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楊西折了一地的茅草,在地面上滾動,瞬間飛出去很遠。
亂世之中,無數百姓,正如那地上無根的茅草,只能隨風而動,不由自主。
蕭九歌笑着,重複了一句楊西的話:“大丈夫當有所爲,有所不爲!”
楊西回頭望了一眼帳篷,說道:“李哥今天下午就要離開了。”
蕭九歌想了想,問道:“去作戰兵種?”
楊西點頭說道:“是,自從聽聞兩國**關外時,李哥就一直要求到作戰兵營,這不,你來了,我們火頭軍人數夠了,李哥便能脫身了。”
蕭九歌沉默無語,像李哥和楊西這種人真的很多,楊西雖然怕死,而且十分怕,但聽聞戰爭將要來臨時,他選擇了入行伍,李哥一直是一個勤勞的、無怨無悔的火頭軍,可是戰爭來臨時,他卻屢次要求調往其他兵營,要與敵人血戰。
正是有了這樣的人,或許這無數年來,大唐才能在六國的圍攻下而一直生存吧!
楊西嘆了口氣道:“我真的很羨慕李哥,他敢去與敵人廝殺,我雖有心,卻真的沒有那個膽子。”
他恨聲道:“我真的好沒用!”
他抱着自己的頭,一張蒼白的臉上,五官幾乎擰在了一起,任誰都能看得出,他那一份潛藏在心底的無限痛苦。
蕭九歌抿了抿嘴,按着楊西的肩膀,沉聲說道:“楊哥,戰爭來臨,你選擇加入行伍,你遠比太多人有足夠的勇氣,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若沒有我們這羣火頭軍,那些將士哪裡來得力氣去衝鋒拼殺?”
他頓了頓道:“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是對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最大的忠誠!”
道理是這樣,但能否聽得進去,便是楊西自己的悟性和選擇。
蕭九歌不再言語,靜靜地聽着。
楊西抱着頭,在抽泣,那是對自己的憤怒和無助!
漸漸地,抽泣聲小了,消失了。
楊西露出那一張更加蒼白的臉,眼睛有些發紅,但是目光卻堅定了許多,看着蕭九歌,說道:“謝謝!”
蕭九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如不說,他忽然席地而坐,學着其他人的模樣。
靜靜地陪在楊西身邊,於一個脆弱者來說,有時講道理不如陪着。
也許是蕭九歌說的話讓他放在了心裡,也許是他自己想通了,也許是一場哭泣讓他放下了許多東西。
又過一段時間,楊西終於恢復了平靜。
楊西站了起來,說道:“我們送送李哥吧,戰爭一觸即發,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兩人結伴,回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