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嘴脣嘿嘿一笑:“凌大仙就是豪爽。我吧,上次已經去一次肖家鎮了,後半生估計也不會去了,對於肖家鎮的歡迎儀式怕是享受不着了!不說了,諸位請!”
我和大炮、一白對了一下眼色,便將木木圍在中間,以防一會會有什麼變故,然後隨着薄嘴脣往前走。
走了幾步,薄嘴脣忽然仰頭高喊道:“族長貴客到,大家可以舉行歡迎儀式嘍!”
這龜兒子話音剛落,那些哂笑已久的圍觀者忽然躁動起來,紛紛彎下腰拿出了“儲備”已久的“彩花”朝我們扔了過來。一瞬間,酸菜葉、白菜幫子、蘿蔔根如同下雨了一樣飛了過來,我CNM的,我真後悔剛纔說了什麼狗屁入鄉隨俗的話,真想跟這羣孫子幹一架,可是,現在就是想打也不成了,已經走到街心了,只要我們有個異動,這羣圍觀者就會猶如非洲水牛羣一樣飛踏過來,我們不被踩扁也會被揍死,我們只能繼續裝慫,還梗着脖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終於我們馬上就要走完這段主街了,已經是滿身一股菜窖的黴爛味了。正在氣頭上,忽然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老頭跑了過來,衝着薄嘴脣和人羣喊道:“行啦,別胡鬧了,族長髮話了,有再繼續挑撥山南山後關係的,一律驅逐出村!”
媽蛋,這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這會兒裝模作樣,剛纔幹什麼去了?可是場面上的事,還要過得去,加上剛纔反正屈辱也過去了,爲了死胖子,我強忍着怒氣,笑臉拱手道:“問大伯好,麻煩您帶我們去見族長吧!”
小老頭垂着眉,低頭拱手道:“三位小爺客氣了,不過族長他現在還有點事,一時過不來。可他交代了,先帶你們去黑房子看看,村民都說那有點不乾淨,據說三位手段高超,所以想請三位幫個忙,給瞧一瞧。你們放心,你們的胖朋友好着呢,我們頓頓大魚大肉伺候着呢!”
媽的,剛纔薄嘴脣還說族長等我們好久了,這會又說有事。看來這是給我們下馬威呢,一來繼續折騰一下我們,另外大概也是看看我們的實力……去就去,老子怕過什麼……
剛一站定,我恍惚間便看見樓內二層的一扇窗子後似乎閃過了一道黑影。我不禁有點吃驚,這光天化日之下,還能在明窗後拋頭露面,難道這房子裡有厲鬼不成?剛想掏出金面具看一看,是不是有藍影子,纔想起來,昨天怕是這金面具過於招搖,防止段家鋪人惦記,被我放在家裡根本沒帶。看來只能靠天眼了……
“三位小爺,我就不進去了,我就在這等你們,半個小時後你們要是還不出來,那小老頭就回去喊人去了。”小老頭打斷我的思維笑眯眯地說道。
我哈哈笑道:“究竟有多厲害啊,還能用得了半小時?不是小爺吹牛,一刻鐘後我們要是不有所收穫,那個白胖子就留給你們耕地用吧!”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進了院子。
木木、一白、大炮馬上也跟了上來,一白悄聲問道:“老肖,你這麼快就看出端倪了?我看這羣人賊心不良啊,小心別中計!”
我說道:“還能怎麼樣?就算裡面是老虎,咱們也得進去,難道還真把死胖子留下來當騾子給人耕地?”
說話間,我們便進了黑房子,關門的瞬間我回頭看了看,那小老頭好像衝着房子點了點頭。這老傢伙的舉動多少讓我有點感覺驚悚,難道這破房子還能通人性不成?我們進了房門就像西方動畫片一樣進了巨獸的嘴巴?
懷着這種忐忑的心情,我們率先進入了樓下的客廳。由於四面開窗低矮,外邊又有巨柳成蔭,窗子雖然並沒拉簾,但屋裡仍舊灰濛濛的,像是有一層薄霧籠罩着一般。
大炮低聲說,老肖,這屋子雖然看着很邪門,但是我怎麼沒感覺一點戾氣和壓迫感都沒有呢?要是以往,恐怕我的頭髮早就立起來了!
吱……砰!我正要說話,客廳的門忽然自己吱吱呀呀地動了起來,最後砰的一聲合上了。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從進門到進客廳,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根本就沒看見有什麼髒東西,可這門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又碰到了天眼也看不到的東西?若真是這樣,看來剛纔的大話說早了,我們碰見的不是個小麻煩!
我們趕緊拉開門追了出去,在大炮拉開門的瞬間,一白的手電正打在了門的把手上,我彷彿看見那裡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停住腳步用手摸了摸,那裡果然有一個線狀物結成了疙瘩,用手電細細觀察了一下,原來是根釣線。我忽然有了一種猜測,笑了,難道是……
出了客廳的門,我們聽見前往二樓的樓梯忽然傳來了高跟鞋踩着木地板的聲音,咚咚咚,清晰而真切,和香港電影裡鬼片的場景很像。
一白低聲說道:“老肖,你說這是什麼髒東西?我怎麼還是沒恐懼感,反而像是有那種看鬼片的刺激感呢?”
我把三個人攏了過來,把自己剛纔的發現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猜測這裡根本沒鬼,這些像是電影的東西,不過是他們裝裝樣子的道具所致,想試試我們手段。我看咱們可以這樣……”
一切安排妥當,大炮開始大叫起來:“老肖,我不行了,這裡有鬼,真的有鬼,咱們快跑吧!”一白也哭着道:“老肖,我怎麼感覺腿挪不動步了呢?咱們不會被鬼挖掉心肝吧,我怕啊……”這倆小子的演技也真是夠爛的,我悄聲說,就你們這樣的羣演,估計演二十年也是路人甲!
我們三個在樓下大呼小叫、裝瘋賣傻的時候,木木則依託着身體輕盈,慢慢貼着樓梯的把手爬了上去,我心裡暗笑,一會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木木忽然一個縱身,飛跳了上去,接着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叫聲。我們三個一看計劃成功了,也趕緊飛速爬了上去,看見木木正一個擒拿手死死按着一個男人。
我們三個仍舊裝模作樣的大喊着,“女俠抓住鬼了”,“媽的,揍他”,“貼上符再打”、“對,打死這個惡鬼”,一邊說着,我們三個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把從早上一直積攢的怒氣全都打了出來!
木木站在一旁一邊笑嘻嘻地看着我們的表演,一邊悄聲對我說,我一腳踹來的時候,這傢伙正用釣線拴着兩隻皮鞋在樓梯一頭裝鬼呢!
我聽後大叫一聲,兄弟們,這是隻大糉子,抗揍,往死了打啊!
“老肖,這鬼好像求饒了!”一邊打着大炮一邊說道。
“放屁,鬼哪會說話?更不會求饒了!”一白說道。
我一邊狠踹一邊說道:“沒聽過東郭先生與狼嗎?對鬼更不能大意,不打死他就會報復!”
“三位小爺饒命,饒命啊,我不是鬼,我是段三啊!”趴在地上的人哭叫着喊道!
一白說道:“老肖你認識段三嗎?這鬼說自己是段三!”
我衝着木木做個鬼臉,然後裝作憤怒的口氣罵道:“管他是什麼三,只要不是小三,就往死了打,要知道古人有云‘放鬼歸山,後患無窮’,打死再說!”
地上的人急了,爬起來跪着磕頭道:“三位爺,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不是放鬼……啊呸,我說的是什麼啊。我是說,三位爺,我是薄嘴脣啊,薄嘴脣還記得不?別打了,我感覺自己肋骨都快斷了!”
我一聽竟是這龜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又狠狠地踹了幾腳才說道:“行了,別打了,我怎麼聽着像是脣爺的聲音啊,不會打錯了吧!”
大炮和一白假裝趕緊停下腳,把薄嘴脣從地上提了起來。這龜兒子本來長得就醜,這回又被我們踹了滿臉灰,鼻子和嘴角還流着血,看着比鬼還嚇人。
我吃驚地喊道:“媽的,門外那老頭不是說有鬼嗎?怎麼是脣爺?我看看,呦,你倆下腳怎麼這麼狠,看把脣爺打的,回去我非得好好教訓你們!”
我一鬆手,薄嘴脣就渾身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我們四個正幸災樂禍,心想這段家鋪的人也夠彪的,竟然用這麼粗糙的手段嚇唬我們,這不是自討苦吃嗎?這時候樓下的大門突然一下被打開了,就聽見那耷拉着眼眉的老頭高喊道:“族長正式請四位客人前去一敘……”
小老頭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小夥子,他話音一落,兩個小子便跑上樓去,把昏過去的薄嘴脣擡了下來。
一白俯過身來,幸災樂禍地說道:“這老東西招來兩個小子,估計是準備把咱們扛出來的,沒想到給自己人用了!”
我說道:“他們這純屬活該,哪怕你請個胡黃白柳灰來也算是那麼一回事,結果竟然找大活人裝鬼,還真以爲是香港電影呢,沒把他活活打死就不錯了!”
我們四個隨着垂眉小老頭又原路返回到街上,那羣圍觀的人都瞪大眼睛,大概心裡在想,這四個人怎麼毫髮無損呢?
我們四個昂頭挺胸,剛纔所受窩囊氣的壓抑一掃而光。
小老頭領我們一路進了村中央的一座小四合院,從外觀來看,這座建築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和一般的農家小院沒什麼區別。難道這牛X轟轟的族長就住在這裡?我原來猜想這土皇帝怎麼着也會給自己弄個小別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