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了夏天的尾巴,空氣中的風有着淡淡的涼意。
夏路做完最後一份統計,看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才下班,便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打算好好地舒緩一下工作時的緊張。
手機響了,她伸手從桌上拿起來,低頭看手機時,幾縷柔順的秀髮低垂了下去,頭髮又長了。
用手捋了捋頭髮,將那款OPPO新款紅色手機放到耳邊,喂了一聲。
是陳潤雨。
電話裡的聲音略帶沙啞,像是沒有休息好,“夏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你,能不能下來一下?”
夏路再看看電腦上的時間,只有兩分鐘了便下班了,這個時候走不算早退,便將自己的單肩包收拾了一下,拿起包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出辦公室。
她向來下班遲,從沒有這麼準時,所以當她走出辦公室時,外面財務部的人都看着她,但見她一邊打電話一邊匆匆走,都覺得她必是有什麼事。
陳潤雨的車照例停在公司樓下,他朝夏路打了個招呼,示意她到車上來。
夏路一襲白色長裙,長髮飄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迎面走來,讓陳潤雨想起了曾幾何時,她只屬於他一個人。
“有什麼事,非要當面才能說?”夏路上車後,車裡開着一絲冷氣,她不由地環抱了一下裸、露的手臂。
陳潤雨不由分說地脫下西裝的外套,憐惜地披在她的肩上,又低下頭替她繫好安全帶。
這一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好似他早已經在夢裡演似了千百回。
“夏路,你真的不能回到我身邊了麼?”
夏路當即要解開安全帶下車,陳潤雨趕緊攔了下來:“不要下車,我只是開個玩笑。”
“那你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她問。
“我想帶到你一個地方,去到那裡,你自然明白我請你幫什麼忙了。”
他開車,不再看夏路
一路上,夏路幾次轉頭看陳潤雨,他只是凝神開車,似乎有意躲避夏路的目光。
夏路心生疑慮。
只是,鑑於陳潤雨之前的所作所爲,夏路覺得,陳潤雨能做出來的最出格的事,無非是向她求愛,請求複合,她是絕不會答應的。
車漸漸開出了市區,夏路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要帶我到哪裡呀?”
陳潤雨突然就踩了剎車,車頓時停在路邊,他停下車後,不知怎麼地,垂頭喪氣地趴在方向盤上,竟一點也沒有了平時紳士的模樣。
“你怎麼了?”夏路不明白爲何陳潤雨今天表現得這般模樣,既擔心又想弄個明白。
陳潤雨轉頭看夏路,欲言又止,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很是掙扎。
卻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手機屏幕上的號碼,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夏路看到他的臉上神色緊張又慌亂。
“好、好,我馬上過去。”
他看了一眼夏路,這一眼,足足有一分多鐘,接着,踩了油門,車子又像箭一般飛奔在郊外的彎曲的水泥路面。
似乎離市區越來越遠了,高樓大廈早就拋在了後面,這是一條沿海公路,右邊是羣山,左邊是大海,幾座村落稀稀拉拉地座落在山腳下。
夏路總算憋不住,問了一句:“陳潤雨,你要找到幫忙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別利用我的同情心,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陳潤雨頭都沒轉,直接說:“別急,馬上就到了。”
車駛進其中一條小路,停在山腳下、一座廢舊的工廠樓房前。
陳潤雨熄了火,解開系在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
夏路正要問個明白,爲何要來這裡,她以爲陳潤雨下車後會過來幫她開車門的,哪知,竟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幾條黑衣人,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地將她綁了個嚴實。
來不及尖叫,嘴巴被堵上了,身體被那幾個人捆着,動彈不得。
是陳潤雨——
沒錯,他利用了她的同情心,可是,他究竟想怎麼樣?
*
暮色漸濃,林章處理完今天的公務,站起來,舒展一下筋骨,這是他常有的動作。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一個不認識的電話號碼,他遲疑了一下,按了接聽鍵。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明顯是做過處理的,聲音是經過聲音處理器的,聽不出來是誰,“你的女人在我這裡。”
女人?
“神經病!”
林章罵了一句,果斷地掛掉電話,他的女人很多,誰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在這些女人的身邊,他只負責上-牀以及付予一定的報酬,其它的事情他概不負責。
電話又打了過來,仍是那個聲音:“你等着,我給我看一張圖片。”
不一會兒,一條彩信被髮到林章的手機上面,他打開一看,一張英俊的臉再也平靜不下來。
圖片裡的女人是夏路!
她一襲長裙,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嘴巴被塞起來,一雙眼睛明顯地露出懼色。
他抓緊拳頭,拳上青筋暴起。
電話再次被打了進來,仍是那個聲音:“你如果不想讓那女人成爲獵物,就趕緊將阿KEN地下槍火庫的地圖給我交出來,還有,千萬不要報警,你的女人叫夏路是吧,她身邊可是有好幾匹健壯的狼喲,不知她的滋味如何,哈哈哈……”
林章此生最恨別人威脅他,他雖然已經恨得咬牙切齒,卻儘量將聲音保持在冷靜的狀態:“我想你弄錯了吧,這個女人已經是過去式,跟我沒有關係了。”
他掛斷電話。
不用說,他就知道對方是阿KEN嘴裡所說的凱倫的人,他想,只要他堅持自己的態度,那些人就會相信夏路和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關係,說不定會放了夏路。
他和往常一樣,一班、回家,洗澡、睡覺,當然沒有睡着,手機就放在牀邊,他時刻豎起耳朵傾聽,擔心電話不知什麼時候響起來。
這一夜很平靜。
*
廢舊工廠那邊,夏路驚恐萬分地看着周圍的環境,她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身邊,那幾個穿着黑衣服的人在她旁邊走來走去。
驚恐,是因爲她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將她綁在這裡的目的,而且,將她騙到這裡來的,竟是陳潤雨,一個她絲毫沒有防範的人。
天早就黑了下來,她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其中一個聲音是陳潤雨的,而另一個聲音,蒼老中雜帶着一絲暴戾:“你不是說,裡面這個女人就是林章最重視的女人嗎?”
陳潤雨唯唯諾諾的聲音傳來:“不會錯的,夏路就是林章最重視的女人。”
“那爲什麼他不承認?還將我的電話給掛掉了,我們的行動,不就敗露了嗎?”
……
之後再談了些什麼,夏路已經聽不清楚了。
可她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陳潤雨是要和人合夥將她綁在這裡,好威脅林章。
可是,林章不爲所動。
哼,夏路自嘲地笑了笑,這些人簡直是異想天開,都說了是過去式,爲什麼還不相信呢?
同時,她內心裡那點小小的希望此刻也成了泡影。
林章竟是要不管她了。
想到這,她心灰意冷,竟不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了,料這些人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
第二天,他和平時一樣回到公司。
一打開辦公室的門,他突然就看見了桌上赫然放着一樣東西:用白色布料捆起來的一束頭髮、帶血的頭髮。
這布料……他翻開手機的那條彩信,的確,就是從夏路的裙子上扯下來的,這頭髮上有血……
再也平靜不了,心裡猶如翻江倒海般。
電話適時響起,那個可惡的聲音猶如鬼魅般響起:“林章,既然你說那個女人不是你的,那我就當撿了只破鞋,便宜一下我手下的兄弟,反正他們此刻正需要女人……”
“等等,你究竟將她怎麼樣了?”林章拿着手機的手一直在顫抖。
“她……哈哈,你總算知道關心她了嗎?”
“我問你,你究竟將她怎麼樣了?”
“你放心,她現在還沒有事,如果你再猶豫,我就不敢保證了……”
……
林章掛斷電話,此時唯一的意識便是帶着凱倫要的東西,然後奔向夏路所在的地方。
*
林章所看到那條白布,的確是從夏路身上扯下來的。
夏路自從聽到外面的凱倫和陳潤雨的對話,以爲自己會暫時沒有危機,哪想,凱倫進來之後,竟兇惡地甩了她一個嘴巴,他將氣全都撒在了夏路身上。
夏路當場就暈了過去,血從嘴角里流了出來。
“給我做了這個女人,不,先**,然後將她丟到後山去喂野豬!”他暴跳如雷地吼道。
陳潤雨當下一驚,他沒有想到林章會不承認和她的關係,也沒想到凱倫竟兇殘到這個地步,當即跑到夏路面前跪了下去,一邊護着夏路一邊求凱倫:“等等凱倫,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可以逼到林章承認的。”
“有什麼辦法,你趕緊想,否則別怪我不顧及她是你的老情人。”
陳潤雨當即從她裙上撕下一張布條,然後沾了一些夏路脣邊的血跡,湊到凱倫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