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順着雨水,落入地面,無聲無息,隱入那遍地橫流的水中,化成千萬條血絲,在隱藏中流動,將之前蕭九歌佈置的無數殺陣連接在了一起。
“我怎麼能死呢?我若死了,將來的中洲誰來拯救?”蕭九歌笑得十分開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是打不過了,拖也要拖死你!”
血月搖頭道:“瘋了,要瘋了!”
蕭九歌很風騷地撩撥了一下自己額頭前那飄逸的長髮,大笑道:“我模樣如此俊朗,氣質如此儒雅,舉止如此瀟灑,怎麼會瘋了呢?”
“神經病!”蘇小白一錘定音,下了結論。
蕭九歌有些鬱悶,世人爲何都不理解他。
幾人想笑,又總覺得,在大軍來臨之際,不去擔心戰爭,而是因爲小事情發笑,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但是,人嘛,總是要笑笑的,唯有這樣,才能放鬆一下緊繃的心情,才能重新撿回自信。
向前看。
本心的四季天功,覆蓋之地,春夏秋冬不斷輪迴,無論是生還是死,都會將無數的低等枯族帶向死亡。
蕭九歌掃了一眼如山一般的屍體被四季天功中夏季出現的汪洋大海所吞噬,目光與後方的高等枯族激烈碰撞,空氣中似乎有火花出現。
那些地始境的高等枯族在防守,一是防守長安城的方向,另外是防止被其他人偷襲。
蕭九歌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那些地始境的高等枯族之所以不連忙進攻,是爲了用低等枯族來摸清楚長安城中的防禦究竟有多強,順便消耗大唐一方修者的元力。
雖然那些低等枯族大軍並不能對地始境的修者造成威脅,但是卻會給普通的百姓帶來無盡的危險,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們進入長安城。
無休無止的低等枯族在不斷逼迫着大唐一方修者的攔截,元力有限,終會耗盡。
這便是對面高等枯族的打算。
明白又如何?己方實力不足,不能硬碰,本就要拖延時間,等候援軍,枯族如此做法,蕭九歌樂意得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雨未見頹勢,卻下得越來越大。
蕭九歌望着天空,不時劃過的閃電,心中一嘆,天公不作美,幸而回撤的大軍是幽冥軍團,不會受如此天氣影響,若是普通士兵,這恐怖的雨勢將嚴重影響他們的行軍速度。
一方在試探,一方在有意拖延時間。
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
天空中忽然飄過一條巨大的閃電,本心傾盡全力維持的四季天功終於散去。
龍藏鋒邁進一步,接替了本心,揮手之間,在四季天功原來覆蓋的地方,佈置了無數的劍氣,這裡成了劍的世界,劍的海洋,劍氣沖天,低等枯族繼續着被屠殺的命運,卻又固執地堅持着衝殺。
本心並非脫力,只是維持如此大的區域,身心有些疲憊,默契地接替後,便站到一旁,閉目養神。
隱藏在低等枯族背後的地始境枯族終於失去了試探的耐力,準備出手。
“他們來幾個,我們出去幾個,明白嗎?”蕭九歌悄然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