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玉丟開手,微微往後倒退兩步,眸子打量着她,“你知道麼,每次看到你生不如死的這幅樣子,我就覺得比我當總統夫人還爽的很,施輕舟,我承認,你從小就長得比我好看,但是不可否認,我們倆相比,最後的人生贏家是我,而非你,我相信,你的女兒跟你一樣,年輕的時候風光,以後就不風光了,你媽和你,哪個不是這樣呢?難道你女兒就能逃得了你們家這種命運?”
施輕舟的心在發顫,施小玉的話彷彿觸碰到了她最敏感的神經。”
“我不准你這麼說!”
“不準又怎樣?你現在就是紙老虎,中看不中用,我用事實說話而已,你現在是大家眼中的死人,很恨我吧?我當年就是這麼恨你的,以至於這麼多年來都不能釋懷。”施小玉說話的時候,情緒有些波動,“你和你媽永遠都是我們施家的罪人!”
“你住口!”歇斯底里的喊聲震動耳膜,“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媽,你不配!”
“我爲什麼沒有資格說她,因爲你媽,我和我爸媽到現在都不敢回老家,都不敢承認我們就是老家的人,說她罪人都輕巧了!”
施輕舟瞪着眼睛看着她,眼睛裡迸發了滿滿的恨意,她的神色慢慢的轉變回來,似乎在平息自己的怒火。
“到現在了,在這裡沒有別人,施小玉,你也別在我眼前演,到底是我媽害了施家,還是施家害死了她,我心裡一清二楚,不用你整天給我洗/腦。”她擡起手指向她,手腕的鐵鏈一陣叮噹作響,“滾,你給我滾!!!滾上去做你的總統夫人去!”
“這喊得勁兒挺大。”她漫不經心的看向看守的兩個人,“今晚給我毒打五十鞭子,我讓她好好的喊。”
“是,夫人。”兩人異口同聲的應答。
施小玉輕哼一聲,轉身緩緩走上去,離開了這裡。
“唉……”其中一個看守的男人嘆了口氣,“你說你老是自己主動找苦頭吃幹啥啊?”
“就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這性子倔的,真是……來吧,動手吧。”
兩個人紛紛拿起一條大粗鞭子,默契的對視一眼,用力的揮起胳膊,當一鞭子落在施輕舟較弱的身子上時,地下室傳來她悽慘的喊聲。
一下又一下,兩位看守的男人只抽了十幾鞭便放下了。
因爲僅僅十幾鞭,對一個常年被關在這裡身體健康情況很差的女人來說,已經是極刑了。
抽的已經奄奄一息。
“給她上點藥吧?”
“行。”
施輕舟趴在地上,頭歪着放在那裡。
腦子裡想到的滿滿都是自己的母親。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年輕的時候多麼漂亮。
卻在封建愚昧的年代,因爲自身通靈的關係,被衆人說成不祥之人,想要除以火刑。
傳出去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奶奶,她的婆婆。
後來,母親逃跑了。
爲了躲避衆人的緊追不捨,她跑到了一個古墓裡。
那古墓大的出奇,裡面掛着夜明珠,中間擺放着一口棺材。
當她推開古墓的時候,發現裡面只有一副死人的骨架,旁邊放着一個冊子。
就是這本冊子,讓母親有勇氣重新回去。
並且殺了所有逼迫她的人。
但,更引來很多的人想要殺她。
在施輕舟的記憶裡,她從來沒見過母親哭過。
但父親把她逐出家門的時候,趴在牆頭的上她和母親對視的時候,第一次見她哭的泣不成聲。
她記得,那些人爲了要殺她,無所不用其極。
將她成爲了要挾母親的籌碼。
因爲她,母親甘願被降服,平靜的被綁在了木柴中間,任由衆人澆上油,將自己的身影埋沒在熊熊大火之中。
那本冊子當年母親偷偷的交給了她,那個時候,她還沒被趕出家門沒有和父親離婚。
施輕舟的眼睛被眼淚渲染。
當時只聽她說那本冊子很珍貴,不能給任何人,後來長大了她才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一本修煉邪術的東西。
可以讓人短時間裡獲得至高無上的能力,可以保持不吃不喝不拉不尿,如同仙人一樣。
母親死後,施家舉家遷移離開了老家。
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施輕舟曾經偷偷夜裡回去祭拜過母親,但是隻是寥寥幾次。
母親被妖魔化了,被父親和家人說是個妖女。
會使妖法的妖女。
她那時候年級小,爲了證明母親不是妖女,說出了冊子的事情。
後來父親就逼問她冊子在哪裡,到現在,她都沒說過。
因爲知道母親不是本身會妖法,施小玉才膽敢設局把她困在了這裡。
曾經的曾經,到底有多少次,她也忘記了。
施小玉爲了刺激她,曾經在她面前說,父親因爲她死的事情,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不停的在說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就不會給施家帶來災難了。
縱然知道他無情,但到底是親生父親,聽到那話後,她還是會心痛會難過。
進秋御臺她想爲母親報仇,當年勒令殺害母親的人就是拓跋銳的父母親,沒曾想,跟拓跋碩墜入了愛河,還讓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人生啊就是這樣,你以爲你可以做到的事情,到頭來不過癡人說夢。
以爲自己再無親人,現在……
她還有女兒。
施輕舟閉上眼睛,淚水溢出,染上血的手狠狠地握緊。
——
這一晚上,安小檸沒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夢,等醒來的時候卻忘了昨晚到底夢見了什麼。
看一眼時間,六點半了,想到今天拓跋孤城要去爬山,麻溜的去洗漱戴上面具。
下了樓,只見拓跋孤城兩條胳膊交叉的放在胸前,身子靠在沙發上,腿高高的翹了起來。
“二殿下,是我不是遲到了?”
“遲到半個小時,快去吃飯,我們就要走了。”
“是是是。”她跑到餐桌前,一口氣將牛奶給喝了,拿起三明治就往外走。
他在前面走着,她大口在後面吃着。
看着她那不雅的吃相,拓跋孤城露出一抹嫌棄,“吃相可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