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

水面波光粼粼,閃耀眼睛,刺的眼睛發痛,好像無數的細針都扎過來,他鑽到她背後的地方纔冒頭出來,米莉回頭,水忽然撲面而來,是王釗撩水潑她,她纔要潑回去,他已經又扎入水,他手長腳長身形修長,隨意的一蹬水就游出很遠,她去追,怎麼也追不上。

風從耳邊劃過,四下再沒有別人,追王釗又追不上,總是氣惱,想來想去,米莉摒了呼吸,藏在水裡沉下去不動。

等着一口氣再也憋不出,才冒出水面來,抹掉臉上的水珠,卻不見王釗人影歧。

左看右看湖面很大,靜的如同一面鏡子,卻沒有王釗。

“王釗!你在哪兒!”米莉大聲,周圍沒人迴應,她就更急,紮下水遊遠一點,又露頭出來找,可水面平靜,哪裡有半個人影驁。

湖水不深,不至於有什麼食人的野獸,可是水裡有水草,幽幽的墨綠色,如果纏住了人的腳腕,無異於在水底索命的惡鬼的手臂。

“王釗!”米莉尖聲,聲音裡已經透着怕,她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是知道,如果幾分鐘內找到他,還能救得了,只能一遍遍跟自己說不要慌亂,往水下探看。

身後“嘩啦”一聲水聲,米莉匆忙回頭,看見那一人扎出水面,看他的頭髮上水花四濺,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確定了是王釗,一整顆心都放下來,卻又像是垂入了無邊的深淵,虛脫的怎麼也都探不到底。

王釗看見她,一樣的驚慌,游過來她身側,一把抱住她,緊緊抱住,卻又像想到什麼,拽着她的胳膊拉她往靠岸的方向:“你怎麼樣?有沒有事?是不是水草?我早該讓人處理湖底!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米莉被拖拽着到湖邊,王釗看她臉色煞白,愈發焦慮,追問:“怎麼了?你說話啊!”

一邊說着,一邊檢查她的手腕腳腕有沒有傷痕。

米莉任由他焦急的拽着她的手查看,看他緊張而小心的樣子,他眉鋒微微的蹙着,眉心中皺出一個好看的“川”字形來。

王釗檢查沒什麼傷口,直起身擡頭,正對上米莉一雙眼,兩個人離的太近太近,近到一傾身就可以吻到對方的脣,王釗上身沒任何衣物,修長的身形溼漉漉的沾着水跡,米莉也好不到哪裡,t恤已經貼身,裹在身上,映出窈窕美好的線條。

米莉想,來游泳真是個糟糕的主意,明知道不可能,可是這樣近,已經這樣近,兩個如此熟悉的人,彷彿是一傾身就能擁有了對方,好像她只要靠近一點,所有問題就全都不是問題,一切都可以拋在腦後。

米莉貼上去,吻他的脣,腦海裡那麼一個念頭就這麼做了,只想要輕輕的吻一下,只一下,簡單純潔的吻,可那樣的溫暖柔軟哪裡還停得下來。

王釗眼底似乎有喟嘆,任由她吻着,脣瓣柔軟,熟悉的感覺彌散,頓了兩秒,才終於是覆蓋下來,驀地一手託着米莉的後腦,驟然加深這個吻,狂風暴雨,溫柔而纏綿,脣舌交接,王釗的另一手將她禁錮在他的懷裡,彷彿是珍惜的珍寶,又好像要將她揉碎在他胸膛。

水面波光閃耀,微風吹過,兩個人身上都有水,微涼的感覺讓人清醒,身前的熱力卻又迷幻,頭頂是湛藍如同藍寶石的天空,白雲朵朵好似棉花糖,背景是金黃色的山坡,如同童話一般的地方,很容易就讓人眩暈。

米莉看着面前的人,彷彿不認識了他一般,眼底似乎都跟着朦朧,吻再熱烈,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多近都不夠,像是被點燃了導火索,腦海裡全都崩塌,理智潰退,只有這一刻,彼此的擁抱和體溫。

這一秒就這樣放縱,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記得,只抱着眼前這個人就好,天崩地裂都以後再議。

一切都這樣自然而然,兩個人彼此熟稔,王釗抱着米莉親吻,天旋地轉,兩個人跌跌撞撞的跌倒在湖邊的草地上。

***

米莉驀地睜開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夜已經深,頭頂上是佈滿星星的那扇窗,是她的房間裡,身側卻是空的,沒有人在,她坐起來,身側的枕頭都是皺的,只是摸上去觸手冰涼,不知道那人走了多久。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面冗長而沉悶,夢見很多人,有安雅,有謝芸芸,還有以前王釗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甚至還有joy,joy說讓她快點跑,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有人追着她跑,她倉皇無措,夢裡面似乎怎麼都邁不動步子,明明可以避開,可就是動彈不得,只好藏在一張桌子下面。

最後被人揪出來,謝芸芸要殺了她,王釗在一邊冷眼旁觀,她又不知怎麼的

好像也成了一個旁觀者,眼看着自己被推到路上,車子飛馳而過。

夢裡太沉太悶,悶的胸口喘氣都沉重,米莉起身洗一把臉,下樓。

才走到樓梯口,就聞到煙味。

王釗一直都有抽菸,只是抽的少,煙本來就是交際應酬必不可少的東西,可他很少交際,在煙方面可能還不如她米莉,好歹她在的場子裡常常都是煙氣繚繞,從編劇到導演到場工,工作空檔也都是找個地方抽兩根,一起抽菸就容易談交情。

“我說了沒空,你別想着逼我!”王釗的聲音從樓下傳過來,似乎憤怒異常,末了竟然是冷笑:“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聽見王釗冷哼了一聲,又有手機磕在桌子上的聲響。

米莉一動不動,站在黑夜裡,她聽的應該是一通電話的最後結尾,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講電話,具體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不想讓她聽見,不然不會下樓去接,又等了一會兒時間,米莉才又下樓。

王釗坐在單獨的一個沙發座位裡,夜裡光線昏暗,只有壁爐微亮,那一點猩紅的煙火格外耀眼,王釗聽見動靜,擡了眼看見是她,也沒多說話。

米莉走過去,在王釗的位子上坐下,幾乎也就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現在很輕,輕的如果王釗抱怨她重她可以反擊,直接曬出她的體重。

煙氣從來沒有這樣讓人覺得慰藉過,米莉嗅着他身上的煙氣,靠近了,伸手捏過他手裡的煙,湊上去,吸一口。

有些嗆人,他抽的煙原來這樣重,辛辣的她呼吸道整個都縮了一縮,忍不住“咳咳”的咳嗽起來。

王釗從她手裡抽回了煙,似是不悅:“你抽菸做什麼,嗓子不要了……”

米莉靠在他懷裡,他身上籠罩了菸草的味道,混合了他身上清新好聞的香氣,那種熟悉的味道讓人覺得舒坦,擡起頭,不管他們下午在外面瘋的累成了什麼樣子,噙住了他的脣瓣,好似撒嬌一樣,他黑亮的眼睛瞬間暗下去,低頭吻住她的脣。

“小妖精……”吻的熾烈纏綿,他分開一點距離,盯着她。

算是誇獎嗎?米莉笑了笑,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向她。

……

這一次,真是折騰斷了,米莉跌在浴缸裡的時候還想,怎麼這樣瘋狂,瘋狂的好像沒有了明天。

她真是累的極了,從午飯到現在都再沒吃東西,渾渾噩噩的睡了醒來,然後跟他一起,現在又來,骨頭都要斷掉的感覺,骨頭裡每一寸都酥了。

王釗更累,整個人貼着她,一手摟着她的腰身沉沉在牀上睡去,呼吸緩慢綿長,顯然是真的睏倦,摟着她睡的格外踏實。

米莉起身,忍着痛,挪開了王釗的手臂,輕手輕腳的下樓。

王釗的手機就在樓下客廳的茶几上面,她方纔下樓就看見了,剛纔不可能拿到,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

手機捏在手上,屏幕完全是黑的,按不開,卻原來是關了機,米莉重新開機,屏幕很快亮起來,米莉正要打開,屏幕提示:輸入密碼。

米莉慣性的輸入了密碼,手機一下子解鎖,快的讓米莉愣了一下,纔想起來,自己輸入的是自己手機的密碼,正好是自己生日,竟然就對了。

***

結局應該寫分開,可現在又有點猶豫,要不要在一起算了。人生本來就多苦難,小說何苦還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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