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遺傳問題
石海川的父母在看到自己兒子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
陳達摸摸自己的鼻子，覺得自己好像打擾了人家一家三口的團聚,默默回了出租車回家陪娘子去了。
石海川也哭傻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那麼多的眼淚，好像在日本所有的孤獨和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怎麼不早點和媽說,媽去飛機站接你都行。”石媽抹掉眼淚,又開始嘀咕起來：“阿川喜歡吃皺油肉,回來早點和我說就好了,現在做明天才能吃上。”
“媽,不用麻煩,我隨便吃點什麼就行。”石海川也擼了一把臉,對着石媽快點解釋。
石爸拍拍自家兒子肩膀，說道：“來，和爸說說，你最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寫個信也成啊。”
一時間，石海川的心情又被大大的內疚所佔領了。
這一天，石海川和父母都睡得很晚，二老像是看不夠自己的兒子，而石海川也不願意早早睡下。
“所以，你上次就不應該先到我這裡來，應該先回家。行程的安排根本沒有那麼麻煩，我帶了你多少時間？你還不瞭解我？”張志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之後又和石海川商量了關於日本交流隊的問題。
石海川在當場給帝光中學的教練打了電話，確定對方的日程沒有問題。
之前被內藤胖子擔心了很長時間的機票錢的問題，也被帝光中學財大氣粗的陣勢給破解了。人家帝光中學之前也自己聯繫過這樣的交流，就算是全校的孩子一起去，錢都是夠得。內藤在知道消息的時候，簡直要趴在地上打滾，讓帝光中學的理事長把同情心還給自己。
預約的飛機和所有的學生都沒有出現問題，帝光的教練很確定的表示在三天後，會到達石海川所在的城市的機場。
等石海川掛了電話，擡頭看見張導之前“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變成了“你小子背祖忘宗”。
“……張導？”
“你怎麼能把人家的話說的那麼溜？”
“呃，我好歹帶了一段時間，而且，我說的並不好……”
“反正我聽不懂，出去比賽，學兩句‘你好’也就差不多了。”張導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石海川摸摸鼻子，也知道張導的性子，事實上眼前這位健壯的教練員也已經是年過五十的老人了。
“我還需要張導和校長給我籤個條子，我一個人沒關係，門衛也認識我，只是如果我帶着一大羣人來過來，大概也進不來。”
“這沒有問題，我等一下就給你寫。”張志龍很爽快的扯了紙，給石海川寫好，又說道：“你這幾天除了去體育局報到應該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吧？”
“嗯，的確是沒有了。我想多陪陪我爸媽，好久沒見到他們了。”石海川說的時候先的有些不好意思。
“這纔對嗎，我家那個死小子也從來不知道回家。”張導順便抱怨了一下自己一直在外面野的兒子，對於石海川的孝心特別的欣慰，卻又隨即回到正題：“你這兩天也抽空到我這裡一下，除了你照來的日本的球員，我這邊明天有部隊的興趣隊過來，你過來幫我一下吧。”
這幫忙自然說的是吹哨。
雖然說是興趣隊，但是畢竟部隊裡面的戰士們都是有力量的成年人，而且每天生活在一起，訓練在一起，默契都是非常好的，就算是技術差一點，也能彌補。真的要完全打贏，真的是有些難度的。
石海川也沒有見識過隊伍的新鮮血脈的實力，不由有些期待，問好了是什麼時間，保證自己一定過來。
隔天石海川都過的相當的充實，作爲學長的他發現逗弄學弟也非常的好玩，不過他的學弟纔不會那麼認爲。
那天幫我們引走張魔頭的大好人是誰，這個混蛋蛋比張魔頭還要恐怖啊！
張志龍一瞬間想起了某段時間被業內的同僚們大罵的時光……
你說就是一個興趣賽，你那麼認真幹什麼！
看着已經被五次罰下的兩名球員，張志龍稍稍安慰自己：你看看隔壁，兩個班一起過來的，現在只剩下了場上的五個沒有被罰下了。再來一個都不用比賽了。
“海川，我和你說啊，之後他們的罰球就別吹了。”張導說道。
石海川不明白，嘴裡含着哨子，奇怪的看着張導。
“你再吹就不用比賽了，人家也是訓練的空閒時間過來打球玩玩的。”
石海川對張導沒有直接表達的意思，還是沒有明白。
“……”張導深吸一口氣，“你看看那羣小夥的眼神，他們到底是部隊裡的，你打得過嗎？”
不知道是什麼關係，反正最後是部隊的興趣班贏了。
他們趾高氣揚走的時候，隊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石海川。
石海川抹掉自己額頭的汗水。
張志龍借題發揮對着自己的球員亂髮脾氣，順便說了隔天訓練加倍，一時間球場的氣氛都低沉了起來。
這天回去的時候，石海川享受着自家媽媽的私房菜，突然想到了在日本的時候，如果自己肚子餓了，也經常到隔壁的人家去蹭飯。黑子媽媽的手藝真的很好，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有種意外溫馨的味道。
“那你有沒有好好的謝謝人家，你小子還真的有臉經常過去蹭？”石爸對石海川的厚臉皮表示震驚。
石媽對石爸白了一眼，說道：“你還不是在我家蹭飯成了好多年，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改口叫我媽當媽了。”
石海川摸摸鼻子，突然覺得這和遺傳學有那麼一點關係。
等到了和帝光中學約定的時間的時候，石海川是去機場接機的，機場的人不少，但是石海川還是一眼就發現了站在出口處的帝光中學的孩子們。
當然2o多個人都穿着統一的制服這一點的話，的確是非常引人注意。而更大的是，石海川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到紫原的紫色長髮在最顯眼的地方晃來晃去。
能別那麼顯眼嗎？
石海川嘆了一口氣，朝着孩子們走了過去。
帶隊的除了帝光中學的老師和教練，還有內藤胖子。
內藤胖子算是體育局配給這一次交流活動的溝通人員還有翻譯。
“好了，我們先去自接下來兩個禮拜你們要住的地方，當然也認識一下接下來兩個禮拜你們的競爭對手。”
這一次站在自己的土地上和這羣孩子對話，石海川不由自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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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巴士出發的時候，坐在前排的黃瀨就忍不住開口問道：“石導，我們這一次去的地方你能先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其他的孩子也都非常的好奇。
石海川挑眉，站在車中間的過道里，忍不住的說道：“我給你們介紹的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球隊，不過不是中國最好的球隊。”
“要去就去最好的啊。”青峰一個人佔了最後一排的整排座位，一個人仰躺在上面，好不愜意。
雖然青峰沒有發現，但是石海川視角非常容易的就觀察到了某個初中生爲了表達同學有愛，把當中座位上的安全帶給青峰繫了起來1。
“中國那麼大的地方，誰都不敢說自己是最好的，就算是比賽的成績有時候也不代表什麼。隨時都會有更加優秀的隊伍出現。”石海川用大人的口氣語重心長的教育道：“你們也別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強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帝光籃球隊的教練對此發出嗤笑。
車廂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這輛巴士是體育運動學校自己的車，也是用來送運動員去比賽場地或者機場之類的事情。這輛車上的司機可以算是見過運動員最多的司機了，他身子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就算是奧運冠軍，也以前坐過自己的車。
好吧，介紹這位司機有點多餘，就算他見過那麼多優秀運動員，他還是聽不懂車廂內交流的日語。
司機和石海川也熟悉，以前石海川坐他的車不少，所以在發現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司機用最純正的方言說道：“阿川，我們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你和這羣小孩說一下啊，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別落了東西在車上。”
石海川一瞬間調整了自己的語言模式。
內藤素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勝任翻譯這項偉大而神聖的行業。
體育運動學校很大，這所學校是培養各種體育運動人才的地方，學校內幾乎所有有名的運動項目都有自己的訓練場地，再加上不小的教學區、住處區、食堂等地方，若是不熟悉，在學校裡迷路都是有可能的。要知道，光是籃球場，在這個學校裡，室內室外的就有五個。
針對籃球場的數據，帝光籃球隊的教練還是有些嗤之以鼻。石海川摸摸鼻子沒有解釋什麼，等到了地方之後，眼見爲實自然是最好的辯解。
站在學校內停車場的某處，隔壁是標準大小的足球場，後側是攔着網的壘球場，加上之前開車路過的大大小小的運動場地，帝光籃球隊的教練用膠帶黏住了自己的嘴。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石海川叫不出帝光所有人的名字，只能喊一聲來確定。
很積極的黃瀨開始代替赤司隊長給所有人點名。
“石導……小黑子不見了……”
“嗯？”
“我們會不會把小黑子落在機場了？”
石海川偏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初中生，突然也就習慣了。
“黑子一直都在，還有其他人缺嗎？”石海川再問了一句，卻是對着帝光籃球隊的教練說的。
教練點着人，搖搖頭說：“其他人都到了，石裁判，你看我們要不要先去住的地方，把行李什麼的先放好，再來拜訪這裡的籃球隊？”
“也行，反正住的地方和籃球館非常的進，先去放好行李也好。”石海川說道，又用方言謝謝了司機，說下一回一定請他吃飯什麼的。
司機笑笑把車開走去洗車了。
石海川爲了保證所有人都能看到消失不見的黑子，拉着黑子的行李以及小手，走在最最前面。
能讓我說句話嗎？黑子瞪着身前的石海川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