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家主蜜寵妻
在等待中煎熬了兩個多小時,當急救室的門總算打了開,皇甫宸停下一聲又一聲的低咒,驀地衝上前去。最先走出來的主治醫生手套都還沒來得及摘下來,兩隻手臂就被他緊緊的篩住。
“她怎麼樣了?”聲音像是繃在弦上的箭,似乎只要醫生給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下一秒就會變成引燃的炸藥,將這裡瞬間夷爲平地。除了父母雙亡那一天,皇甫宸還沒像現在這樣‘忐忑’過。
醫生好不容易掙開他的攫制,不敢有絲毫怠慢地說,“病人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由於腦部遭受重創,產生了輕微腦震盪,還需住院觀察幾天。”
“就是說她死不了了?”
“這……”
“這什麼這?不是你說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可是……”
“可是什麼呀可是?反正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命。”
年輕醫生聞言,立即露出驚恐不已卻又頗感無奈的表情。他到底聽沒聽他說的話?是脫離了生命危險沒錯,可腦震盪也不是小事啊,一不小心也可能會對患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這……這也是是無法預估的呀。
“哥,別爲難醫生,先進去看看大小姐。”皇甫璇適時地走上前來,打斷了他對醫生的威脅與恐嚇。
“對,還是看大小姐要緊!”話落,皇甫宸把醫生往邊上一甩,就作勢要闖進急救室。
“這位先生對不起,病人正在進行一些傷勢的處理,你不能進去!”
阻攔他的是位身材有些發福看起來很和藹的護士,不畏皇甫宸對她吹鬍子瞪眼的恐嚇表情,她維持着一貫的微笑,神情很是淡然。
“哥,還是聽這位護士的吧!”拽住衝動要硬往裡闖的哥哥,皇甫璇嘆着氣勸道。
十幾分鍾過後,可歆被送進了加護病房。皇甫宸又要往裡闖卻被主治醫生以‘病人需要休息’爲由拒絕了。
無奈,他們只能隔着那扇厚厚的玻璃窗往裡窺視……
小果果因爲個子矮看不見,便央求皇甫宸把他抱起來。
看着幾個小時前還跟他有說有笑的的媽咪,這會兒卻一動不動地躺在病牀上,腦袋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一直不哭不鬧的小傢伙卻突然流下眼淚,啪在皇甫宸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果果這一哭,簡直把皇甫宸兄妹的心都要哭碎了。皇甫宸笨拙地用手拍着小傢伙的背,安慰道,“果果放心,宸叔叔一定幫你和你媽咪報這個仇。不管是誰,我都會把他揪出來,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將他碎屍萬段!”
病房裡,被沉重的氣氛壓抑着,墨家幾個兄弟,包括季幽在內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
距離齊可歆車禍昏迷已經過去七個多小時了,而她現在竟然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一次次地詢問醫生,得到的永遠是‘正在觀察’的搪塞之詞,氣得他們真想把那些只會冠冕堂皇的廢物們‘殺光’。
他們是在第一時間坐私人飛機趕回來的。算一算,來醫院也有一個小時多了。就在這一個多鐘頭的時間裡,伊渃幾乎就沒怎麼開過口,說的話用十跟指頭都數得過來。除了一開始詢問過小嫂子的情況,就再沒開口說一句話。
他們真擔心倘若小嫂子有個什麼萬一,那老大他……
“嗯……”突然一聲淺弱的嚶嚀打破了病房的寧靜。
聽到這聲嚶嚀,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落向了病牀,呼吸屏住,雙拳握緊,就怕剛剛那聲細弱的呻—吟是自己的幻聽。
可歆緩緩睜開雙眼,先是愣愣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思緒漸漸回籠,昏迷前的驚魂一幕驀地出現在腦海裡,她一驚,雙眼下意識尋着果果的小身影,“果果,果果呢?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身體一動,突然猛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好重,頭也很沉,她這是怎麼了?
“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發現她睜開眼睛,伊渃一個大步跨至牀邊,臉上緊繃的線條有了‘如釋重負’的鬆緩。彎下身,大手落在她蒼白的頰上,俊龐上佈滿了心疼。
可歆卻根本無暇回答他的問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即使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腦袋再一次天旋地轉。
“果果呢?他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受傷?”
伊渃穩住她亂動的身體,“你別激動,他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真地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她不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伊渃點了點頭,“真地只是受了皮外傷。他現在困極在外面睡着了,等他醒了,我就讓他進來看你。”
在他再三地保證下,可歆蒼白的臉上總算露出一抹笑容。
或許,這就是人的本能吧?在面臨生死威脅的那一剎那,她竟然想也不想地用身體護住小傢伙。其實,她大可以自己跳出車外,以她的身手,要想避過這場災劫並不困難。但她卻選擇了把‘毫髮無損’的機會給了兒子,即使那剎那的選擇給她帶來的後果是難以預測甚至‘生死未卜’……
確定了果果的平安無事,她纔有多餘的精力看向其他人。當然,第一個撞進視線的就是果果他爹——除了一臉的蒼白,眼睛裡佈滿血絲,頭髮有些凌亂,整體來說還‘不錯’。
“小嫂子,你感覺怎麼樣?頭疼嗎?”季幽這時候走上前來,一邊詢問,一邊小心翼翼地撥開她的眼瞼看了看,大有‘喧賓奪主’之嫌。其實,要不是擔心小嫂子後腦上的傷勢,他早告知老大把她帶回別墅去了。那些醫生,除了‘需要觀察’‘有待觀察’還會什麼?說他們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還好聽點,要他說啊,哼,根本是一羣‘廢物’,比垃圾還不如。
心裡面憤憤不平,不自覺的,季幽在檢查可歆後腦傷口時手勁大了點,疼得她悶哼一聲。
季幽嚇得一驚,後背一道灼灼的視線幾乎要把他射穿一樣。
我的娘誒,這也太可怕了……
額頭上冒出一滴滴的冷汗,他穩了穩被嚇得不輕的心神,再次把注意力專注在可歆後腦的傷勢上。
半晌過後,他轉過身來,對伊渃說,“小嫂子後腦有凸出的血塊,不過還好,並不嚴重。這幾日,她必須……”
“臥牀休息,能少動就儘量少動。對吧?”可歆搶過他的話茬,心裡暗怨自己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倒黴事一樁接着一樁地來。明明以前,連像感冒這樣的小病小痛都鮮少經歷,最近可好,三天兩頭進醫院不說,還和‘牀’成了好朋友,莫非是‘衰神’上身了不成?
“Bingo!”季幽打了個漂亮的響指,露出一臉讚賞,還不忘拍拍她的‘馬屁’,“小嫂子真是聰明,這正是我意!”
房間裡,氣氛十分詭異。就在兩分鐘前,夜影回來了,爲的是負荊請罪。
請什麼罪呢?當然是讓可歆和小果果受了傷的罪……
伊渃坐在沙發上,如鷹般銳冷的眼神直射向他,藍眸雖波瀾不驚,卻似利刃,似寒冰,只消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慄。
片刻的靜謐過後,夜影開了口,“夫人受傷,屬下難辭其咎。我願意自斷一臂。”
“呵,我只知道這小子對別人狠,想不到對自己也這麼狠吶!”門外‘偷聽’的季幽一聽到‘自斷一臂’這幾個字,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他是聽說兵工廠出來的不是傻子就是瘋子,今日一見,果然是這麼回事。
聽了夜影的話,伊渃只是輕描淡寫地投過去一瞥,不怒而威的俊臉爬上一絲冷酷,他挑高眉毛,抿緊的雙脣隱約間可看出一絲冷厲的弧線。
“爲什麼不說今天是你父親的忌日,你只是去給他拜祭,才疏漏了自己的職責?”
夜影並不意外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查明瞭事情的來龍去脈。沒錯,今天確實是他父親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去墓地拜祭,今天也不例外。他以爲夫人和小主子只是去詹曉冉那,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但顯然,是他料錯了。
他不想用這樣那樣的藉口來抹滅自己所犯的錯。保護夫人和小主子原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讓他們受了傷就是他的錯。錯了就要接受懲罰,沒什麼好說的……
“屬下知錯,願意接受任何懲罰。”言下之意就是他並不打算用任何藉口來爲自己‘開脫’。
這個笨蛋,說幾句好話會死啊?
門外的季幽都快急死了……明明老大都鬆口了,他卻自己還跟自己過不去,有病吧他?
又是一陣沉寂,伊渃端起已經涼了的咖啡,慢條斯理地淺啜着。
良久之後,就在季幽已經開始靠着門扉打盹的時候,伊渃淡淡地開了口,“這件事由夫人做主。既然害她受傷的是你,如何懲罰,理當由她說得算纔對。”
“屬下這就去向夫人請罪。”恭敬地說完,夜影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