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文華嘆了口氣:“祖師武功蓋世,創下了天煞山。當然也考慮過武功傳承的事情,他覺得紙張會被損毀,不易儲存,就想出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功法刻在石壁上。這樣只要痕跡夠深,千百年也不會有絲毫變化。他曾經把自身所學記載在一個洞穴當中,在那裡,有他所掌握的每一門功法。”
易寒臉上一喜:“既然這樣,豈不是正好?讓我進那裡看一看,也就出來,不會有絲毫影響的。”
翁文華搖了搖頭:“你不能進去。”
這態度出乎了易寒的預料,易寒皺起眉頭滿臉不解的道:“師尊難道不希望我看到這些武功,不想讓我學會它們,讓祖師的武功再一次重現江湖?”
“我當然想,若是你能夠學會,實在是再好不過了。能夠重振翁氏的威名,也不枉我們師徒一場。若是如此,就算我就此死去,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翁文華說。
“那師尊爲何不讓我進去,不讓我看一看呢?”
“因爲你不能進去,裡面很危險!”
“此話何解?”易寒問。
“祖師當年開闢雖然考慮到了保存的問題,但是他還想到另一點,那就是武功的保密。
這些武功刻在石壁上,人人都可以看,若是如此,等於人人都知道它的練法,缺陷,破綻。如此一來,這些武功也就沒有意義了。
爲了防止外人出入,翁祖師又請機關大師,在洞窟內設下了重重機關作爲防護。當時是有留下機關破解的秘法的,天煞山子弟都可以憑此進入地穴習武。
可是祖師沒有料到的是,這個防禦確實是夠嚴密了,卻忘了另外一點,那就是鑰匙是可能遺失的。
作爲鑰匙的機關破解秘法,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失傳了。現在的地穴,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通過常規手段進去了。”翁文華嘆了口氣。
“沒有辦法?”易寒喃喃唸叨着這一句話,他突然眉頭一皺,又想起了翁文華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問道:“師尊,你說沒有人能通過常規手段進去?意思就是說還有非常規的手段是吧?若非如此,你怎麼會這樣說呢?”
翁文華一挑眉毛,道:“不錯,確實還有一種進去的辦法。”
“請師尊明言。”
“很簡單,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強闖。”
易寒傻眼了。
“既然沒辦法通過技術破解機關,那就只有通過暴力通關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這麼簡單,就算解決問題的方法有無數種,實際上它們都只分爲兩種。那就是用技巧手段解決問題,或者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翁文華給出瞭解決辦法。
琢磨了一下這話,易寒覺得確實有點意思,起了興趣說道:“既然如此,我進去試一試不就好了?我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有自信的。”
翁文華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傻徒弟,你還是不懂,前面我都跟你說了那麼多次了。你不能去,你知道什麼是機關嗎?以祖師的脾性,他派人設置的機關都是動輒取人性命的類型。你要是進去,很可能會死的。”
“師尊,請問有多少人闖過這洞穴?又有多少人得到了傳承?”易寒問。
“這個洞穴是有修爲限制的,裡面刻有種種機關和陣法。武神境的武者進入,會直接摧毀整個藏功洞,最高也只有宗師弟子能進入。
因爲只要是天煞山弟子,都有一闖的資格,進入時也不需要登記,只要通知師門一聲,具體的沒人能說清。但是明面上闖入的,十個有五個都回不來了。這說明,已經有一半栽在裡面啊!”
翁文華嘆了口氣。這些敢闖入其中的弟子,有不少都是精英,卻因爲貪功冒進死在其中,實在可惜。
翁行道祖師只是一位武道宗師,他最強的點在於他的第二神通。但是每個人宗師級的神通都只有一種。所以武道宗師弟子,學習他的掌法只能起到借鑑作用。
而真正對他的傳承有渴求的,就是那些武師級弟子,他們若是得到翁行道的傳承,就真的有可能複製祖師的神話,同代無敵,再現神掌。
可是三百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做到過這樣的事情。
無數人被其神通吸引,前赴後繼的加入天煞山,卻沒有一個人能學會。
一開始,還有破解機關的秘法,是衆弟子進得去,但是無法領悟。而到了現在,連能進入其中的都沒有幾個,又談何領悟呢?
這麼多武師級弟子涌入其中,結果卻是損失慘重,即使是宗師弟子,也有幾個偶然隕落其中。
易寒笑了:“一半?師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既然有半數人出來,我覺得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同輩之中,我的武功不弱於任何人。”
看到無法說服易寒,翁文華皺起眉頭:“徒弟,你何必非要學這些武功呢?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太不值得了吧?你既然能奪得萬劍爭鋒戰冠軍說明你的天賦毅力都是絕頂。這樣的天賦,無論什麼武功都要練好,何必非要追求那一些呢?你跟師父練些別的武功,也一樣能練出名堂的?”
“請問師父,別的那些武功,有祖師親手刻錄的這些武功高深嗎?”易寒問。
“那……大概是沒有的。”翁文華說。
“既然是這樣,既然祖師的武功更強,我當然就要選祖師的武功練了!只有遵循強者走過的路,和他付出一樣的努力,纔能有可能變得和他一樣強!我必須要成爲翁祖師那樣的強者!”
易寒點了點頭,接着道:“師父。我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了!”
翁文華直勾勾的看着易寒,半響才問:“難道你不怕死?”
易寒颯然一笑:“我當然怕,世上有哪一個人不怕死?而且因爲一些未完成的願望,我比常人更加怕死。一旦死了,就失去了一切,陷入永恆的沉寂,再也不能改變世界上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