人對她來說跟個陌生人沒有區別,轉頭直接在他的臉龐上親了一口,沒有猶豫。
她笑得賊兮兮,徑自起身,“我現在就出去了,不用太想我哦。”
揮揮手,召了她的臨時看護冷霄過來,就迫不及待的飛車出去了。
留下那男人面癱地對着一桌子的食物,他臉色愈加的陰森。
“晚餐之前少夫人沒有回來,立即通知我。”凌越徑自起身,對身後的秦玉說了一句,也出去了。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這幾天特別忙,他不會讓冷霄陪她的,他拗不過她的要求,也只能讓冷霄去盯着她,免得出什麼意外。
昨天拿了錦玥給沐小瞳吃的藥去化驗,並沒有異常,只是一些普通的藥物。
這一點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或者他懷疑錦玥是懷疑錯了方向。
但是有一點他非常肯定,沐小瞳她已經忘記自己了。
否則以她的個性,她又怎麼可能那樣輕易的親自己。
轉頭目光深邃地打量着車窗外,看着兩旁飛速後退的樹木,莫名在大腦裡閃過那個男人的模樣。
唐逸?他到底跟這一切事情有沒有關係,陷害自己和葉語嫣的人到底是誰?
“唐逸!”
沐小瞳被眼前的情況嚇傻了眼,怔了三秒才驚慌地大喊。
冷霄也衝了過去,他的雙眸微縮,就連他一個大男人也被這情況給震驚住了,“唐逸,你怎麼了?”
那瘦弱的男人像是沒有聽到身後那兩人的叫喊,不斷用頭去撞擊桌角,木質的方形桌子發出嘭嘭的聲音,而那男人蒼白而緊皺的臉上一副痛苦不能自己的神色。
“別,別這樣。”沐小瞳跑到他身旁,想要扯開他,阻止他這種自虐的行爲。
“啊——!”
只能聽到那男人大吼一聲,右手一揮,猛地就將身邊的沐小瞳給推倒,也許是他瀕臨疼痛的邊緣,他的力氣也大的驚人。
冷霄眉目一挑,險險地接住了她,兩人見着他在用頭狂撞着桌角,像是要直接將頭撞碎裂爲止。
他的額頭上已經被那木削刺入了流出一道道血痕,暗紅的血從烏腫的額頭滑過他蒼白猙獰的臉,下巴處的血一滴滴地打落在地板上。
他這般瘋狂,觸目驚心的模樣讓人見了不由戰慄,這哪裡像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失控的魔。
“別這樣,你頭痛是不是?我給你找藥。”
沐小瞳心底猛地酸澀,她對眼前這一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不死心地又衝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一把將他拖離那桌子。
冷霄也上前幫忙,兩個人的力氣抵住了正在瘋狂邊緣的男人,他不斷地撕扯着他們的手臂,衣服,就像完全不認得人瘋犬一樣。
他們將他按住在牀上,冷霄按住了他的雙腿,而沐小瞳則按壓住了他的上身,“你別這樣。”
當她的目光看清楚這個男人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眸時,她的心忍不住顫抖,這時的他真的像極了沒有了人性的野獸。
“很快就會好的,你忍一下,你再忍一下……”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說着,內心爲他這舉動而感覺心疼,回想起他昨天那種溫柔的淺笑,爲什麼他突然會變成這樣。
牀上的男人依舊在不斷挪動着身體,撕吼的聲音愈加淒厲,尖銳。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沐小瞳都覺得自己快沒有力氣按住他了,他才緩緩地閉上眼睛,或者他也耗盡了體力了。
她與冷霄對視一眼,各自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確定他已經暈睡過去,兩人這才鬆開手,給他蓋上被子。悄悄地走出房間。
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兩剛一下車跑進來會看見這樣的一幕,兩人都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沐小瞳不放心地再看了一眼那已經暈睡過去的男人。
“他怎麼了?”她心有餘悸地問了一句。
冷霄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不知道。”
他只知道唐逸這個人從小得病,但是怎麼會這樣嚴重,他不僅成了啞巴,還在發病時變得這模樣,像是失控地野獸不要命地自虐,爆發力十足地攻擊別人。
他的目光看向沐小瞳右臂上被唐逸抓出來的血痕,這五指的血痕嵌入肌膚,在她白嫩的手臂上顯得特別駭人。
“你手上的傷先處理一下吧,否則回去讓凌越看見,他肯定要收拾我了。”兩人的衣服都有些破爛,冷霄襯衫上的三枚釦子早就被扯掉了,胸口處也留有爪痕。
“半斤八兩,你不也看看你自己的德性,”沐小瞳沒有那麼矯情,這點小傷她還不會放在心上,想了想剛纔那男人不顧一切癲狂的模樣,她的秀眉立即緊皺在了一起。
“真沒看出來,那傢伙有這麼大的力氣。”
各自粗略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兩人又回到房間裡去看那男人。
“冷霄,看來他的病不簡單,你不是說你們以前是兄弟嗎?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霄的目光變得深邃,搖搖頭,“不知道,這下要等他自己醒來親自問他自己。”
以他對唐逸的瞭解,唐家的人肯定也不知道他病得這樣重,或者根本就不會有人看見他病發的模樣,這次他和沐小瞳遇見了,純屬是意外。
“等個屁,我纔不等。”沐小瞳沒有什麼耐心,大步朝他的臥室走去,“咱們找東西,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的藥,只要知道他服用什麼藥物就能知道他的病了。”
冷霄挑挑眉,一邊翻箱一邊狐疑的盯着她,“沐小瞳,你這是流氓行爲,人家可沒有同意你這樣做,小心唐逸醒來了跟你算賬。”
他覺得她很焦急,她似乎很在意唐逸。
當做賊的人被主人發現了,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光明正大翻箱倒櫃的女人臉上沒有一絲懺悔,只是怔了一下。
“看什麼看!如果不是我,你昨晚就已經暴屍荒野了。”沐小瞳氣勢洶洶回瞪着他,拿起手中找出來的幾瓶小藥丸,兇巴巴質問。
“說!這到底是什麼藥,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冷霄一時無言,有些愕然地看着這個女土匪,氣勢凌人地威脅地語氣質問牀上剛醒過來的男人。
“沐小瞳,冷靜一點,唐逸快要被你嚇暈過去了。”
“冷靜個屁呀冷靜!你沒瞧見這貨剛纔那自虐的行爲嗎?跟那喪心病狂的野獸沒兩樣,他八成是得了什麼暗病又不肯去治療,哪能縱容他任性,必須逮他去看病!”
冷霄掃了一眼身旁渾身霸氣的女人,說到任性這個詞,絕對是她自己的專利,唐逸他不太可能幹這種傻事。
“譁!你還想掐我,你沒人性的!”
沐小瞳大吼一聲,目光死死地盯着這突然從牀上蹦起來的男人。
唐逸的手扣在她的右手臂上,那是剛纔被他這個兇手劃出來的傷,他這麼猝不及防地扣着她的傷處,疼得她嗷嗷大叫。
“混賬,滾遠點,”沐小瞳推開他,“媽的,明明病着竟然反應比我還要快,你到底是不是人呀?”
冷霄生怕他又像之前一樣瘋狂失去理志地攻擊他們,立即護着她的身前,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唐逸聽到她的話,怯怯地放下手,對視着他們的目光變得非常複雜,暗淡的眸子變幻着許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非常難受。
他們看見了他病發時的樣子?
他們身上的傷是自己弄出來的?
他目光灰暗盯着他們,整個人非常的消沉,沐小瞳他們看得出他是在自責,還有一種自我厭惡。
“喂喂,你別這樣,這只是小事而已。”她有些彆扭地開口。
“唐逸,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他沒有回答他們,徑自走了出去,走出了大門,再繼續走,有些漫無目的,像是在躲開他們。
沐小瞳他們跟在他的身後,他這身板,像是隨時能倒下,但腳步卻是那麼快。
沐小瞳跟了他好一段路,終於忍無可忍,對着他的背影大吼,“你他媽的,你有種再走一步,”她氣沖沖脫掉自己的鞋,緊攥在手上,對準了他的頭,“看我不扔死你!”
冷霄習慣了她一慣的流氓行爲,關心人家卻又這樣吼嚇人家,這女人真是太不可愛了。
“唐逸,你沒看見這瘋女人多麼關心你,好歹給她一個解釋,否則她真的會追你九條街的。”
被沐小瞳纏上了,也算是他倒黴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怔了一下,蒼白的臉上驀地閃過驚慌,他猛地轉頭,“你失憶了?”
他沙啞的嗓音像是太久沒有開口一樣,讓人聽起來非常奇怪。
冷霄大驚,“你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