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慢點!”從容完全是提起內力一路用輕功跟上去的,紫陌乾脆看不見人影了。
七月此時耳朵裡什麼都聽不到,只覺得渾身發熱,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一樣。七月跑的急,根本沒注意到迎面走來的鳳越澤,一下撞了上去,整個人沒站穩,狠狠摔在了地上。
“梧兒,你怎麼了?”鳳越澤被撞了個趔趄,正欲發火,卻見倒在地上那人是七月,瞬間面色一變,慌忙將她扶了起來。
男子的氣息傳來,七月只覺得彷彿自己在靠近一塊冰塊,讓她沸騰的血液有所平息,忍不住往他懷中鑽,想要索取更多。
鳳越澤何曾見過她這般主動的?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是鳳家五子,又是大夫人的小兒子,從出生開始自然備受寵愛。雖然父親對他嚴苛了些,但是母親的疼愛仍舊可以讓其他的兄弟姐妹中高人一等。
可是這樣在別人眼中得天獨厚的優勢,卻成了他的枷鎖。從小到大,大哥和二姐雖然是一母同胞,但是這兩人自小便自視甚高,也不願與別人過多的親近,其他兄弟姐妹因爲大娘兇,所以也不願意和他玩。
而且他自己呢,從小被大夫人慣得少爺脾氣也大,所以就連下人奴才們也不願意和他玩。
直到他十三歲那年。
那天他和四姐鳳芸詩兩個人不知道爲什麼就吵了起來,混亂中鳳芸詩推了他一把,然後他失足掉進水裡。
當他被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
大夫人抱着他哭得肝腸寸斷,鳳芸詩躲在張氏的身後瑟瑟發抖,一衆下人嚇得大氣不敢出。
“來吧,讓一下”鳳棲梧稚嫩的聲音響起,然後撥開衆人,走上前去抓起鳳越澤的手把了把脈,又摸了摸他的頸動脈。
“你做什麼!”大夫人像護雛的母雞一樣一把將鳳棲梧推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兒子不放。
小棲梧手肘被蹭破了皮,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再看杜清玲那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夫人,你兒子再不救,神仙都救不了了。”
一聽自己兒子還能救,杜清玲眼睛都直了,一把扣住小棲梧的手腕,“你說什麼,澤兒,澤兒還有救?”
“撒手,把他放平。”
不知爲何,不過七歲的鳳棲梧在那一刻卻像是一個大人一樣,眼神犀利的讓杜清玲都忍不住心中一怔。
棲梧將鳳越澤放平,然後開始給他做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當圍觀的下人們看見她對鳳越澤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全部都驚呆了,杜清玲甚至將她推開,“你在對我澤兒做什麼!”。
小棲梧臉色一黑:“你兒子還要不要救?”
“救,當然要救!”
“那你還不讓開,要是我都救不活,那你就準備給你兒子辦喪事吧”
杜清玲面色一白,最後還是鬆開了手。
棲梧跪在地上,不斷的在鳳越澤的胸口按壓,不時地給他做人工呼吸,就在杜清玲都已經絕望的時候,卻突然見鳳越澤口裡吐出一口水,斷斷續續的咳了起來。
“活了!夫人,少爺活過來了!”一個丫鬟的驚叫聲才讓杜清玲回過魂來。
鳳越澤醒來迷迷糊糊中,看到的是小棲梧白着一張小臉,滿頭大汗的跪在他旁邊,陽光從她背後照過來,那瞬間他的心中竟是有種難以言說的情愫在滋長。
而當他知道鳳棲梧是怎麼救他的時候,愣在那裡許久。
後來,他總是會有意無意的關注她的事情,只要她在的地方,他也會無意的朝她那兒看。日復一日,他看着她出落的越來越美,他對她的感情已經越來越強,越來越掩蓋不住。
她就像一顆蒙塵的明珠,慢慢的褪去表面上那層塵垢,開始沒有什麼能遮蓋住她的華光。而她也逐漸發覺自己對她的情感已經開始超越了兄妹應有的限度,然後開始有意無意的躲着他。
他也痛苦過,可是始終放不下,割捨不掉。
她就像是一杯醇香的毒酒,而他,仍然情不自禁的要飲鴆止渴。
看着懷中那較小的人兒,鳳越澤有些心襟神搖,反手將她摟在懷裡,似是喟嘆一般:“梧兒”。
這聲“梧兒”讓七月徹底清醒過來,擡頭一看見鳳越澤那張欣喜若狂的臉,頓時慌了,忙手忙腳亂的推開他,往後倒退了幾步剛好撞到從容懷裡。
“小姐,你怎麼了?”
“從容,帶我走,快!”七月的聲音壓抑着痛苦,從容一抱着她便感覺像是抱了個火爐似的,心道不好,慌忙架起她的胳膊準備離開。
“她怎麼了”鳳越澤慌忙攔住從容,她的不對勁他看得出來。
男性的氣息一旦靠近,七月幾乎要壓抑不住想要靠過去的衝動,直到舌尖嚐到一絲血腥味,這才咬牙開口道:“從容,走!”。
從容也沒理他,架着七月便腳下如風的離開。
“把我扔進冷水裡!”七月躺在牀上,努力的壓着自己體內那股邪火,渾身疼得蜷縮成了一團。
從容忙去給她打水,紫陌在旁邊急的跺腳:“六小姐怎麼這麼惡毒!小姐,你也真是,明知道那茶裡有‘火樹銀花’,你還喝!”。
恰好鳳越澤衝進來,“什麼火樹銀花?”。
紫陌微微一怔,“五少爺怎麼過來了?”
“梧兒是中毒了是嗎?火樹銀花?鳳樂瑤下的毒是嗎!”鳳越澤鐵青着一張臉,雙手垂在身側,拳頭捏得嘎吱嘎吱的響。
其他的或許鳳越澤不知道,但是“火樹銀花”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棲梧嫁給陵王后,他便總是流連於煙花酒巷,牀笫之間,那“火樹銀花”真的可以讓他忘憂,美人膝下,那種飄飄欲仙的快樂總是讓他流連忘返。
但他同樣也知道,這藥極烈,而且不是一般的王侯貴族也玩不起這種藥,若是吃了“火樹銀花”若是不與人□□,那人定會渾身熾熱難當痛苦不已。
“梧兒”風越澤看着蜷縮着的七月,心疼不已,伸出想去撫摸她的臉,但卻被紫陌攔住:“五少爺,您現在最好不要靠近我們小姐”。
“那你就看着她這麼難受?‘火樹銀花’,要是不”風越澤頓了頓,“若是量下的大了,是會死人的!”
“這個就不勞五少爺費心了”紫陌朝他恭敬的做了個送客的動作,剛好從容招呼人打了冷水來,倒進浴桶,便道:“從容,去請王爺過來。”這毒若是僅憑內力來壓,對人損傷極大,只有去請陵王過來。
其實紫陌當着風越澤說,也是有私心的。他對自家小姐是怎樣的心思,各自都心知肚明,不說他是小姐的兄長,便是現在小姐的名聲已經不好了,現在嫁給陵王又備受冷落,若是再傳出什麼閒話讓小姐清譽受損,那小姐今後的日子豈不是會更加難過!
聽到從容去請陵王,鳳越澤面色一白,垂在身側的雙手捏的骨節發白,最後還是努力壓下了心中的痛意,輕聲道:“待陵王來,我便走”。
沒成想他竟如此,紫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走到牀邊,去扶七月:“小姐”。但被她一把推開:“去,拿,銀針”,然後衝進內室直接跳進浴桶中。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七月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知道她話中的意思,紫陌咬牙,“小姐,您先忍忍,王爺一會便來。”
“你覺得,鳳樂瑤會讓他來?”七月嘴皮已經被咬破,既然她處心積慮的設計了這一出,便會想法設法的拖住龍玄澈,否則,今日哪兒來的他們恰到好處的出現在出雲閣?又哪兒來的風越澤時間正好的撞上中毒的自己?
風越澤眼中一亮,忙開口:“梧兒,可是你”。
“五哥,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別人知道。”
“可是你”
“紫陌,送客”七月的聲音越發的粗噶,壓抑的□□讓她此時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魅惑人心。
“那我在外面守着,若你無事,我便離開。”
風越澤離開,剛好遇上急瘋了的從容,後者一衝進來便開始暴走:“可惡!六小姐纏着王爺不放,又哭又鬧的!”
紫陌也急了“那你就沒給王爺說小姐有要事找他?”
“說了,怎麼沒說,但王爺卻說有什麼要事都先放放!”
“陵王真是”
“可惡!”
“好了,紫陌,銀針給我。”七月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紫陌咬牙,遞給了她。
“不行!這樣對身體傷害難以想象!”風越澤擋在了紫陌前面。
“哎呀我說五少爺,都這時候了您能不能不添亂!再拖下去小姐就要廢了!”從容一看見他就氣不打一出來。
“我可以”
“暫停!五少爺,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爲什麼”
“爲什麼!”從容好笑,“容奴婢提醒您一句,你們是兄妹!!!”
兄妹這個詞彷彿是觸到了他的逆鱗,風越澤正要開口,卻突然被身後的七月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隨後聽七月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容,把他給我扔出去。”。
從容得令,冷笑着在紫陌無語問蒼天的表情中,直接將他扛了出去扔在了院子中。
“從容,我控制不住體內的內力,你幫我,紫陌,我說穴位,你來施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