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宇愣愣的看着溫馨雅,一時間腦子有些發懵,他完全沒有想到,溫馨雅居然會幫助他。
這時,溫馨雅抓起他的手,將他連拖帶拽的帶出了包間,狠狠的將他推進了隔壁的包房。
徐辰宇想向她道謝。
但是,沒有想到溫馨雅居然滿臉鄙夷不屑,目光譏誚的看着他:“真是年少無知,不知天高地厚,被別人隨便激兩句就拿自己的一生去陪葬,你可知道那是什麼,真以爲吸了就快樂似神仙?”
她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但是,她卻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在她面前,被人帶上了那一條令人痛不欲生的不歸之路。
她是沒有選擇,否則也不會淪落至此。
徐辰宇頓時惱羞成怒,忍不住罵道:“死八婆,你又算什麼東西,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自己都是一個癮君子,有什麼資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鄙夷不屑的表情,嘲弄諷刺的話來教訓他?
她以爲自己有多麼清高?
不過只是一個墮落不堪的女人罷了。
她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他?
溫馨雅冷冷的盯着他:“說你天真無知,還真是高看你了,依我看你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白癡,別人把你賣了,還替別人數錢呢。”
如果不是看在之前在包間裡,徐辰宇真心替她說了一句話的份上,她早就甩門離開,任他自生自滅了。
就沒有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人。
徐辰宇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誰不是捧着他,哄着他,供着他,被溫馨雅這樣毫不留情罵一通,頓時氣紅了眼:“死八婆,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打你。”
說完,他作勢握着拳頭,準備揍溫馨雅。
誰知,溫馨雅半點也不怵他,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徐辰宇的骨頭髮出令人牙酸的“喀啦”聲。
“啊——”徐辰宇頓時慘呼出聲來。
溫馨雅甩開他的手,冷笑道:“就你這點把式,還想教訓我,不知天高地厚,回去再練幾年吧!今天就當給你一個教訓。”
知道疼了,估計下次就不敢了吧!
人都是記疼的。
但是,溫馨雅顯然高估了徐辰宇,被溫馨雅這樣一通教訓,也徹底激起了徐辰宇的反逆心理:“臭八婆,不就是吸毒嗎?還真以爲老子怕了,老子這就去吸給你看。”
說完,他握着自己痠疼的手,轉身就走。
溫馨雅愣了一下,見他滿臉決絕,不似做僞,一把抓住他的手:“再等十分鐘,不,五分鐘,如果你還是決定吸那些害人的東西,那麼我不會阻止你。”
她目光堅定的看着徐辰宇,彷彿徐辰宇不答應她,她就不讓他走似的。
徐辰宇徹底愣住了。
他不是傻瓜,更不是真的不知好歹,他知道這個女人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吸毒,其實是在幫他。
只是這個女人的態度,狠狠的刺傷了他,爲數不多,卻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所以他纔會說出之前那番賭氣的話。
其實那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溫馨雅坐在地上,雙臂抱膝,神色迷茫,表情脆弱到了極點:“你永遠都不知道毒品有多麼可怕,方家大少給你的是高純度白麪,像你這種從來沒有吸過毒的人,一針管下去了,就走上了那條不歸之路。”
她的目光變得迷離,飽含着痛苦。
徐辰宇徹底愣住了,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到底有多麼天真無知。
溫馨雅繼續說道:“一旦染上了毒癮,就很難再戒掉,消毒一日復一日的折磨着你的身心,意志,精神,透支着你年輕強壯的身體,消耗着你健康長壽的生命,你的肉體便會慢慢的腐爛,最後變成一灘爛肉,你的身體會變成一具皮囊,除了那深入骨髓的渴求,便再也感受不到別的東……”
溫馨雅的聲音幽冷,臉上的表情,有些崩潰,有些瘋狂,甚至有些猙獰,目光是瀕臨死亡一般的麻木,空空洞洞的彷彿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
她的話讓徐辰宇全身發寒,他雖然知道毒品的可怕,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想過這些:“那你爲什麼……”
他嚥着口水,後面的話如何也問不出來。
“你以爲我是自願的嗎?如果我有選擇的話,我寧願死也不願意這樣人不人鬼不的活着。”溫馨雅嘶聲力竭的尖叫起來,瞳孔不停的收縮着,內心的恐懼與絕望將她吞噬,她急促的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
熟悉的渴望,一點一點開始侵蝕她的理智,空虛的滋味兒,席捲她所有意志,她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癮症,焦慮不安、忽冷忽熱、雞皮疙瘩、流涕出汗、噁心嘔吐……
她咬着脣拼命的忍受着這種可怕的折磨。
這是徐辰宇第一次親眼看到毒癮發作時情況,整個人都懵了:“你……你沒事吧!”
瞧着溫馨雅的模樣,徐辰宇這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自己方纔到底有多麼愚蠢,一種後怕的情緒,在心中蔓延着。
溫馨雅顫聲道:“很快,很快你就能看到了。”
很快,徐辰宇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溫馨雅開始尖叫,嘶喊,哭泣,摔東西,整個人像個瘋子似的在包房裡亂竄,甚至還會揪東西,咬自己,做出一些自殘的行爲。
但是,她不曾哀求過。
徐辰宇嚇得直磕牙,幾乎不敢去看她,這是他第一次,親身感受到,毒品到底有多麼恐怖。
他想上去幫她,但是瞧着她瘋狂的模樣,他怯了膽,犯起慫來,腳不受控制的往後挪,拼命抑制自己想要逃跑的衝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
徐辰宇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僵硬的厲害,腿痠脹發麻,溫馨雅瘋狂之後,便是跪在地上痛哭哀求,甚至在他的面前脫衣服,毫無尊嚴……
徐辰宇落荒而逃。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知道,溫馨雅雖然周旋在許多男人之間,但是卻從來不出賣身體,她今日所做,只是讓他記住了毒品發作時的醜態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