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丟人,丟人呢!”
這句話從昨天起就成了某老頭的‘口頭禪’——
可歆斜瞥一眼搖頭晃腦嘴裡還振振有詞的怪老頭,衝口問道,“老頭,說清楚,誰給你丟人了?”
徐啓龍低低一聲嘆息,裝作很失望的樣子,“還能有誰?當然是你這丫頭了!”派她去偷個東西,竟然還沒等進去就被人逮了個正着。他的老臉都被她丟光了!
“我?”用手指着自己,可歆不解地挑高一邊眉毛,正在努力回想,她到底怎麼給老頭丟人了。
“可憐了我這老頭子,拼了一輩子的命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要毀在你手裡了!”徐老頭嘴角下垂,臉上寫滿哀傷,肩膀一聳一聳的,說話間,還煞有其事地用袖釦抹了兩把淚,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聞言,可歆嘴角一抽,明知道老頭在暗指什麼卻故意裝作不知地走到他身邊,一手‘輕輕’拍打他的肩,安撫道,“說你這把‘骨頭’老還言之過早,你想這麼早就‘駕鶴西遊’我還不幹呢,擔心那麼多幹什麼?”
徐啓龍被她的‘如來神掌’拍打得差點斷了氣,再一聽她的這句‘安撫’,當即悲從中來。
“臭丫頭,你就盼着我死呢!”蒼老的雙眼硬擠出兩滴淚來博同情。說到底,就是想讓她內疚罷了!
類似這種戲碼每天都要上演幾次,所以可歆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老頭的演技見長倒是真的,不會是揹着他去哪報了‘補習班’吧?
“門主!”柳毓悄無聲息地出現,冷冰冰的表情不變,卻在看見可歆的瞬間,明顯地柔化了臉部線條,而這,正是徐啓龍樂見的。
他要爲可歆籌謀幾個忠心又可以爲她出生入死的部下,柳毓既是‘黑風門’的佼佼者,自然也就成了他的首選。自從她們這次從法國回來,他能清晰感覺到柳毓對待可歆丫頭的態度除了尊崇還明顯多了一種堅定。看來那丫頭除了整天就知道和他貧嘴之外,也是有兩下子的。
“什麼事?”
在下屬面前,徐啓龍立即從一個玩世不恭爲老不尊的‘怪老頭’變回那個高高在上又英明神武的門主大人。連說話的腔調都隱隱透着一絲冰冷的壓迫。
“有人想要見您!”
“誰?”
“韓明遠!”
“他?”
挑挑眉,說起這個韓明遠,徐啓龍對他並不陌生。算起來,兩人之間還有過一段淵源。不過已經很久沒聯絡,他現在突然出現,難道是有什麼事?
徐啓龍和可歆一同來到宴客廳,看見那坐在輪椅上一臉慈祥笑意的人時,皆是一愣。
徐啓龍的詫異來自那把輪椅,而可歆的,則是因爲對方的身份。這不是韓兢思的外公嗎?他怎麼來了?
韓明遠蒼老卻依然明銳的目光淡淡落在可歆臉上,細細的打量過後,突然笑了。
“不錯的女娃!”這是他給可歆的評價,他喜歡這女娃身上的氣質,是自我,也是獨一無二!
簡單的寒暄過後,韓明遠直截了當地道明來意,“我今天來其實是想爲我那外孫提親的。”
“噗……”可歆剛喝進嘴的熱茶都噴了出來,馬上有傭人遞上紙巾,順便收拾她製造出來的‘殘局’。
“提、提親?”她看向韓明遠的眼神堪稱‘驚恐’。
聽到‘提親’兩個字,徐啓龍的眉頭也是皺了一下,心裡想的是,若可歆真嫁給了韓兢思那小子,就憑韓家那背景地位,怎麼可能會再讓她出來‘拋頭露面’。到時候,他的‘黑風門’還不是‘羣龍無首’。
韓明遠看着他們的反應,心裡明白他的‘提親’的確是很突兀。怪只怪他太急着抱‘曾孫’了,好不容易聽到兢思那小子有了喜歡的人,他哪還坐得住啊?
默默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到可歆面前,他淡淡解釋說,“這是韓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讓書,只要你同意嫁給兢思,就可以立即在這上面寫上你的名字。”
可歆看着那張薄薄的紙,嘴角邪撇出一抹似笑非笑,“股份?百分之十五?看來我還挺值錢的嘛!”和徐老頭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發現了類似的不屑。談錢,多俗啊!
把他們的不以爲然看在眼裡,韓明遠以爲他們是嫌這個‘價碼’少了,忙又開口補充說,“如果你們對這個數字不滿的話,咱們還可以商量!”
要不怎麼說商人就那麼一身的銅臭味呢!
可歆忽然感覺自己像進了‘屠宰場’裡的某個‘待宰物’,被人品斤論稱地講着價錢,真~的不爽。
徐啓龍無聊地直打哈欠,不小心對上韓明遠殷切的眼神,他立即迴避說,“這是丫頭的事,由她自己做主!”
倒是撇得真乾淨!
可歆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嘀咕一句,“沒良心的老頭!”
耳力極佳的徐老頭當然聽到了這聲嘀咕,卻裝作耳聾,搖頭晃腦地看着牆上掛的幾幅古畫,這時候倒裝起了文雅。
而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的可歆,正愁找不到‘替死鬼’,伊渃&8226;勒佈雷就冷着一張臉快步走了進來,時間拿捏得剛剛好!
可歆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了上去,臉上掛着無比‘燦爛’的微笑,卻隱隱有些‘不懷好意’!
“我說親愛的,有人來提我的親,你看怎麼辦呢?”
微帶挑釁的話音剛一落下,可歆驀地被男人一雙長臂擁進懷裡,感覺到腰間擁緊的力道,她微微錯愕地仰起臉,卻被他眼神中瞬間涌出的陰冷嚇了一跳。
不過,也只有一瞬間,他又恢復了一貫的清雋雅然,嘴角勾着淺淺的笑,神色平靜地掃視過韓明遠,不卑不亢的語氣淡然道,“恐怕要讓外公失望了,因爲,她已經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