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一聲冷喝,她反射性地停住了腳步,轉身,疑惑地看着某尊臭着臉的大神。
“曉峰,穿上衣服,你去!”
“好的莫少,我這就去。”曉峰說完,迅速穿好衣服,撒丫子飛奔出去。
“過來,傻站着幹什麼。”男人沒好氣地斜眼睨她。
然而在梅枚聽來,這語氣配上這目光像足了某種更年期婦女對丈夫的呵斥。她只好反身,退到他身邊。
換藥包紮不過一會兒,可梅枚卻覺得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雖然刀傷沒有傷及要害,但是傷口很長,不但如此,整個背上還橫着很多殘留的舊傷痕,一條一條交雜在一起。
梅枚看得呆了,這個男人真的只是豪門家族的一般紈絝子弟嗎?還是屬於他的那個家族必須要承受這些才行?
“想什麼呢?”
頭上忽然想起一道溫煦好聽的嗓音,梅枚一愣,頓時回了神,擡起頭衝着莫少卿莞爾一笑。“沒想什麼。”
“真的?”伴隨着聲疑惑的還有勾在梅枚鼻尖的手指,莫少卿輕輕一勾她的鼻樑,隨之就把她帶進了懷中。
“放開!”梅枚瞪他,才包紮好傷口,這麼大的動作不扯到纔怪。
“小枚兒。”男人立刻塌下了臉,微微委屈地叫她,手掌還不安分地在她腰側摩擦。
“幹什麼,醫生還在呢?”梅枚一下就把他的手臂拍下去。
話落,莫少卿一個眼神遞過去,醫生火速收拾好,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小枚兒。”莫少卿再次攬上她的腰身,不過這一次不是一隻手,而是兩隻手臂一起緊緊圈着梅枚的腰側,把她整個人向上提高了一頭,同他對視。
“莫少卿!”梅枚這個時候罵他也不是,瞪他也不是。腰側緊緊地被束縛着,呼吸都不順暢。“你把我放下再說,行不行?”
“不要。”令人聞風喪膽的莫少撒起孩子氣來的時候也是難以招架的。
“莫少卿,你背上的傷還沒癒合呢!”梅枚還是爆了,一個怒瞪的目光結結實實地扔了過去。
要是換作以往,梅枚肯定不會猶豫直接一腳把他踢飛,可現在畢竟時過境遷,很多事情都變了質不是?
莫少卿是什麼人,自然感覺到梅枚態度之中的變化,也自然地會萬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變化。他聽話地將梅枚放下,雙手從她的腰側移至她的面頰,兩隻手掌恰能包裹着梅枚兩側的面頰。
“小枚兒,你這是擔心我嗎?”
又是一記白眼扔過去,梅枚真想罵他白癡,可是到了嗓子眼,梅枚還是把這話嚥進了肚子裡。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對望之際。梅枚踮起腳尖,飛快地在男人的嘴角落下一個輕吻,隨之迴歸原處。只有面上一抹嫣紅讓莫少卿知道,他剛剛不是在做夢。
“莫少卿,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向你說對不起,還有謝謝。”梅枚不是會說話的人,像言情電視劇中,女主角含着氤氳淚水對着男主角說的那種一段接着一段感人肺腑的話她是打死也說不出來的,這個已經是她目前的極限了。
“小枚兒,這就夠了,你不需要對我說這些,只要你這裡有我就夠了。”修長的手指輕輕戳着梅枚的胸口位置,男人面上難得露出這樣迷人的真實歡笑。
他對她的要求就只有這些了。只要她的心裡有他,其他的都不重要,哪怕是之前她千方百計的謀劃想要離開,哪怕她很別的男人在一起讓他憤怒,都不重要了。
一時之間,梅枚也根本不能將那些陰霾昏暗的一面和眼前這個笑的天真的男人聯繫到一起,也彷彿是這個時候,她才真正認識了這個男人最真實的一面。
房間裡,一室溫暖。兩人正是情到濃密時,忽然想起了不和諧的竅門聲。然而更加不和諧的就是,榮大少向來都不是看人看情況行事的人,腦子裡的智商全都被外面的雪水和成了漿糊。
所以他只敲了兩聲,就直接把沒有鎖上的房門打開,大大方方地進來。
“艹,還是你這裡暖和,跑了一天了,快凍死爺了。”榮大少非但沒有看到正牽手相擁的二人,反而自顧自地坐到病牀前,倒了一杯熱茶,主人似的有模有樣喝了起來。
砰。
熱茶還沒入嘴,一隻拖鞋從嘴角落下。榮大少也只能在莫少卿面前這麼慫了。
這會兒一腳將拖鞋踢出去的男人早已以着酷帥地姿勢站立好,手中依然緊握着梅枚的手。
“喂,莫少卿你還有沒有人性阿,枉費我浪費這麼長的時間給你處理公司的事情,還有你岳父的事情。”
話音一落,梅枚就緊跟着冷漠回道:“梅舉良的事情不用你處理。”
“額,還差最後一道工序,就等着你的一句話呢?”榮大少訕訕說道。
“但是,莫少卿,我特麼給你就是爲你累成這樣的阿,竟然連口熱水都不讓我喝。”榮靖說完,冷哼一聲,重重地把茶杯擱在桌子上。
“那個阿,曉峰處理不來,他現在買飯去了,我身上還有傷,估摸着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勞煩你幫我做了。”莫少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艹,莫少卿,爺來這裡是吃喝玩樂的,可不是給你幹苦力的。”榮靖起身,咬牙切齒說着,隨之上前,看了看莫少卿身邊冷淡不語的梅枚一眼,莫少卿陰他,他榮大少就不介意再陰他一把。
“腰疼是不是,縱慾過度是不是?”他嘿嘿笑着,手掌準確地抓到了莫少卿背後的傷口。
嘶。頓時,男人俊美的面頓時扭曲成一團,作痛苦狀。
萬萬沒想到,榮靖怎麼都沒想到莫少卿竟然無恥到了這份上。這傷口對於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莫家繼承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阿,好不好?
這個男人爲了談戀愛,一咕嚕就把煩人的事情全丟給他了不說,還當着他榮大少的面在未來老婆面前裝無辜!
“你幹什麼!”莫少卿忍得了背上的癢癢,可梅枚忍不了眼中莫少卿被欺負不能還手的痛疼。雙臂抱着莫少卿的腰,把他一下子拉離榮靖的魔抓,隨之一個冷冽的目光遞過去,傳遞的意思是:‘敢碰我的男人,你丫的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他是裝……好吧,我錯了,嫂子。”
最後還是某個裝無辜的男人的一記威脅目光在關鍵時期讓某個處在憤怒邊緣的榮大少轉了語氣。
瞧,這嫂子叫的多好聽。
梅枚鎮定的面上很快就不自然起來,她撇過頭,對於這聲熱情的稱呼顯然是不大習慣。
“莫少卿,你公司的事情那麼多,我又不是你,逆天生長的腦子,根本就忙不過來。要不然讓曉峰給你帶過來,你在這裡做也行。”
“公司的事情很多嗎?”梅枚一句話就把那聲嫂子帶來的尷尬帶過去,可這話問的也是真的。
莫少卿正陷入溫柔鄉不可自拔,怎麼能讓那些煩人的公事給打擾了呢,不過梅枚的這一問也恰是打開了他腦子裡的某根弦,片刻,他拿起梅枚的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小枚兒,我最近頭也有些疼,醫生不是吩咐了,過度勞累對傷口不好。所以,你幫我吧。”
“我?”梅枚不可思議地用手指着自己,雖然她大學學了幾年的金融管理,可畢竟沒有經過實習,沒有任何的經驗,就讓她去經營這麼大的企業,怎麼可能會經營地好?片刻,她自反應過來,這男人準是跟她開玩笑呢,“莫少卿,我要是把你得公司搞垮了,你不會怪我吧。”
這個時候榮大少就被被忽略的透明物,莫少卿寵溺地颳着梅枚的鼻樑,說道:“垮了就垮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跟她開玩笑的,“莫少卿,你說的是真的?”
“不然你以爲呢?小枚兒,我相信你能做好,榮靖他會幫着打理的,有什麼不會的就讓他去做,還有不懂得就問我。嗯?”
梅枚思索了片刻,回道:“好,我試試。”
“喂!莫少卿!”一旁被忽視許久的榮大少終於忍不住插嘴。
“閉嘴!”兩人側頭,異口同聲喝道。
榮大聲委屈的癟癟嘴,尼瑪,寄人籬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來的!
……
青城的大雪下了兩天還沒有停下來。
郊區莫氏莊園旁側,用木頭堆積的簡單小屋裡,蕭瑟的冷風從各個細縫穿透進來,梅舉良裹着單薄的衣服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着。
這會兒,木屋被鎖緊的門忽然被打開,冷風全都灌了進來,梅舉良更是被凍地牙齒打顫,嘴巴都合不攏。
“爸爸。”
久違的呼喚,本來應該是這世上至親的溫暖,可事實上卻要比這寒風還要陰冷。
梅舉良驚恐地擡起頭,顫抖着聲音說道:“你,你要是還知道我是你爸爸的話,就就放我出去。”
“呵呵,梅舉良你可真是好笑。我當你是爸爸,我叫了你七年的爸爸,你有把我當成你女兒過嗎?”
“你,你這個不孝女!”梅舉良大叫,四肢都被打斷,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的能力,只能蜷縮着身子在冰冷地地面爬着。
“別跟我說這三個字,不孝女,真是不好意思,我良心早在你打算把我賣給凌家的時候就被狗吃掉了。爸爸,這個詞語可真是嘲諷。梅舉良,你知道嗎?我十四歲之前因爲別人罵你,我揍了多少人,惹了多少事讓媽媽給我收拾爛攤子。你可真配的上爸爸這個詞!”
梅枚冷冷說完,隻身迎上梅舉良向她爬來的殘軀,一手抓起他的衣領,正對着它猙獰不堪的臉,“嘖嘖嘖,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我媽媽知道,會不會心疼呢?”
“你,你媽媽那樣的人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女兒!”
“可不,要不是你,我沒準還不在這世上呢,我這麼惡毒還不是你傳給我的?”
“你!你這個混賬!”第一個反應就是抽上一巴掌,可手臂再也不會配合腦子運行了,他拼盡力氣也只讓手臂稍微晃了晃。
“別義正言辭地說我,都到這個時候了,梅舉良你還裝什麼清高!”
“梅枚,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你有這麼多心思呢?早知道這樣,”
“早知道這樣你就好好疼我,讓我給你勾引人幫你做事了是不是?”梅枚用力一個甩手,梅舉良的腦袋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費盡心思。你是想讓我成爲第二個梅穎嗎?我還真是慶幸,你沒有疼過我!”
說罷,她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梅舉良,我來就是問你一個問題,我媽媽的墓園在哪裡!?”
“不知道。”梅舉良翻身,“反正我都這樣了,你還能把我怎麼樣?別以爲你傍上了莫少卿就無法無天了,你瞭解他這個人嗎?整個青城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家庭的背景,就你這樣的身份,他家族會承認你嗎?何況年輕人都是玩玩,你以後指不定還沒你媽媽的結局好呢。”
“呸!不準提我媽媽,你不配!”
“小枚兒。”男人寵溺地喚了一聲,一進來就把身上的羽絨服披在梅枚身上,“出來也不多穿點衣服,真是不乖。”
“莫少卿,你先出去,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決。”梅枚面上雖然緩和了一點,可週身的氣場還是冰冷地不能讓人靠近。
“小枚兒,乖,在外面等我兩分鐘。”男人固執地說完就把她往外面推,寬大的羽絨服把她整個身子裹在一起。
隨之,木門關上,小屋立刻變得昏暗。
“岳父大人,如果你還疑惑我和小枚兒能不能走到婚姻殿堂的話,我會留你到那一天。”
對於梅枚,梅舉良還有一絲底氣,可是面對着的是這個一向神秘莫測的莫氏大佬時,梅舉良縱然經歷這麼多年的商場風雨,還是徹徹底底地被他眼底的陰霾嚇到。
“莫少,莫少!我知道錯了,你讓小枚原諒我,我知道錯了,莫少!”
絲毫不理會他的嚎叫,莫少卿冷着面徑直走出了木屋。
“看好他,別讓他自殺。”木屋外,莫少卿吩咐着看守房屋的人。
“是。”
“還有,把屋子拆了,再將他轉移到別的地方,別在這髒了小枚兒的眼。”
“知道了,莫少。”
男人這才邁步離開。
梅枚就站在不遠處的雪地中,他的黑色羽絨服被她掛在手臂上,等莫少卿到了跟前的時候,梅枚就點起腳尖,把羽絨服重新披在了他的肩上。
“你跟他說了什麼?”梅枚說着的同時,手臂自然跨上男人的臂彎,兩人邁步在雪中前進。
“沒什麼,我昨天教你的一些內容,現在能接受得了嗎?”
“照着你的方法做肯定行,到時候萬一出了意外,我就找榮靖幫忙。”
“真聰明,不愧是我的小枚兒。”莫少卿調笑說着,隨之側身,將梅枚的臉轉向他,隨手揮掉飄在她劉海上的雪花,緊接着雙手捧起她的臉,“給你一個吻,獎勵一下。”
啵。
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梅枚白他一眼。“反正搞垮了的又不是我的公司。”
“小枚兒。”
“嗯?”
梅枚看他,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叫她。
“沒什麼。”男人笑着攬上她的肩頭,兩人肩並肩地往莊園裡行走。
“小枚兒。”
“嗯?”
“小枚兒?”
“莫少卿,你抽風了!”梅枚忍不住碎他。
“呵呵,沒什麼。”莫少卿這纔回神,果然是他的小枚兒,這兩天的生活是真實的,沒有在做夢。
“小枚兒,”
“幹嘛!”
“我們現在這樣是不是,正式地在戀愛了?”
“你說呢?”梅枚斜眼看他,反問道。
這次,莫少卿沒打算放過她,既然都默認了,這麼美好的環境不利用下豈不是辜負了。電視上放到的情人之間在雪中接吻相擁不是很美嗎?
“小枚兒,閉上眼睛。”男人難得溫柔浪漫,擡手想要覆上梅枚的眼皮。
“莫少卿,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是不是傷口引發到別的毛病了?”梅枚自顧自說着的同時也把男人那隻不怎麼安分的手拍下,再次踮起腳尖,伸出藏在兜裡的手,覆上男人的額頭。
“小枚兒。”莫少卿有些無語地握着她的手腕,隨之放下,然後再拿起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背後,這樣就讓梅枚整個將他抱住。
“幹什麼?”
話音一落,梅枚一個後心不穩,腳底打滑,率先向後倒去。莫少卿反射性地拉她,然後再是腳下一滑。
撲通!再撲通!
兩聲之後,兩人齊齊倒在了厚厚的雪地中。
好機會!莫少卿對準了那兩片粉紅脣瓣,深深吻了下去。
這會兒,雪勢雖然降低了不少,但天空還是飄飄揚揚地飄着雪花。兩人得身影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中,愈見模糊渺小。
“噗!這姿勢,怎麼這麼像豬拱菜一樣!”某個在監控室妄想瞄到熱血場面的大少,直接被這場面震到。
“不解風情的人真是湊到一起了。”榮大少繼續嗤之以鼻,不屑說道:“這樣風花雪月的場景,不是應該用來寬衣解帶嗎?”
“曉峰阿,你跟他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教導他一下男女之間該怎麼談戀愛嗎?”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榮大少繼續嗑瓜子賞視頻去了。
曉峰終於忍受不了,黑着一張臉說道:“榮少,這裡是有錄音的。”
“嗯?”榮靖一時沒明白。
“莫少爲了防止除了他以外的人進到這裡,在這裡設置了錄音設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這段錄音應該已經進了莫少的手機裡了,還有莫少準備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給您的那兩張卡凍結。”
“這倆人絕壁的,根本就不需要人教導阿,這樣纔是絕配是不是?本大少一直火眼金睛是不是?”
曉峰不搭理他。
“艹,凍結本大少的卡,本大少就不幹了!”
“算了,本大少跟你個木頭人計較什麼。”榮靖說完,隨之一個電話撥出去,人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這樣良辰美景的,肯定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
翌日,像是要給梅枚一個好的預兆一樣,幾日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天氣緊跟着放晴。
“汪汪汪!”小卿卿不捨地跟梅枚告別,擡起前爪一個勁兒的往梅枚身上蹭。
莫少卿頗爲煩躁地一腳把它踢開,將梅枚整個人擁在懷裡。頓時,身後跟着的一羣傭人齊齊低下頭。
“莫——阿嚏!”
很榮幸地,經過昨天雪地裡的那翻滾激烈的親吻大戰,梅枚在今天早上就非常榮幸地感冒了。
“要不今天就不去了,我讓榮靖一個人去就行了。”莫少卿立刻說道,她這個樣子確實不讓他放心,萬一感冒引發發燒了怎麼辦。
“不行!我今天必須要去熟悉你公司各個部門的流程。”梅枚堅決回道。
莫少卿在她額頭印了一個輕吻,“早去早回,感冒了多喝熱水,不準喝咖啡知道嗎?還有困了就睡,餓了就吃飯,有什麼苦活累活都讓榮靖去,知道嗎?我在家等你,敢晚回來或者消失不見,看我怎麼懲罰你!”男人威脅似的寵溺說道,手指也帶了點力度在梅枚鼻樑上颳着。
“莫少卿!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準再這樣弄我!”梅枚打開他的手,佯裝怒道。
“那你答應我,我才放心。”
“好,我答應你。”梅枚舉着兩根手指,作發誓狀。
“嗯呢,乖。”莫少卿又在她的脣瓣上來個蜻蜓點水般的碰觸。
“莫少卿!”梅枚怎麼沒發現,這男人現在越來越愛佔她便宜了呢。
男人立刻扮傻裝無辜。
“我走了。”
梅枚沒好氣地說着,緊接着就上了車。
“曉峰,路上還有積雪,小心開車。”莫少卿走到前面車窗,對着曉峰吩咐。
“知道了,莫少。”
揮了揮手,梅枚視線裡那個站在冰雪地中給她送行的男人的身影就愈見模糊。
“曉峰,你有沒有發現莫少卿現在很嘮叨?”忍了很久,梅枚終於開口詢問。
“應該是戀愛綜合徵吧。”
“什麼?”
“榮大少說的,像莫少這樣的男人,一旦經歷了人生最寶貴的初戀之後,智商會直線下降,婦女綜合徵也會隨之上升。”
“……”
另外一邊,在外風流一夜的榮大少終於回到了莊園。
“小寧快,給本大少準備點薑茶。”
“榮少,您這是怎麼了?臉色不怎麼好?”小寧忙吩咐人去熬薑茶,隨之問道。
“男人嗎?趁着青春總歸要做點任性的事情。”
“比如,爲博美人一笑,在凌家莊園外等了一整夜,最後被凌家老主人一棍子打了回來。”不冷不淡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傳來。
小寧管家隨即低着頭退到一邊。
“得了,我先去睡會兒,然後再去幫嫂子阿。”
“去公司睡也不遲!”男人毫不猶豫地又是一記飛腳踹上去。
經歷一夜風霜的榮大少直接虛弱地跌在雪堆裡。
“呸!”榮靖片刻起身,吐掉嘴裡含着的雪。“莫少卿,你丫的真的是沒有一點良心阿!”
“我沒有良心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男人並沒有絲毫的愧疚,環胸冷睨着他。
“你等着,等我找到老婆的,分分鐘讓她去糟蹋你公司!”榮靖斂着怒氣說道。
“你說的是島上的那位只會打打毛衣,織織圍巾的簡二小姐嗎?”莫少卿佯裝深思,“估摸着可以。”
“去你的!”榮靖隨地抓起一把雪,捏成球扔向莫少卿的門面,可惜卻在即將砸上去的一刻被男人輕而易舉地避開。
“莫少卿,你少在這膈應我,有本事你把簡婧那尊大佛踢掉了再說!我們三家的規矩。可就你們莫家最嚴格的,你比誰都清楚。如果你堅持讓梅枚進莫家的話,你以爲光鍛鍊梅枚在商場上的能力就行了嗎?到時候你們倆私定終身的事情東窗事發,莫夫人親自追到這裡的話,遭罪的可不是你,是她!”
“閉嘴!”男人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最後冷哼一聲,繞過榮靖往院子裡去。
“艹!我榮靖真是天生了欠你的!”一腳提散腳下的積雪,榮大少薑茶也不喝了,火速往市中心的莫氏公司大廈趕去。
……
梅枚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從早上離開到下午回來不到八個小時。男人就感覺隔了幾年那樣漫長,從梅枚下班的時間,莫少卿就開始在莊園門口等着,等着將近一個小時的時候,纔等到歸來的車子。
“小枚兒!”沉悶了一天的男人這時終於展露了一絲笑顏。
車門纔打開,不等梅枚從車座上起身,男人就探進身子,直接把她橫抱着抱出了車子。
緊跟着就是闊別重逢的深吻。
“喂,莫少卿,我說以後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一吻作罷,梅枚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話雖這樣說,面上的表情卻是溫柔的。
“遵命!”能得到她這樣的迴應,男人忽然覺得一天的煩惱都沒了。他心情頓時大好,自然的梅枚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還不把我放下來。”梅枚伸手拍打他的肩膀,感覺到他手臂的力道放鬆,她隨即跳下地來。
“哎!”這時,榮大少的一聲長嘆及時地摻和進來,“小寧,快去給本大少準備點薑茶。”
榮靖帶着濃重的鼻音吩咐完,徑自進去了莊園。
男人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見榮靖走遠了之後,隨即補充道:“順便準備預防發燒的藥給榮靖送過去。”
“好的,莫少。”小寧回道,隨即快步進去莊園,不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今天在公司怎麼樣?”
“還好。”
“還好是怎麼樣?”
“莫少卿,你爲什麼一定要讓我去你的公司替你的工作?”梅枚突然側頭,帶了一絲疲憊的黝黑目光直直對上男人的眼睛。
心虛之下,莫少卿還是很好掩飾了自己的心思。“還能因爲什麼,我身上不是還有傷嗎?榮靖你也知道,他一個人忙不來這麼多。”
“可是今天的事情,都是他在做。要不是他,我一件事情都做不成。”梅枚依然看着他,“莫少卿,你老實告訴我,你讓我進公司的目的是什麼?”
“小枚兒,我只是想讓你多瞭解一些東西,畢竟以後——”
“畢竟以後,我們要是分開了,這些東西就全部是我的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你跟我說,是不是榮靖那個混蛋跟你胡說了什麼?!”什麼都比不上這個來得刺激,男人直接按上梅枚的雙肩,死死抓住。他真的是能被這個女人一瞬間揮去理智。
“莫少卿!我開玩笑呢,你當什麼真?”梅枚忍着肩上的疼痛,笑着說道。
男人一下愣住。眸中的神色開始變得陰暗,“不要再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梅枚被這陰森的聲音嚇到,顫了顫身子,咬着嘴巴說道:“誰讓你最近的行徑可疑。”
“行徑可疑?”這話又從何說起。男人斂下蹭蹭上升的火氣,斜眼看着梅枚。
“沒什麼,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太突然,我一時找不着思緒就亂想了。”梅枚挽上他的手臂。
這招示好的動作很奏效,男人的態度馬上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突然是肯定的,前面是他設計好的,後面是他臨時想到的。他必須得快點讓她嘗試一些東西,莫家,雖然他很厭煩,但是那些傳承了百年的家族規矩,還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了的。
入夜,地面融化的雪水開始上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滑到。男人親眼看到梅枚入睡之後,就邁着穩穩的步伐往另一個偏遠的庭院走去。
庭院裡,清冷的燈光下,榮靖正坐在房子外面的階梯上,抽着煙。穿着皮鞋的腳直接踩在冰面上。
“你這生病就抽菸的習慣還真不怎麼好。”
莫少卿說着的同時,手指快速一夾,榮大少嘴裡的半截煙就被扔在了地面上。頓時平滑的冰面就融出了一個窟窿。
“你這從小就霸道的習慣還真不怎麼好。”榮靖原話塞回去。
“我怎麼感覺這樣很好。”莫少卿淺笑着說完,直接坐在了榮靖身邊。兩人動作一致,看起來頗爲和諧,一點都沒有平時見面就要幹一架的氣氛。
“對了,莫少卿,梅舉良闖到假面舞會的那次,是你設計的吧。”
男人沒有說話,當是默許了。
“你可真是,這麼多追女孩的辦法,你卻用了這麼陰暗的。”
“結果不是很奏效嗎?”男人反問,只要得到了她,就算再陰險黑暗又能怎麼樣?
“那是,你這辦法還一舉兩得,如果我分析地沒錯的話,你這不僅是讓她徹底對親情冷漠,斷了最後一絲的心軟猶豫;還一舉捕獲了她的芳心。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讓她接觸商業中的奸詐陰謀,這之後再鍛鍊她別的東西,最後擁有自己的能力,最終你帶她回去莫家,讓無所不能的她和你一起打敗莫家的常規,斷了跟簡家的聯姻。”
寂靜的冷夜中,斷斷續續傳來的都是榮大少好聽的嗓音。
“可是,莫少卿,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不喜歡那樣的工作,不僅是這樣,她的性格也不合適。”
“……。”
“她性格很要強,所以如果你不及時阻止的話,她會強迫地讓自己學會這些東西,最終變成生活中習以爲常的一部分,然後到了那個時候,她就不是你現在喜歡的梅枚了。”
莫少卿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想讓她變得再強,可以和你並肩,把莫家一舉端了。不過如果把梅枚放在以前大宅院裡,沒準會很合適當一個力壓羣雄的當家主母。她光明正大耍脾氣的時候確實挺可愛的。”
“挺可愛?”這個詞語,作爲正牌男友的男人還真不喜歡這詞語從別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哪怕這個男人是從小一起打到大的。
“哦,sorry。”榮靖立刻舉起雙手認錯。
“繼續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嗯?她沒跟你說嗎?”榮靖很疑惑,片刻反應過來,“瞧,太好強了也不好,都不知道依賴男人。她今天在公司裡把你公司從上到校整頓了一遍。”
莫少卿抱胸往後仰了仰,“你說怎麼整頓的?”他還真是好奇。
“還能有什麼,她才進公司,內部有幾個員工把她認出來,她坐在你辦公桌上的時候就有人上來趕她走,畢竟你這張臉太禍害你公司女員工了,當然她們也被你平時慣得不行,你莫氏員工走出去哪個不是氣勢洶洶的。”
“廢話少說。”
“嗯,就是,一砸文件全部摔在地上,用你的職權,直接把她們一個個全部ko,統統滾出莫氏,當然還有,她嘴裡最具殺傷力的話你知道是什麼嗎?”
“嗯?”
事情是這樣的,梅枚女士,當時就是一副,我就是這樣你們能奈我何的霸氣風範。一隻腿筆直站在地上,一隻腳直接踩在了辦公桌上,然後就是豪邁的一句,“我知道他縮着的時候和伸長時候的尺寸,你們知道嗎?誰不服的,走過來!”
話音落下,還真有不怕死的上前幾步,“我不服,一個私生女能幹什麼,莫董是瘋了嗎,居然讓什麼都不懂的人來公司做他的事情?!”
梅枚邪肆一笑,大大方方坐上莫少卿的位置。一個電話撥出去後,叫囂的人就直接被上來的保安扔出了莫氏大廈。
……
與青城隔海相鄰的島嶼上。
莫榮簡三大家族鼎足而立,三大府邸呈三角形狀,佔據島嶼的各大位置。
而此時,唯一一家法式宮廷建築的簡家大宅。
圓形大花壇後,簡家現任負責人的房外走廊處。
簡婧穿着高領蕾絲邊毛衣,下身是黑色百褶裙,腳下踩着平底黑色皮鞋。頭上的長髮也齊齊搭在肩上,看起來乖巧極了。
“來了。”一聲陰沉的重音從屋內傳來,很快一箇中年男人,精神抖擻地就從屋內走了出來。兩手自然插在西裝褲的兜裡,精厲的目光從簡婧身上掃向白色雕樑長柱外的寂靜天空。
“舅舅,您叫我來有什麼事?”簡婧的目光又點閃爍,說話的時候目光也不敢對着簡銘。
“現在老爺子不在,你不用叫我舅舅。”
簡婧立刻被這話打回了原形,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隨即頭低得深深地,恭恭敬敬叫了聲:“簡先生。”
簡銘從上衣兜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一系列的動作優雅卻深沉,簡婧更不敢看他一眼。
片刻,吐了一口煙霧,“你應該知道我讓你來是因爲什麼?”
簡婧目光遊移,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簡先生,莫家那邊,我一時想不到辦法。”
“怎麼個想不到辦法?”
簡婧被這咄咄逼人的語氣嚇到,連忙解釋:“簡先生,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我的命是你給的,自然什麼都按照你的吩咐來,可是我還是沒能讓莫少卿喜歡。”
“你還不如一個私生女,那我留你在這還有什麼用處?”說着的同時,煙也被掐斷,直接踩在了腳底。
“簡先生,我會努力的!”簡婧驚恐的擡頭,連忙承諾道。
“過一週,簡家會有遊艇前往青城,你想辦法讓老爺子知道他和那個私生女的事情。”
“我會盡快讓爺爺知道莫少卿不想跟簡家聯姻的事情,過一週我就跟着遊艇去青城找莫少卿。”
“方法我都給你找到了,具體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如果最後,你還是不能跟莫家扯上關係的話,就算我能放過你,老爺子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了,簡先生。”無論怎麼樣她都沒得選擇。
純白色殿門緩緩合上,那隻寬大高挑的深冷背影也逐漸消失。
簡婧深呼了一口氣,慢慢走了出去。
噗通一聲,“汪哦!”
她沒注意,一隻小小的棕色貴賓狗就撞在了腳踝上。
“阿,表姐,對不起。”簡家二小姐簡樺隨之撒着粉紅的棉拖鞋跑了出來,手臂上還掛着沒有完工的灰色圍巾。
“川川,快點跟表姐道歉!”她彎下腰,把小貴賓狗抱在了懷裡,伸出粉嫩的手指輕輕按着川川的小腦袋。
“汪嗚。”小貴賓傲嬌的撇過腦袋,絲毫不將自家主人的話放在心裡。
“臭川川,對了表姐你怎麼在這裡阿?”簡樺拍拍它的腦袋,又看向簡婧。
“沒什麼,找舅舅聊聊天。”
“我爸阿,”簡樺立刻撇嘴,“就跟木頭似的,根本沒發溝通。”
“呵呵,可別讓舅舅聽見。”簡婧面上帶笑附和着她。
“不會的,表姐你纔不會跟他說呢。”簡樺摸着小貴賓狗的皮毛溫溫說道。
“當然啊,你先忙吧,我去看看爺爺。”
“好阿,正好這圍巾也快織完了,等完成我也去找爺爺。”
“嗯,好的,你最乖。”簡婧隨意看了一眼小貴賓,衝着簡樺揮揮手就慢步離開。
身後,等到簡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時候,慢慢的傳來簡樺低聲的呵斥聲,“川川,表姐不是能和你自然溝通嗎,你爲什麼不理她阿,超不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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