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s特國的夜晚特別的安靜。
喬汐莞躺在顧子臣的旁邊,靜靜的靠在他的身體上。
她真的不願意也不想去思考顧子臣這起任務抱着什麼樣的決心,可有時候,人的意志也不一定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反而越是這般的排斥,越是想的更多。
顧子臣說不會讓他身邊任何一個人再有犧牲。
那麼他呢?!
他會爲了他的任何一個同伴而犧牲嗎?!
心理一陣緊張,緊張到,手心發汗,心跳加速。
她微挪動着身體,讓自己靠得更近了些。
顧子臣似乎是已經熟睡,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卻就是因爲她剛剛那麼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他就醒了,清醒的口吻開口說道,“還沒睡着嗎?”
“打擾你睡覺了嗎?”
“早點休息。”顧子臣說,然後順勢的將她更緊的摟進了懷抱裡。
他的懷抱異常的微暖,和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曾經一度慶幸,這樣的溫暖只屬於她一個人,現在反而越是害怕,有一天這種溫暖也會變冷,而她會崩潰……
她強迫自己睡覺。
很多時候她都知道,很多事情想的越多,越是沒有任何意義。
越是讓人,心驚膽顫。
夜晚越來越沉。
兩個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翌日的朝陽來得特別的歡快,早早時刻,璀璨的陽光就已經照耀在落地窗的窗簾上,隨着風漂浮搖擺,露出斑駁的影子。
喬汐莞是被顧子臣叫醒的。
顧子臣一般不會叫她起牀,意外的,儘早顧子臣在叫她。
“很晚了嗎?”她有些疲倦。
這段時間總是失眠。
失眠的後果就是,早上起牀非常的痛苦。
而且她懷孕了,孕婦總是比一般的人嗜睡的。
“很早,但是得起牀了。”顧子臣說,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了?”喬汐莞問,一股不詳的預感。
“剛剛接到哈森。阿貝德的電話,他邀請我們中午的時候去他家吃午餐。所以要早點起牀準備。”
“他主動邀請的嗎?”
“嗯。”
“這麼突然。”喬汐莞問道,此刻瞌睡也應清醒了一大半。
“昨天晚上的事情,引起了他的警覺。”
“所以他其實是來試探我們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一定得去嗎?”
“不去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顧子臣說,“所以,必須去。”
喬汐莞咬脣,從牀上爬起來。
她一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但因爲顧子臣說的話,有些事情,明知道不是自己所願,但終究還是要,必須去做。
這就是人生。
從一生下來,就存在太多的無可奈何。
這是第一次和顧子臣一起去浴室洗漱。
大大的鏡子面前,就是他們一起拿着牙刷一起漱口的畫面。
眼眶有些紅。
很快的讓自己恢復平靜,故意刷得很是賣力。
顧子臣看着喬汐莞,看着她的模樣……
淡笑,沉默。
洗漱完畢之後,顧子臣和喬汐莞走出臥室。
客廳中,高嵩已經在那裡坐着了,面前是一個喬汐莞以前沒有見過的設備,高嵩頭上戴着耳麥,很認真的表情,看到他們出來,將耳麥放下。
“有什麼發現嗎?”顧子臣問。
“嗯。”高嵩恭敬的說着,“昨天晚上這個人就吩咐了手下去法國查我們的身份,我已經給上頭打了電話,讓他們協助幫我們解決那些去法國的人,解決完了會給我們回話。”
顧子臣微點頭,說道,“剛剛我接到哈森。阿貝德的邀請電話,中午去他的私人別墅吃午飯。”
“我要一起嗎?”
“嗯,我需要一個翻譯。”顧子臣說。
“好。”高嵩沒有猶豫的一口答應。
他們都清楚得很他們現在的環境,真正的已經在刀鋒上了,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給葉嫵他們打電話,讓葉嫵和溫特森馬上趕回來。”
“是。”高嵩連忙點頭。
顧子臣交代完了之後,帶着喬汐莞走向飯廳吃早餐。
喬汐莞一直處於沉默的狀態,她看着顧子臣冷峻的臉頰。
顧子臣擡頭看着喬汐莞,修長而溫暖的手指幫她順了順她的長頭髮,“不用擔心。”
“我是真的有點怕死。”喬汐莞喃喃的說着。
“嗯,我知道。”顧子臣回答。
那般的雲淡風輕。
……
上海。
天色很好,陽光璀璨。
姚貝迪開車上班。
今天難得的擁擠到不行,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堵車,堵得她心情有些煩躁。
這兩天瀟夜不常在家。
準確說,昨晚上又是一夜未歸。
她其實沒什麼特殊的情緒,她早早就說過,她希望他過他自己的生活,而她也過她自己的生活。兩個人互不相干的生活在一起,當身邊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在心平氣和的離婚時,就離婚。
分開,是她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選擇。
擁擠的長龍走走停停。
姚貝迪到達康盛藥業的時候,幾乎已經遲到。
她匆匆忙忙的走進去,坐電梯。
她是康盛藥業的大小姐,卻似乎並沒有大小姐的覺悟,也或者說,從上班開始她就不太會商場上的所有,所以她爸纔會說,沒有想過把這份家業留給她和她弟。
想來,實在是很不孝。
如果可以,她其實也願意給他們父母分擔一些。
姚貝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財務這一塊的工作她已經做得非常熟練,她的能力也不差,只能說是處理自己的事情,她不太會對外,每次一對外,就會莫名的緊張。
她深呼吸,將視線放在電腦屏幕上,處理自己的工作。
半上午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姚貝迪看着來電,接通,“爸。”
“貝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
姚貝迪放下手上的工作,坐着電梯往上走去。
推開她爸的辦公室門,走進去自然的問道,“爸,你找我什麼事兒?”
“坐。”姚父說。
姚貝迪規矩的坐在他父親面前。
“我這裡有一份請帖。”姚父拿出一張金色的貴賓邀請函,“今天晚上在江皇大酒店宴會大廳舉行醫藥業慈善宴會。邀請我參加。”
“爸是不想要去嗎?”姚貝迪問道。
其實她也不算笨。
“今天是我和你媽的特殊日子。”姚父說着,自然流露出來的好心情不言而喻。
姚貝迪深思,突然想起,“是你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
“嗯。”姚父說,笑容也在他臉上浮現。
每年的這個時候,他爸不管多忙都會抽時間來陪她媽,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他爸看上去對他媽也就馬馬虎虎,其實真的當他媽不開心的時候,他爸比誰都緊張。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硬是從他們結婚到現在,這麼多年沒有哪一次忘記過,儘管有些時候沒有心意的就單獨的吃一頓晚餐,也算是一種慶祝。
“爸,你放心的去陪媽吧,這個宴會我幫你參加。”姚貝迪一口答應着。
“嗯。”姚父似乎是有些欣慰。
從笑笑發生事故到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姚貝迪能夠這麼快堅強起來,說實在的,其實讓他有些超出了想象,他一直以爲她的女兒會這麼頹廢下去,很久很久,三年五年,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能夠有如此表現,他真的已經無比欣慰。
“慈善宴會募捐的時候,你代替我們康盛藥業捐500萬。這是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慈善機構,我們作爲藥業公司,還是要拿出我們的一份誠意。”
“做慈善,我們家一向大方。”姚貝迪笑了笑。
姚父點頭。
姚貝迪拿着請帖出門。
她一邊走一邊看着燙金色的貴賓邀請函,看着裡面的時間和地點,因爲低着頭,迎面就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她驚嚇的“啊”了一聲,連忙往後退。
“小心點。”頭頂上響起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
姚貝迪擡頭,看着殷斌笑得很好看的模樣,“是你啊。”
“難道你希望是其他人?”殷斌眉頭一揚。
兩個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變得這麼熟悉了,連說話的方式也變得隨便得多。
這在以前,姚貝迪除了對自己家人如此外,只會對古源和喬汐莞這樣。
所以尹斌已經開始慢慢的躋身在她好朋友的行業了。
“你上來找我爸?”姚貝迪隨口問道。
“嗯,來彙報工作,這段時間我們的市場業績不太好。”殷斌直白的說着,“上海興起的醫藥公司,接踵而至,我也有些應接不暇,我們已經被市中心醫院退了百分之五的營業單,這確實是一個不太樂觀的數據。”
“那怎麼辦?”姚貝迪緊張的問道。
“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得想辦法把營業額做上去,要不然我就只有喝西北風了。”殷斌有些無奈的聳肩。
姚貝迪看着他看上去吊兒郎當雲淡風輕的模樣,其實眼底深處的疲倦依還是顯而易見,她開口說道,“你辛苦了。”
除了這句話,她想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殷斌笑了一下,“還好,不算太辛苦。”
“那個,我不耽擱你工作時間了,我先下去了。”姚貝迪說着,就準備走進電梯。
“貝迪。”殷斌突然叫她。
姚貝迪轉頭看着他。
“你手上的東西是今晚醫藥機構的慈善邀請函?”殷斌問道。
“嗯。”姚貝迪誠實的點頭。
“你去還是董事長去?”
“在我手上當時是我去。我爸今晚有事兒。”
“介意帶上我嗎?”殷斌問道。
姚貝迪沉默了一下。
她以前也會參加一些宴會活動,他爸偶爾有事兒的時候,就是她去,有時候他爸爲了讓她接觸更多人的時候,也會叫她去,她都習慣一個人去,儘管很多時候看起來有些孤獨,還有些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我想既然是醫藥業的慈善宴會,去的肯定都是和醫藥有關的醫院或者企業單位,我本來是覺得或許我可以多認識些人,然後助力我的市場營銷。讓你爲難了,這樣的宴會,是應該自己親密的人才能夠陪同參加的。”殷斌笑着說道,看上去並沒有異樣,說話的口吻也是平常的樣子。
“殷斌,你知道我沒什麼親密的人,平時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如果你要去,晚上6點半,你到江皇大酒店門口等我。”姚貝迪覺得真的沒什麼可以猶豫的。
以前都是一個人,那是因爲瀟夜根本就不屑參加這樣的宴會。
“那就說定了。”殷斌的臉上自然的弧線欣喜之色,“晚上6點半,我們不見不散。”
“嗯。”姚貝迪點頭,離開。
殷斌看着姚貝迪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浮現得更加的明顯。
就算是以工作之名,就算是在愛情的路上耍了小心思,他希望……他能夠成功。
……
姚貝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快速的處理完手上沒有處理完的工作。
中午在公司吃過午飯之後,她就先開車回去了。
她要回去準備點東西,既然要去參加宴會,也不能讓自己馬馬虎虎,畢竟這關係到的不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是康盛藥業的事情。
一般政治層面上升的事情,就不能夠隨隨便便。
她按下家裡的大門密碼,大門打開。
她其實也沒想過瀟夜此刻會在家裡,當然也沒有覺得瀟夜此刻不該在家裡面。準備說,她心裡面就沒有想過瀟夜這個人。
所以看着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眼眸都沒有閃爍一秒的,自己換下鞋子,進去。
她沒有給瀟夜一個眼神,轉身就往2樓上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她就去浴室洗了個澡。
其實禮服都是去商場挑選,她只需要找出一個自己覺得不錯的小包就行。
她的奢侈品很多,只是有錢人的專利。
她不拜金,但生活在這麼一個環境,這些東西都是司空見慣。
這麼折騰了一個小時左右,姚貝迪走出臥室。
下樓的時候,瀟夜還在沙發上坐着,看着她的時候,也只是沉默不語。
姚貝迪打開大門準備離開,電話突然響起。
她看着來電,接通,“喂。”
“我第一次參加宴會,有好些緊張,我該穿什麼衣服啊?”那邊傳來殷斌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的事情。
“你下午有事兒嗎?”姚貝迪問道。
“我現在手上的事情可以緩緩。”
“那你到茂森商場等我,我馬上過來。”姚貝迪直接說道。
“哦,那我馬上去等你。對了,今晚上宴會是7點鐘開始吧。”那邊再次問道。
“你可以再囉嗦點嗎?!對的,今天晚上的醫藥慈善晚會是晚上7點,現在這個時間還早得很。”姚貝迪說得有些無可奈何,偶爾還翻了翻白眼。
“人家不是,第一次嘛!”說的,那個羞澀。
姚貝迪嘴角笑了笑,“我馬上出門了,一會兒見。”
“嗯。”
掛斷電話,就直接走了出去。
根本沒有回頭看過一秒。
他看到的就是她的背影,然後房門關過來那一秒,連背影都已經消失了。
其實姚貝迪打電話的時候是背對着他的,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那一刻他卻真的可以非常肯定非常深刻的感覺到,姚貝迪放鬆的心情。
記憶中,姚貝迪只會對古源和喬汐莞如此。
他轉眸,將視線放在電視屏幕上。
其實他什麼都沒有看,只是這麼木訥的拿着遙控板,無所事事。
這兩天阿彪不在,很多時候都是他自己親自在打理,因爲場子上這段時間也不太太平,需要在那裡蹲着,免得發生些不必要的打架事件,所以這兩天,他回來的時間特別少,昨晚上更是一夜未歸。
今天上午回來的時候,家裡面就已經沒有人了
他沒想到姚貝迪下午會突然回來。
但是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他們之間連一句交流都沒有,別說交流,眼神都沒有。
他抿緊脣,耳邊浮現着剛剛姚貝迪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她說,醫藥慈善晚會。
他突然拿起,撥打電話,電話接通那一秒,他一向冷冷的聲音說道,“我是瀟夜。”
“我不會連我兒子的電話號碼都不儲存。”那邊的聲音,也是這般的不冷不熱。
“你收到今天晚上的醫藥慈善邀請函沒有?”瀟夜直截了當。
“醫藥慈善的邀請函不會在我這裡。”那邊說着。
瀟夜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一刻也覺得自己很白癡。
他又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王院長,我是瀟夜。”
“瀟少爺你好。”那邊恭敬無比。
“你收到今天晚上的醫藥慈善邀請函沒有?”
“收到一份。”那邊恭敬的問道。
“半個小時幫我送到家裡來。”
“……是。”那邊恭敬的說着,又突然開口道,“瀟少爺是要親自去參加這個慈善宴會嗎?”
“不可以?”
“不是的。因爲關係到慈善募捐,我問了問您父親的意思,是捐款500萬,我將支票一併的送到您的府上,可以嗎?!”
“可以,都送來吧。”瀟夜有些不耐煩。
那邊連忙說了些恭維的話,這才掛斷了電話。
對於上海的醫藥慈善宴會,他們家的市中心私人醫院在上海醫藥界舉足輕重,所以不可能會少了他們的份兒,而他……突然就有點想去了。
沒怎麼參加過所謂的正規上流宴會,以前倒是跟着他父親去過一兩次,那都是在他還沒有真正接受場子後去過,自從自己獨當一面之後,他就再也不屑參加,那些人的虛僞,他看着會噁心。
但是這次。
他抿着脣,心跳突然微微有些變化。
他想,總得會有些改變纔好。
以前的姚貝迪總是不停地適應他,現在的他,也或許可以去適應她。
半個小時。
門鈴響起。
瀟夜打開房門。
王院長50幾歲,對着他確實恭敬無比。
他沒說過讓他親自送過來……
但是。
他接過來,也沒有說一聲謝謝。
“瀟少爺。”在房門關過來那一秒,王院長又開口了。
“嗯?”瀟夜眉頭皺了皺。
“您父親還說過,除了捐款以外,還會捐獻一個手術室專程爲這部分先天性心臟病兒童做手術,安排在我們醫院的兒童,手術費均全免。到時候您不要忘了說出來。”
“知道了。”瀟夜不耐煩。
怎麼這麼多事情。
捐錢就捐錢了,還捐什麼手術室。
王院長似乎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瀟夜,然後鼓起很大的勇氣,“瀟少爺,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跟着一起……”
“你覺得我介意嗎?!”瀟夜眼眸一緊。
王院長心顫,然後離開。
瀟夜拿着那張請帖,左右看了看。
然後起身走向2樓,自己的房間,打開衣帽間,整整齊齊的衣服,一排一排。
穿什麼衣服才叫合適?!
瀟夜看着那一櫃子的衣服納悶了。
以前是參加過,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實在記不清楚他當時穿的是什麼?!
黑色西裝嗎?!
裡面怎麼搭配?!需要打領帶嗎?!
一想起要打領帶,他就開始皺眉。
他一件一件挑選,然後試穿,換下,試穿,換下。
總覺得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也或者說,他完全沒有底,甚至有點怕出醜。
他就說他一向討厭那種虛僞的上流社會。
有些暴躁的將衣服全部扔在地上,他突然轉身走出房間,直接出了大門。
他開着車出門,然後隨便找了一個商場。
他很少逛街,但有一次雷蕾回國的時候帶着他來逛了一次,憑記憶找到這個商場,走進男士專區。
他還從來沒有自己買過衣服。
以前總是阿彪給他量身訂做,現在突然要自己去挑選衣服,他抿着脣,手心有些冒汗,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適合穿什麼,應該怎麼挑選?!是付現金還是刷卡?!
他有些拘束的直接走進了一間店面。
服務員看着他無比熱情,帶着他不停的介紹着她們的新款,然後一直不停地誇獎他的身材多好,長得多帥,穿她們家的衣服,什麼都會好看。
是真的什麼都會好看嗎?!
瀟夜突然轉頭對着嘰嘰咋咋個不停的服務員說道,“我晚上要參加一個宴會,你幫我搭配一套。”
“沒問題的。”服務員胸有成竹。
“要好看的。”瀟夜強調。
“放心吧,先生。”服務員熱情無比,“您現在休息區坐一會兒,我幫您挑選好了衣服,就讓您去試穿。”
“嗯。”瀟夜轉身走向一邊。
其他服務員熱情接待,端茶遞水。
剛開始招呼他的服務員走向衣服區,挑選瀟夜的尺碼。
邊等着拿衣服,邊和一邊的服務員笑着說道,“剛剛那個男人太可愛了,看上去冷冷冰冰的,說話硬是可愛到不行,他還專門強調讓我給他拿好看的衣服。我似乎看到他臉都有些紅。你說是不是太純情了點?!”
“你都是有夫之婦了,還想要佔人家便宜不是?”另外一個服務員附和着。
“你想哪裡去了,就是覺得好玩而已。”服務員說着,又惆悵道,“來這裡買衣服的,哪裡是我們隨便高攀得上的,只是覺得在這裡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富人見得太多,有些人就是不屑一顧,仿若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有些人就自以爲是,覺得有幾個臭錢就唯我獨尊……反正,很難還會有這麼幹淨的男人出現。”
“那倒是。”
乾淨?!
純情。
瀟夜知道了,估計會吐血。
他無所事事到拘謹不安的坐在那裡,然後左右看了看。
他似乎是看到了一個人影從他面前走過,他眼眸一緊正準備出去時,服務員拿着衣服擋在他面前,“先生,您的衣服找好了,我帶您去試穿。”
瀟夜有些毛躁,這麼一會兒功夫,人影就已經不見了。
“先生?”服務員再次開口。
瀟夜看了看衣服,轉身跟着服務員走向試衣間。
而此刻的店鋪外面,姚貝迪和殷斌正在一起逛街。
殷斌身上已經穿上晚宴的正式黑色西裝,西裝的領口處又一道綠色的撞色,據說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而西裝又不同於其他傳統剪裁,線條之間比一般的稍微浮誇了一點,出席宴會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買完了殷斌的,姚貝迪和殷斌一起去了禮服專區。
服務員人情的介紹着她們的新款,當然口上不停的讚歎着姚貝迪的身材,穿什麼都好看。
這裡的口頭禪仿若都是,先生/小姐,您穿什麼都很好看。
殷斌將腳步停在一間綠色的晚禮服面前,上面有些零碎的水鑽,在燈光真的耀眼到不行,他轉頭對着姚貝迪,“這件如何?”
姚貝迪還未開口。
服務員就一口接過,“先生您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今天才到的新款,而且是我們xx品牌設計師花費了將近半年時間設計出來的鎮店之寶,一個品牌店只有一件,而上海就只有我們一個品牌店,所以穿出去絕對不會撞衫!另外,綠色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吸人眼球的顏色,加上我們設計師在上面加了一些碎鑽,在燈光下更是耀眼奪目,我敢保證,小姐您穿上之後,絕對會成爲整個宴會的焦點。”
“算了,我不喜歡這麼高調的顏色。”
“小姐,這種顏色一點都不高調,它其實是冷色系,就因爲是冷色系,纔會在那麼多高調的眼神中,脫穎而出。”服務員極力解釋。
姚貝迪有些排斥。
她平時的禮服都是那種比較小家碧玉型的,黑色,短擺,在出席任何宴會的時候,總是那麼輕微的,毫無存在感。
她不喜歡這麼奪目的顏色。
“我不喜歡。”姚貝迪直接說道。
“那……”服務員有些尷尬,剛剛說了那麼多,居然就換來三個字。
“先試試再說。”殷斌勸道。
“不用了,我習慣黑色……”
“姚貝迪,你才25歲,你真的想要把自己打扮成52歲嗎?”殷斌口無遮攔的脫口而出。
姚貝迪眼眸動了動。
“讓你去試試,又不是會少塊肉。”殷斌直接說道,又轉頭對着服務員,“你拿下來給她試試。”
“好的,先生。”服務員連忙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取下禮服,恭敬的對着姚貝迪說道,“小姐,請往這邊。”
“殷斌,我是來給你挑衣服的,不是讓你來給我挑衣服的。”姚貝迪有些生氣。
殷斌倒是毫不在意,嘴角還笑得很燦爛,“我喜歡看你看穿得像個女王的樣子。”
“關我什麼事……”
“小姐,你就聽聽你男朋友的意見吧,這件禮服真的很好看,上身效果真的很好。”服務員連忙又說道。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着服務員。
服務員詫異的看着他們,“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說錯的話還未說完,姚貝迪直接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小姐是在賭氣吧。”
“我沒賭氣,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小姐果然是在賭氣,不過兩個人之間,偶爾這麼拌拌嘴,聽說還能夠增加感情……”服務員喋喋不休。
姚貝迪實在受不了了,也難得去反駁,“你還要我試衣服嗎?”
服務員乾淨收嘴,恭敬無比,“小姐這邊請。”
殷斌笑着看着姚貝迪離開,心情一陣好的的坐在休息室等候。
男朋友。
男朋友……
……
殷斌其實也有想象姚貝迪穿上那件晚禮服會有多漂亮,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漂亮,他甚至驚歎着合不上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有些害羞有些緩慢走出來的女人,她雪白的肌膚在綠色晚禮服下,在燈光照耀的碎鑽反射下,仿若可以發光一般,美得讓人不能呼吸。
禮服是長擺的,後背鏤空,露出她不足一窩的小腰,那c型的弧度讓人都不得不感嘆上帝的寵愛。
姚貝迪身材真的不錯。
凹凸有致。
他以前一直覺得姚貝迪偏瘦,所有按理某些地方也應該……
但這麼看她的胸部……
他嚥了咽喉嚨,那一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連忙轉移了視線。
“好看嗎?”姚貝迪問道,聲音有些小。
“美得天花爛墜的。”殷斌毫不掩飾的誇獎。
“但是好像有些太暴露了。”姚貝迪說着,指了指後背。
後背的曲線真的很美。
美得讓人心動。
殷斌一步一步走向她的身邊,站在她身邊,透過大大的穿衣鏡看着他們。
服務員突然開口笑說着,“你們今晚的禮服好配。”
這麼一看。
殷斌黑色的西裝配搭着的那點撞色系,正好和姚貝迪的綠色晚禮服相得益彰。
“我還是換其他的。”姚貝迪說。
“別換了,我覺得不錯。”殷斌開口。
“不想讓人誤會。”姚貝迪一口說道。
“那也是我換不是你去換。”殷斌有些失落,一點點而已,他想,不能操之過急。
“你的不是已經付款了嗎?”
“再買一件也行,你們家給我的工資不低。”
“那也浪費。”
“那就都不要換了。”殷斌笑着說,“這件晚禮服真的很適合你。”
雖然。
真的有些暴露。
可有些時候,爲了讓姚貝迪真正的走出自己的世界,真正的打開自己的心門,偶爾的大膽行爲,他覺得不能夠因爲一己私慾,而放棄。
“……”姚貝迪看着他。
殷斌轉頭對着服務員,笑着說道,“幫她上妝吧,我們就這件了。”
“好的先生。”服務員喜笑顏開,“小姐請往這邊,我們有專門的化妝師爲您悉心打扮。”
姚貝迪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服務員離開。
在沒有真的違背自己原則的時候,姚貝迪其實很聽話。
殷邊遠遠的看着姚貝迪,看着她坐在化妝臺前那麼乖巧溫婉的模樣……
這個女人,就應該好好的,圈養着,不應該受傷。
……
瀟夜穿上一件黑色的西裝。
果然還是黑色。
繫了一條寶藍色領帶。
不得不說,他都覺得鏡子中的人不像自己。
身邊的服務員卻一口勁兒的誇獎,說他帥得人神共憤。
他其實長得不算帥。
五官都還好,組合在一起也就是,將將就就。
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女人這麼喜歡自己,也不知道當年的姚貝迪怎麼可能看上自己?!
他摸了摸臉上那塊還貼着紗布的傷口。
服務員看着他的舉動,忍不住問道,“先生您臉上是受傷了嗎?”
“嗯。”他冷漠的應了一聲。
其實醫生說,傷口在結繭,最好不要用紗布包着,很容易因爲不透氣而感染。
他也扯過那塊紗布,扯下來後看着那破爛的肉時,終究還是貼上了。
他怕嚇着誰。
怕嚇着姚貝迪。
怕她更嫌棄。
就算是姚貝迪現在根本就不會看他。
他總是想讓自己,能夠最好的出現在她面前。
付錢,刷卡。
瀟夜離開了商廈。
他一個人還是會覺得拘謹,仿若自己真的不應該這麼出現在這個地方,周圍都不是他所熟悉的環境,他偶爾也會因此而恐慌。
他開車離開。
現在還早,還不到5點。
現在去什麼地方?!
他打了個電話問了我問場子情況,然後吩咐了人將場子先照看着,他晚點去。
參加完宴會,也應該不超過12點。
那個時候他再去場子,也不算晚。
這麼想着,就直接去了江皇大酒店,他把車子停在車庫,自己就坐在上面無所事事,等待,等着晚宴時間開始。
這麼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他突然看到了姚貝迪的車子。
整個人是有些緊張的,緊張的看着那個下來的人。
眼眸頓了頓,還伴隨着微微的失落。
是酒店的小廝,專程爲客人停車的。
不過。
姚貝迪是已經來了嗎?!
現在6點40,7點開始的晚宴,提前半個小時,這算是正常的禮儀嗎?!
他似乎是微微的調整了一下心情,下車。
從車庫直接坐着電梯往上,到達宴會大廳大門外。
門口處有長長紅地毯。
看上去倒像是星光大道。
他抿着脣,控制情緒的走在紅地毯上,一個人。
“先生,請出示您的請帖。”禮儀小姐恭敬的說着。
瀟夜將請帖遞給禮儀小姐。
禮儀小姐看過請帖之後,非常恭敬的彎腰,“先生請往裡面。”
瀟夜點頭。
跟隨着禮儀小姐的腳步,走進了最裡面的宴會大廳。大廳此刻人已經很多,各色千秋。大廳裡面的裝潢奢華無比,不同於一般的晚宴,大廳中央搭了一個2平方米的臺子,led高清屏上寫着“上海第5屆大型公益醫藥慈善宴會”。
這是上流社會的晚宴。
所以自然,氣勢磅礴。
禮儀小姐將瀟夜帶到大廳後,就有禮的離開了。
瀟夜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姚貝迪。
是還沒有入場?!
眼眸微動了動,看着不遠處的食品區,看着一些花花綠綠的糕點。
肚子是有些餓了,今天幾乎沒有吃什麼。
他走過去,正準備拿點來吃,宴會廳似乎響起了什麼波動。
他無意識的擡頭,看着門口的方向,眼眸就再也沒有移開。
------題外話------
不知道說什麼好。
總之覺得你們都是小宅的心尖肉。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