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四天,秋寒從抽屜裡拿出手機,這是大衛送給他的,裡面只有一個手機號碼,那就是大衛的。
在這裡,大衛無論出差去哪,從沒超過兩天沒給任何消息,沒電話也會有信息。在秋寒不言語的那半年,大衛打來電話,即使秋寒按下通話鍵不說話,他也會自言自語地報備自己現在什麼地方,估計還要等多久纔會回來。
現在已有四天,竟然還沒隻言片語的消息。秋寒擔心之餘,決定打電話給他,
直接按快撥1號鍵,機械的聲音提示對方沒有開機,所有來電將自動轉到語音信箱。
清秀的臉微皺起眉頭。
這時,客房響起不疾不慢,很有禮貌的敲門聲。半年多,第一次有訪客來敲門,大衛進他客房經常猶如進自己的臥室,直接省略這番禮貌。
“請進。”秋寒揚起清亮的嗓音。
門吱呀一聲打開,出現秋寒意料中的湯管家。灰色的燕尾服,管家特有的白襯衫打底,喉結上有個灰色的蝴蝶結領帶,一副典型的上世紀精明、能幹的管家模樣。
“先生,按主人的吩咐,如果他出門在外超過三天沒有任何消息的話,他讓我把這個東西給您,然後再聽您的吩咐行事。”很標準的法語,帶有刻板的尊敬語調。
秋寒疑惑地看向他手中的檔案袋,再疑惑地接了過來。當即把檔案袋裡的東西全倒到牀上。
裡面有幾份文件、護照,和一個保險箱鑰匙。
護照是秋寒的新名字:湯衛寒,照片是他去年在澳門養傷時照的模樣。原來大衛早就給他弄好了一個新的中文名,新的身份證明。
打開文件,看到的是一間上市公司的持股證書,秋寒知道這間公司在美國華爾街的影響力,他很震撼大衛擁有這間公司的股份,更震撼的是文件裡面竟然是大衛簽署的轉股證明。
受益人是——湯衛寒。即是秋寒本人。
一霎那,秋寒渾身一顫,內心最柔軟處被人輕輕的扯着弦,一下下如貓抓般不可抑制地微微抖動起來。如斯至深的愛,不在這財產贈予的輕重,而是這份沉甸甸的愛啊,令人無法不動容。大衛啊,你這愛將置我於哪種地步?
“他什麼時候把這些東西給你保管的?”清亮的嗓音帶着絲絲不易察覺的顫動和沙啞。
“半年前,閣下受傷躺在牀上時,主人第一次臨出差前就把這東西留下來給卑人保管。另外,保險箱在主人書房的書架後面,搬動書架上的家譜書籍就可以看到機關按鈕。主人說,裡面還有他留給你的另一部分東西。”
湯管家微微躬着身子,恭敬地回答道。
“嗯,謝謝!他前幾天出門時,是誰送他去機場的?還有是誰給他訂的機票?這些情況都能告訴我嗎?”
“回閣下,這一切事情都是主人的私人助理路維德操辦的。”
“有路維德的電話號碼或地址嗎?車庫還有轎車嗎?還有,如何出這城堡?”
“回閣下,車庫還有主人留下的轎車,出城堡的話,只需沿着前庭院的路一直往前走,在鐵柵欄的密紋用主人特製的手紋套開和輸入密碼就可以打開。至於,路維德的地址和電話,這個卑人不知道。”湯管家仍然躬着身子一動不動,半垂着眼簾,目光只停在腳尖前方的半尺地面上。
“嗯,謝謝湯管家。如果再有大衛的消息希望儘快通知我。”秋寒說完此話,就迫不及待地收拾牀上的文件和拿起保險箱鑰匙往大衛的書房走去。大衛幾天沒有任何音訊,看來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他不敢往壞處想。
憑秋寒做保鏢的經驗,此刻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目前先要跟路維德聯繫上,打聽一下大衛的行蹤。但這麼機密的事,人家助理會告訴自己嗎?秋寒的身份,作爲大衛的私人助理,沒理由不清楚的,說不定這些護照都還是大衛吩咐助理辦妥的。
在大衛古老的書房書架上,秋寒循着常用乾淨的痕跡很快就早到了家譜書籍,挪開厚重的書,修長的手指按下書格里面的小按鈕。
另一面沉重的書架開始滑向一邊緩慢移動,漸漸露出裡面一人高的保險箱。
收藏美人嗎?還是金條?居然要用這麼大的保險箱。秋寒望着那個保險箱有一絲遲疑不決,畢竟這東西是別人的隱私,大衛留下鑰匙給他,雖然算是經過允許,但畢竟主人不在,他有種窺探別人的小偷感覺。想到大衛還留有一部分的東西在裡面給他,再也沒有猶豫,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保險箱的門。這種古老的保險箱,要打開太容易了。
隨着保險箱完全打開後,觸動裡面的燈光開關亮了起來,往裡面一看,秋寒冷抽一口氣,真的愣住了。這哪裡是保險箱,分明就是一間小小的軍火庫,深延的甬道,靠在牆壁兩邊的全是世界上最新式的武器。從微型的手槍、手雷、炸彈到肩扛的迫擊炮,這裡都有。秋寒一步步邁進來,望着這些發出森冷微光的嗜血武器,目光搜尋着……他相信大衛所指的一部分東西決不會是這些武器。
果然,在最裡面的一堆微型粘性炸彈下面,他看到了一個小型的保險櫃,上面是密碼鎖。密碼是什麼?他打開手中的文件,仔細地察看了一遍,沒留有什麼可疑的數字。他苦思冥想了N種數字,都一一否定了。腦光一閃,既然是留給他的,又沒留下提示,那肯定就跟他本人有關。
秋寒首先從自己的生日數字開始輸入,沒反應。
再次輸入他的名字拼音,還是沒反應。
這時,秋寒的額頭開始滲出細細的汗珠,三次如果輸錯的話,有些保險箱就再也難打開了,他不敢再試了。坐在地上,眼光掃過檔案袋,他想起了那個護照上的新名字,那裡有大衛的姓氏和對他的暱稱。
略顯秀氣的修長手指再次翻飛在密碼鍵盤上,當湯衛寒的名字輸進去之後,傳來箱子裡暗鎖輕彈開的聲響。
秋寒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