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笑不語,笑都是苦笑。
過了一會,卓安突然抱着一個類似於降落傘的東西從屋子裡跑出來,嘴裡還嚷嚷着:“哦~飛咯飛咯~”
她雙手高高揚起,拿着降落傘到處跑。
卓瑪嬌嗔似的看了一眼卓安,提醒:“別跑太快了!小心摔倒了!這孩子,真是的。”
“阿媽~你快看,我要飛了!我問過村頭的劉叔叔了,他說這個叫做降落傘,可厲害了,有了這個就可以在空中飛起來!”
罌粟聞聲忽而扭頭看着卓安,她以爲這是之前他們掉下來的那一個。
但一看,卻發現不是。
因爲之前的那個被小鳥啄壞了,中間爛了一個大洞,可這個明顯的沒壞,不僅沒壞,而且還跟新的一樣。
最重要的是,卓安手裡拿着的這個降落傘,和之前被鳥啄的那一刻款式一模一樣!
罌粟的腦子裡飛快的閃現某些念頭。
她霍然起身,拉起靳雲霆的手,道:“我有事情找你,你跟我過來一下。”
靳雲霆自然也看到了卓安手中的降落傘,他在想,降落傘在她手裡,是不是通訊器也在她手裡?
來不及細想,靳雲霆便跟着罌粟走到房屋一角。
罌粟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波瀾。@^^$
她淡淡的詢問:“我記得你跳飛機的時候,手裡也拿了一個降落傘,後來我帶的那個被鳥啄壞了,你帶的那個呢?”
“跳下去抱着你的時候,不小心被風吹跑了。”
在那種情況下,這樣的解釋也行得通。
罌粟再問:“靳雲霆,我不喜歡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矇騙,我最後再問一句:當時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們摔下來經歷這一劫的?”
“當時情況那麼危急,如果我手上有降落傘卻不用,不就是用命博麼?”靳雲霆臉色如常,隨口解釋:“你想太多了,我的那個真的被風吹走了,或許卓安正巧撿到了。”!$*!
“不要騙我!”罌粟語調突冷。
“如果今天陪你在山底的夏肆,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會問他是不是故意設計的麼?”靳雲霆突然多問了一句。
罌粟卻噎着了,半晌沒有回話。
靳雲霆自嘲的笑笑:“你看,在你心底我就是不擇手段的男人,當時情況危急,我卻還想着和你崖底歷劫?罌粟,你是不是高看我了?”
“我……”罌粟張嘴,卻發現脣瓣好像被封住,難以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靳雲霆強勢的說完,便快步離去。
罌粟從角落裡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沒有人影了,卓瑪去忙農活了,而卓安和靳雲霆不知所蹤。
她怔在原地,擡頭看着天空。
烏雲遮住了月亮,月光十分暗淡,她心生悲涼,癱坐在椅子上,好半晌都沒有再動一下。
而此刻屋中,靳雲霆鄭重其事的詢問卓安:“安安,你在哪裡撿到這個降落傘的?”
卓安雙手把玩着降落傘,下意識的回答:“就是在救你回來的那個山洞啊,裡面還有好多東西呢,不過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都給扔了。”
“扔了?!”
靳雲霆苦笑摻半,真不知道應該說自己是該開心好,還是該說自己傷心纔好!
卓安看靳雲霆臉色難看,放下手中的降落傘,安撫似的拍打着他的後背。
“大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了?”
小孩子心性純真,生怕自己誤了事。
靳雲霆搖搖頭:“沒事,安安你告訴哥哥,你把東西都扔到哪裡了?你帶我去找回來好不好?”
卓安面露難色:“我順手扔一個溝裡了。”
靳雲霆:“……”
卓安看靳雲霆臉色都垮了,更加心急了,連連道:“大哥哥你不要生氣!我明天帶大哥哥去找好不好?那個溝不深的,現在也沒有流水,說不定還可以用!”
靳雲霆點頭:“好。”
算了,起碼還可以找到通訊器,憑着他的技術修一修,說不定還可以趕在夏肆到達之前通知阿堯。
想到這裡,他一晚上繃着的神經總算是鬆了鬆。
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便提醒卓安,道:“安安,要是一會姐姐問你降落傘在什麼地方找到的,你就告訴她在好遠好遠的地方,你無意中看到的,懂麼?”
卓安撇嘴:“可是阿媽說小孩子不可以說謊。”
“你把大哥哥的東西都扔到溝裡了,現在只是幫大哥哥一個忙都不可以麼?”
“那……”卓安垂頭思考片刻,點頭:“那好吧,大哥哥,你可不準生氣喲~”
“好。”
卓安離去之後,靳雲霆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腦子裡一一浮現這些天兩人經歷的點點滴滴。
從一開始的爭鋒相對,到後來的濃情蜜意。
他們真的有情。
只是兩人之間橫插着一個殺手聯盟一個基地一個夏肆,還有她喪失的記憶。
其實細想,罌粟說的沒錯,夏肆曾經說是他抹去了罌粟的記憶,既然可以抹去,那一定可以恢復,關鍵是如何才能讓夏肆願意爲罌粟恢復記憶。
凝眉想了一會,靳雲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
罌粟還沒有回來。
或許是看他在房間裡,覺得尷尬,所以纔不進來。
靳雲霆看夜色已經深了,多穿了一件衣服,便出了房間。
這裡還是留給罌粟吧。
但打開門的瞬間,門口直勾勾站着罌粟。
兩人四目相對,竟一瞬間紛紛無言,眸色深沉,兩人眼底都暗藏着太多的東西,誰都看不清誰的。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靜靜的等待着對方的下一句。
可誰都沒有再說了。
靳雲霆擡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龐,和以前一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還是那麼漂亮。
只是可惜,很快這張臉這道身影就會離開他。
罌粟下意識的擡手反握着他的手背,細細的沿着自己的臉摩擦。
“靳雲霆,謝謝你給了我美好的崖底時光。”
三年來的腥風血雨,這是她真正開懷的一段日子。
靳雲霆不語,只是更加珍惜寵溺性的摩挲着她的臉。
“我很快就會回來,好麼?”罌粟再道。
她是很想硬着心腸等夏肆的救援機到來,可剛剛的那番對話,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不想離開他,內心更是有一種聲音不停的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