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我獨自一人走出校園,身邊偶爾有打招呼的同學。我在班級里人際關係相處得不錯,不過並沒有特別要好的。當然除了學校外面也不會有什麼朋友,我的身份和背景不允許我同任何人深交。
就好比母親當年。作爲老大的女人,面對壓力和危機,需要極大的承受力和勇氣。她們通常得不到好的下場,母親,也一樣。
始終孤獨着,唯一讓我覺得可以交心,讓我滿足開心的人,就只有齊揚哥。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列入內,他對待我嚴厲又冷漠,除了囑咐我不能做這不能幹那,就是安排下屬該如何的照料我管制我。
雖然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他確實是個成功的領袖。無人不欽佩他的魄力,手段,以及身上那強大氣場的霸氣。他在威龍的成就,在當時可以說無人能敵。
門口依然是那兩個身穿便服的高大保膘。見我走出來,同往常一樣迅速迎上前來。
隱蔽的巷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我鑽進去,看到車內正襟危坐的英俊男人,立刻喜笑顏開。
“齊揚哥!”
父親在世時,他偶爾也會來接我,帶我去吃好吃的,或是陪我打電玩,看看電影之類。
葬禮後的這幾個月裡,他來的頻率高了一些,我自然很是歡喜。
現在,他已繼任威龍的老大位置,根據他多年跟隨父親的經驗,幫會裡的大小事務被他管理得荊條有序。他本來就有足夠的水平和實力,並不足爲奇。
在很早以前,他就算是黑道上十分有名的人物了,qiang法準,反應靈敏,身手敏捷。這段時間,在爲父親報仇後,連續收購了好幾處新的地盤,威龍的勢力在逐續壯大。一切實踐足以證明他和我父親比較起來不相上下,不愧是我所崇拜的人。
“今天上課怎麼樣?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你?”他對我微笑。
我搖了搖頭,用手臂圈住他的肩膀,頭靠近他懷裡。的確,一直以來我都是如此的依賴他。
“還是愛撒嬌啊,阿哲,你都是高中生了呢。”
他習慣xing的揉我的頭髮,我喜歡他這個動作。
“走吧,兄弟們都在等着你呢,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恩?”我這才擡起頭望他。
“果然,你又犯糊塗。今天是你16歲的生日啊。”
我們包了一個大場子,進去的時候,所以人都回頭看我和齊揚哥。綵帶,氣球,掛滿牆壁,燈光柔和。有的人還在用嘴巴吹氣球,有的在準備酒和蛋糕。
“來來來,小壽星,這邊坐。”
來者是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記不清她是哪位小弟的馬子。沒等我反映,她就用白花花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拽到沙發裡坐着。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打鬧,氣氛很好。我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瞪眼看熱鬧。
齊揚哥在我旁邊,握着我的手,時不時瞟我一眼。
只是,今天少了一個人,雖然以前我也難得見他一面,但每逢生日,他必定在場。想到這,我開始有些黯然。身旁的人很快察覺到,低頭輕聲問,“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我對上他的眼睛,“爸爸,不在。”
他愣了一下,隨即伸過手臂攬住我,“過生日,要開心纔對。看,大家都這麼興奮,你可不能耍自閉哦。”
我點點頭,他的話總是那麼容易打動我,一兩句安慰就能讓我心情舒暢好多。只要有齊揚哥還在我的身邊,就夠了。
吹蠟燭,許願,吃蛋糕,老套的過程。最後一個不能說出來的願望,和往年一樣,就是希望可以成爲齊揚哥那樣有魅力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僅僅是願望,它是我一定要去爭取和追求的。
我皺皺眉頭,有人扯着嗓子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真難聽,不過倒還滿有趣的。
那人下臺後,齊揚哥接了話筒,回頭對我笑了笑,“這首哥送給小壽星。”
我專注的聽着,他歌唱技巧一般,但賦有感情,也很動聽。每每聽他唱歌,我都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很舒服。
這天玩到很晚,最後在車子裡,我靠在齊揚哥懷裡睡着了。到達家門口,我被搖醒。
“阿哲,到家了。”
“恩?哦~”我還有些迷糊。
保膘已經從外面把車門打開。
很開心的一個晚上,還真有點捨不得。
“哥,要走了嗎?這麼晚了,就在這邊睡吧。”
他笑着說,“不用,有車很方便的。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學。”
我宜遲了一會,點點頭。他還是拒絕了,不知爲何,他從不願意去我家,每次邀請都會被婉言拒絕。
我一個人回到冰冷的大別墅,洗澡躺下,拿過牀頭父母的合照端詳,漸漸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