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皺眉,笑着戳他的胸口:“哪裡感動?”
“心裡。”王釗吻在米莉耳邊。
這一次終於離的這樣近,兩個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不能出任何一丁點問題,米莉拉着他的手,毫不猶豫的跟他離開,伸手憤怒的關門聲和交握的手兩相對比,手心就生出溫暖來。
**驁*
從踏入王家的那一刻起,就能察覺出空氣中微妙的氛圍。
家裡的老管家雖然行事還是妥帖,可一路親自帶着王釗到書房,王釗臨進去前,老關鍵悄悄給王釗使一個眼色。
王正平在書房裡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坐在碩大的真皮靠背椅裡,背向着門口的方向,手裡一杯紅酒端着,聽見人進來,只做沒聽到的樣子。
“爸。”王釗叫人。
身後的門被關上,書房裡靜的連掉下一根針也聽得到。
“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你戒指也已經給出去,可我不同意,王家也不同意。王家決不允許一個戲子進到家裡來,成什麼樣子。謝家的女兒你不喜歡,也成了事實,也就罷了,可還有很多門當戶對的,就算門不當戶不對,也應該找一個對你有幫助的,那個叫米莉的,不行。”
王正平說的很平靜,也很慢,每個字說清楚,卻很堅定,沒任何轉圜的餘地。
王釗去旁邊沙發坐下,靠在沙發裡,看向自己的父親:“您是反對‘戲子’?還是反對對我‘沒有幫助’?”
“我反對的是米莉這個人,她身上沒任何一點足以讓她嫁進來。謝芸芸是最佳人選,可現在臉被毀了在醫院,她做事也的確狠了一些,不是謝芸芸,至少也要一個像謝芸芸一樣聰明伶俐的女孩子。那個米莉,只會成爲你未來的累贅。”王正平從來都是計較利益,從利益權衡來看,米莉外無家世,內也沒有精明算計打理一個大家族的能力。
“不會是任何人,只會是米莉。”王釗一絲不退,同樣緊盯着自己的父親:“我已經做了決定,你同意或者不同意,都會是她。你找我來,如果只爲了說這些,那就沒任何意義。”
王正平把手裡的酒杯放下,深吸一口氣,面色不變:“這些年,我幾乎沒幹涉你任何事,因爲你都做得足夠好,超乎我想象的好,你穩妥,做事明確,決定的事情能迅速鋪開,你能用你的理智去分析事情,謝芸芸你也是認可的,這麼多年過去,你都一直知道自己的方位,爲什麼到了現在反而迷糊不清?一個戲子,如果你是要養她一輩子,我沒意見,她也可以生下王家的孩子,我們王家可以認,可娶她?太可笑。”
王釗脣角微微勾起一絲,卻是冷笑:“在你看來可笑的事情,在我看來勢在必行,如果你想讓新聞寫的好看一點,婚禮上還有一個你的位子,你隨時可以來,也就是這樣而已,你已經不能干涉我任何事,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作爲王家的掌門人,王正平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放權,公司上下的事務都是王釗在打理,外人都羨慕王正平有這樣一個出色的兒子,可以閒雲野鶴。
可一切,都是在王釗沒有一意要娶米莉之前。
“我只要還是你父親,我就有權管你!”王正平惱怒,大聲呵斥。
王釗卻是站起身來,往外走,走到門口的地方,驀地回身,看向自己的父親:“如果你真的想擺當父親的威風,外面有人可以讓你擺,從小你抱着誰,現在纔有資格來管。你大可以讓他認祖歸宗,到時候他要娶誰,家族聯姻還是家族利益都可以,有人願意任你擺佈,可那個人絕不是我!”
王正平的臉色瞬間煞白,臉孔繃着。
“不要妄想有什麼小動作,不然,第一個遭殃的是外面那位,別怪我無情。”王釗手握在門把手上,說最後一句話,開門往外走。
門內“乒乓”的打砸聲在他身後響起,王釗腳步不停,目光生冷,大步離開。
***
“看到你,我覺得我好多了。”謝芸芸冷着臉,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從小我就覺得我們是一樣的,我愛一個富家子,你愛的也是一個富家子,我是白富美,你也是白富美,我聰明,可考試成績你更好,我當交際花,你當女強人,不過計較下來,我一直覺得我比你聰明,因爲我愛的人是王釗,你愛的那個人是白癡一樣的白雲堂。根本沒得比。”
範慧玲微微皺眉,對謝芸芸的話只說一句:“白雲堂很好,注意你的言辭。”
謝芸芸笑起來,笑的有些落魄:“你到現在也護着白雲堂,真不枉費我輸給你那枚戒指,只可惜,如果當初我們打賭,不是比誰先不愛了,而是比誰最後更慘,你一定能贏我,我不過就是臉毀了,而你,怕是連心都碎掉了。”
範慧玲眼底纔有了一絲落寞,什麼都沒說。
“聽我一句勸,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不要像我一樣。”謝芸芸聲音裡有些微顫,她難得勸人,從來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也只是看範慧玲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份兒上,才說了這些。
範慧玲卻說:“至少在白雲堂心裡,這輩子都會有我的一個地方。愛或者恨,總比被他忽略,被他忘了好,他的心從來不在我這裡。不如我教你,你照做了,王釗心裡,永遠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謝芸芸不說話。
範慧玲說:“跟警察說,那個刺傷你的小女孩是誤會,是你自己弄傷的,這樣,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麼,王釗這輩子都會記得你。”
***
“米莉……”王釗伸手,纏住正在他身側沙發上看電視的米莉的腰身,又握了米莉的手心,低低聲音:“我愛你。”
米莉懷疑的看王釗,笑着拿開他的手:“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今天的王釗總是怪怪的,剛剛她在廚房裡做飯,他就這樣默默的纏過來,摟着她好一會兒,弄的她煮麪都煮的不心安。
王釗仰躺下來,枕着在米莉的腿上,米莉一下下的捉王釗的頭髮。
“你到底是怎麼了?”米莉一會兒低頭,看王釗還在盯着她看,平日裡她這樣看電視,他雖然在旁邊也都是拿着手機處理一些事情,難得他竟然這麼纏人。
從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現在近在手邊。
兩個人誰也都不是在外面面對外人時候的模樣,這樣鬆懈而平和的相處,露出只對彼此才露出的那種纏綿。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米莉忽然想到,下午的時候她曾經打給王釗,王釗沒接,過了一會兒纔打回來,心裡有些不好,今日神經都緊繃着。
“沒事。”王釗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下午我父親叫我回家了一趟,沒發生什麼,談了一會兒。”
米莉眉心微皺,王釗的父親她從來沒接觸過,可也聽聞過一些。
關於嫁給王釗這件事,一定是不願意的。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只是說了一會兒話,我要娶你,他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我都要娶你。”王釗握着米莉的手緊了幾分:“我家裡有些複雜,很複雜,即使是在裡面生存也很辛苦,以後結婚我們不用回去住,那裡的每個人都是帶着面具生存,互相爾虞我詐,有一個勢力背景,在裡面都很艱難,沒有的,粉身碎骨。我只想讓你嫁給我,不想拉你進那個家。”
關於王釗,米莉回想,她所知道的王釗一直都是這個男人,對於他背後的家族,只有遙遠的耳聞,或者雜誌上的一瞥,沒有更多。
“我父親這輩子只娶了我母親一個女人,可不是因爲感情,而是因爲我母親的身份,他們從結婚那天開始,就是爲了利益,住在一間房子裡,可房子太大,各自有各自的房間,從我記事起,我母親的房間在最東面,父親的就在最西面,一定是最遠的那個距離,兩個人在屋子裡遇見了,也誰都不說話,只冷冷的對看一眼,我記得我小時候,別的孩子都有父親抱,我也想讓他抱我,我走過去張開手,可他只看着我,不耐煩,我一直覺得他應該是不願意抱任何人,他那麼自私的一個人,就算我是他兒子,他也不肯愛一點點我,可事實上,他在外面,抱着另外一個小孩,笑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