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大狼僵並不服氣,仍舊毫不猶豫地率領狼羣往前衝,這羣傢伙銳氣正旺,衝勢極猛,殺氣騰騰。
我也是殺得紅了眼,奪過老鄭手裡的大鍘刀片子就迎了上去。朝着兩頭大狼僵咔嚓、咔嚓就是兩下子,一刀將一頭狼僵直接劈掉了半個腦袋,另一刀將另一隻狼僵砍斷了兩前腿,然後一丁點掙扎的機會都沒給它,上去又是一匕首。
我們這裡是狼僵羣最先攻擊的地方,鄉鎮領導和村長都趕了過來,鎮長問鄭所,用不用把北面的人調過來,老鄭卻把目光看向了我,問我的意見。
這時候也不是謙虛的時候,我說道:“根據我的判斷,剛纔發號施令的頭狼在在北面,所以狼僵羣的攻擊方向主要還是在北面,南面雖然看着有一百多隻狼僵,恐怕也是用來引我們上當的!所以我建議,北面的民兵堅決不能撤回來,而且要悄聲隱藏起來,那樣的話北面的狼僵一定會誤以爲北面沒人,發動攻擊,到時候咱們隱藏起來的民兵只管開槍,定會大有收穫!”
鎮長是個戴眼鏡的知識分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看着我語氣堅決,渾身狼血,便答應了下來。還特意接過一把菜刀,也像模像樣地和老人婦女一起砍狼去了……
狼羣攻擊不順,但是攻勢不減,這羣畜生也不傻,專門集中巨狼朝女人多的陣線猛衝,幾個年輕媳婦終究還是有點招架不住了,嚶嚶哭着揮着刀自衛着,可是陣線卻被拉開了口子!
我拎着大刀片子就往過趕,忽然看見衝進去的第一頭狼僵竟然被人劈手就被砍倒在地了,我忍不住叫好到:“幹得漂亮,真是女中豪傑!”我還以爲是哪家的女人,一擡頭才發現,原來是大炮和胖子從他家那條衚衕殺出來了……
“勝利啦,狼羣跑了!”女人們率先歡呼起來,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能戰勝小驢駒子大小狼羣。清點了一下戰場,狼僵羣這一仗丟下了近三十幾只狼殭屍體,但是人卻沒有一個死亡,只有幾個人受了點輕傷,另外就是被咬了幾條狗!
鎮長見狼僵奔村東頭去了,趕緊指揮村長領着幾個有槍的壯丁趕到東面增援去了。
狼僵羣雖然剛纔處於劣勢,但是也絕不會這麼不堪一擊,它們一向可是不怕死的主!看着這羣畜生逃走的背影,我總覺得今夜絕不會這麼簡單!
我正琢磨着,就聽村北一線忽然乒乒乓乓響起了獵槍土炮的聲音,沒到一分鐘,密集的槍聲和呼喊聲就響成了一鍋粥。鎮長本來還站在女人堆裡表揚戰果,槍聲一響嚇了他一跳,手裡揉搓的眼鏡都掉在了地上,忙問道:“咋回事?咋回事?”
鄭所上前說道:“肯定是被小肖說中了,北面一定也有狼僵進村了!”
鎮長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多虧沒把北面的人撤回來啊,這羣畜生是真的發了狠了啊,你們說這到底得有多少狼啊!”
我本想將縣北、燕南一帶也鬧行屍和狼僵的事和他說一說,讓他有個心理準備,這次狼僵羣肯定不在少數,可是剛要開口,就看見北隊民兵隊長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還離得老遠就開始喊:“鎮長,不好了,北面守不住了,快下令讓民兵們退回來吧!”
鎮長還沒說到,鄭大民就上前揪着民兵隊長的脖領大罵道:“放你孃的狗屁,你們北線至少有近百人槍,憑什麼守不住,難道還不如南街的這羣老弱婦女?”
民兵隊長大叫道:“狼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們根本來不及重上子彈,關鍵還有一個半狼半人的傢伙,幾步就躍了過來,打傷了四五個民兵,還,還殺了村長?”
“什麼?村長死了?”鎮長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哆嗦起來,手裡的大菜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鄭大民忙問我:“小肖,怎麼還有個半人半狼的東西,不會是怪物吧!”
我說道:“鄭伯,難道眼前這羣狼僵還不算怪物嗎?到了這時候,就是閻王爺出來你也應該不奇怪了吧!”其實我心中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必是黑樺無疑!
我對大炮和胖子說道:“你們繼續和老老少少守在這裡,防止狼僵捲土重來,我過去看看!”實際上這是我期盼已久的機會,我早就想和黑樺對決一次了。以前那兩次,都可以說是黑樺靠着他巨大的耐力和衝擊力肆意虐殺我們,可現在不一樣了,老子有了冥府的技能包,我倒要看看誰的拳腳硬!
我沿着大街一路狂奔,墨色夜幕下的人羣是從東西兩線抽到北線的民兵,所有的人都大吼大叫着,密集的急促的呼吸聲讓這個夜晚顯得更加危險重重。
我縱身擠進一條小衚衕,一直朝着村外跑。越來越近,我發現狼僵羣早就攻入了民兵的陣地了,獵槍土炮失去了有效的射殺距離,便成了燒火棍,民兵們只能用大刀長矛倚靠着幾家院牆死守頑抗。人、狼、狗已攪作一團,幾條倒地的狗和狼僵已停止掙扎,致命的傷口處還蒸騰着熱氣和血氣。
民兵隊長說的沒錯,這裡戰線果然已經處於下風了,不時有人被被人擡抗下去,痛苦的哀嚎聲不覺於耳!
最要命的就是北大街衚衕,足足有四十多條狼僵已經攻進了街道,這羣畜生頭挨着頭,背靠着背,獠牙一致朝外,抱團死戰,有的甚至已闖入了人家。北街的癩子估計是沒來得及躲閃落了單,已經死在了血泊裡,幾條巨狼正在吞啃他的內臟!這個招人恨的假神漢,他今天給那個算,明天給這個算,可是肯定沒算到自己會落在狼僵的嘴裡!
真不知道這些民兵都退到哪裡去了,我手持大刀片子上去將圍在癩子身邊的三隻狼僵砍翻,忽然聽到一家院裡的女人正哭嚎着,趕緊翻牆進去。發現兩個大狼僵正拿頭使勁撞這家人的屋門,門裡的女人狠命推着門,身邊還坐着一個嚎啕大哭的孩子!
一開始閻王爺對我說我會不困不乏,而且力大無窮我還不相信,後來才發現竟然是真的。此時我的大刀刃都被砍鈍了,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感覺累,翻身跳了過去就是一陣猛砍,腥臭的狼血噴了一臉……
“狼人來了,狼人來了……”我將大刀剛從死狼僵脖子上拔出來,就聽見外面有幾個民兵潰退了下來,嘴裡呼天搶地地大喊着!
我衝過去攔住一個驚慌失措的民兵問道:“狼人在哪?快說啊!”
那人大概是看我渾身是血,身上的腥臭味比狼僵還重,臉上已經沒了人樣,竟戰戰兢兢地問:“你,你,是人是鬼!”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罵道:“看清楚了吧?老子是凌肖,是肖家的外孫!快告訴我,那個狼人在哪?”
這人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東街的二混子,平時耀武揚威的,此時已經嚇得把槍都丟了,在我逼問之下,緩了半天才說道:“就在張二嘎家後院,快跑吧!”
我一把將這個廢物推了出去,罵道:“你就跑吧,你女人在家看着你呢,只要你不覺得臊的哄就跑!”
丟下這個軟蛋,又替那對母子關了大門,連翻兩家院子,終於到了到了張二嘎家。一進院子我正好看到了這樣一幕,張二嘎脖子竄血,搖搖晃晃就要倒下,可是卻伸開雙臂攔着面前一個身高馬大的狼人,站在他的身後是他的老婆和一雙兒女,女人和孩子抱作一團對着張二嘎絕望地哀嚎着!
“黑樺,你放過他們,有本事你衝我來!”我大喝道!
黑樺笑了笑說到:“你來了,我對其他東西就沒興趣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等會你人頭落地後,還會不會殺了他們!”
“黑樺啊黑樺,我都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這樣,我現在甚至不想看到你,我寧願記憶裡從來沒有出現過你這麼個人,我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來恨我,你殺我?我覺得要被碎屍萬段的人不應該是你嗎?”
說話的時候,我打量了一下黑樺,那個瘦弱的黑膚少年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要說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那雙眼睛依舊充滿着舊時的憂鬱,儘管他如今寬胸強背,儘管他手染鮮血殺氣騰騰,可是他那副眼睛卻仍舊無時不刻像是告訴別人、告訴自己,這個世界是灰色的,是失望的,是沒有明天的!
“凌肖,你不覺得你過得太幸福了嗎?”黑樺冷冷地說道!
黑樺的話毫無由頭,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像猜不透大樂透一樣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生來有父有母,有食有穿,有親人,還有把你捧做大哥的朋友,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贏得女孩的芳心。你面容俊秀,灑脫大方,無拘無束,你可以真性情的和人說笑,也可以假意的發怒和耍威風;你讀過書,懂得事情可能我一輩子都學不完,你的運氣好的簡直可以令人吐血,而我呢,恰恰和你相反,生下來就是個倒黴蛋,然後還要孤獨於深山成爲一個酒肉和尚的促使。凌肖,你說,我該不該恨你?該不該?”黑樺瘋狂地喊着,最後更是朝天一個狼嗥。
他這一聲下去,北線數百條狼僵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都高嗥着發了瘋一樣朝內街攻去。絕大多數的人都傴僂提攜地朝着內街退了過去,可是家禽和家畜就慘了,狼僵所到之處,一片血污……
“黑樺,你所看到我的所有都是表面的上的東西,就像你的痛苦我無法感觸一樣。不過,我卻知道,一個人除了自己的出生無法改變,只要努力,其他的都可以改變,這就是命運的公平性,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委屈遷怒與別人呢?你總不會告訴我說你屠殺生靈,掠走陰魂僅僅就是因爲你的嫉妒吧!”
“行啦,凌肖,我說不過你,可是你覺得這些心靈雞湯對我有用嗎?現在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別人活下來,那就是你把自己砍死在我面前,你願意嗎?”黑樺陰笑着說道!
我說道:“黑樺,我知道你的手段,確實不錯,可是你就真的有把握能殺死我嗎?假如你是男人,哦不,是條有種的公狼,那就和我較量一番,我輸了,任你宰割,你輸了,帶着你的狼崽子,永遠滾出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