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聲輕響,一滴汗隨風墜在了戈壁灘中的砂石上。
頃刻之間,蕭九歌臉上如水洗過一般,全是汗水。
一個答案,一個呼吸,一個眨眼的時間,等待着的答案,竟然讓性情堅毅如磐石一般的蕭九歌緊張到了極致。
章曉詠開口道:“我們勢力的大人物曾言,短則百年,長則千年。”
蕭九歌籲出一口冷氣,踉蹌退了幾步,彎腰扶住自己的雙膝,定住了身形,聲音帶着些許顫抖地道:“百年時間嗎?足夠了!”
章曉詠好奇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說給你們百年時間,中洲大陸就可以對抗其他三洲吧,修行還是要穩穩的來,不能太急,你放心,那些站在中洲大陸一方的人,絕對不會讓其他勢力亂來的。”
蕭九歌的目光中透射出自信的神采,沉聲道:“只有自己的力量纔是最可靠的,百年時間,我一人一劍,爲中洲蒼生擋住三洲那些貪婪者。”
章曉詠看着蕭九歌的模樣,就像看着一個瘋子一般,解釋道:“三洲之中,青雲境大有人在,青雲境之上的天成境也是有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想讓蕭九歌清醒,認清楚形勢,不要過多要求自己,一味求快求強,終究不是修行正途,大道修行當穩步前進,將基礎夯實,萬丈高樓平地起,便是這個道理。
蕭九歌心中卻在想,是不是自己父親當年佈置下驚天大局,爲自己逆天改命,亂了世間秩序,纔會讓各種劫難來臨,讓自己揹負?
猜測,終究是猜測。
這些念頭在蕭九歌腦海裡一閃而過,他開口道:“我要繼續向北,不知章兄要去往何處?”
都是聰明人,各自有主見,話講一遍,點到爲止,聽與不聽,便看個人,章曉詠也不再勸。
指着東北的方向,說道:“我要去東北兩萬裡的雲安山,傳聞在它的西側一處如鏡一般的百丈懸崖,最近忽然炸裂,出現一個大洞,元力噴發,濃郁至極,甚至還有元兵異寶被噴出,現在許都修者都在向那裡趕,看是否有好處可得。“
他嘿嘿笑道:“我也不能免俗,想去看看。”
蕭九歌也嘿嘿笑道:“看來,我也是個俗人,不能免俗。”
兩人相視一笑,如兩個地痞流氓,哪裡還有之前的仙風和道骨,哪裡還有之前半點的高深莫測?
雖然蕭九歌的確想尋寶,但他更想尋找可以佈置那個絕世大陣的陣基,有元力噴薄之地,當然要去碰碰運氣,總比像一隻沒頭蒼蠅亂竄的好。
風馳電掣,兩人行進的速度極快。
路上兩人還不斷閒聊,一個講着大唐與六國的往事,另外一個則說着三大洲這些年的發展和形勢。
蕭九歌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三大洲竟然不思自己發展,一心想要搶奪中洲的傳承,這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章曉詠搖了搖頭,無奈地道:“剛開始,三大洲的人倒是還能好好修行,不停地思索進步,在參悟天地,只是後來有一個當年從中洲出來的門派沒落了,被人所滅,功法外傳,發現依舊比三大洲發展了無數年的功法更加高明,所以……”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微微嘆氣。
蕭九歌接口道:“所以,許多修者的貪婪之心又起,便又開始打起了中洲大陸傳承的主意。”
章曉詠苦笑道:“這樣一來,那些從中洲大陸出現的門派可算是遭了大殃。”
蕭九歌道:“利益之爭,自古如此。”
章曉詠只剩苦笑,只有見過那些人醜陋的嘴臉,纔會知道那些人爲了自身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到底有多噁心。
“走開,走開,你們走開!”
帶着哭腔和哀求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蕭九歌與章曉詠止住了身形,站在空中十幾丈處,向前看去。
四個一線境修者,將一個容顏姣好、青春活力的女孩兒圍在中間,淫笑聲不斷,動作十分下流,女孩兒淡粉色的上衣,兩條袖子被撤了碎片,潔白如玉般光滑的香肩若隱若現,甚是誘人。
女孩兒神情慌張,雙臂緊緊地抱着胸前,不住地後退。
卻是四面被圍住,退無可退。
在他們不遠處,草叢中跌坐着一個和女孩兒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臉上全是淚水,不住地大喊:“求求你們,放過我們,你們要什麼,我們給什麼。”
“哈哈,老大他說我們要什麼給什麼。”西北角那個中年赤着上身,一身肌肉十分發達,站在那裡,如熊一般強壯。
“我們就想要這個小姑娘。”
“我們就想要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婉轉嬌啼。”
其他三人大笑。
中間的女孩兒便如一隻受驚的老鼠,而周圍的幾個修者就如在玩弄老鼠的貓,那話語,那笑聲,讓人怒火沖天。
女孩兒忽然看到了空中的蕭九歌和章曉詠,大聲呼喊着:“救命,救命!”
南邊那個中等身材的男子回頭,留着黃色的鬍鬚,臉上神情既無恥又陰冷,盯着兩人陰陽怪氣地道:“一個一線境,一個還不是一線境的東西,還想學別人行俠仗義?”
他招了招手,怒斥道:“滾過來,給爺爺磕頭認錯,說不定爺爺一高興,會放了你們兩個。”
另外一個白麪男子,手中一把摺扇,摺扇上畫着春宮圖,輕輕一搖,大笑道:“大哥,你說錯了,說不定,爺爺們高興,會讓他們也風流一下,然後再死。”
黃色鬍鬚的中等身材男子哈哈大笑道:“老三啊,這兩個小東西一看就是個青瓜蛋子,根本未經人事,懂個屁啊,還是讓他們過來磕頭,然後我們給他們留個全屍。”
說完,四人鬨堂大笑。
中間的女孩兒懾懾發抖,望着蕭九歌和章曉詠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以爲來了救星,卻不曾想竟然是兩個境界不高的人,自保也難,如何救得了人?
章曉詠打了個哈欠道:“你上,還是我上?”
蕭九歌皺了皺眉道:“想這種情況,不應該是義憤填膺,直接衝過去,宰了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