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鈴……。”
在睡夢中,米柔就被最近新買的手機鈴聲吵醒,睡眼惺忪地拿起牀頭的手機:“喂……。”
“下來,還有一個小時客戶就要到機場了。”
聲音有點熟,迷糊的頭腦一時沒想起對方是什麼人講什麼事。“唔……現在才幾點啊?”
沒人回答她,因手機早被對方掛斷,她倒回牀上繼續蒙被睡,殘存的一絲意識在想:接客戶?還有一個小時?忽然混沌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昨天那混蛋總裁要她今天去機場接客戶。爬起牀一看時間才凌晨四點,啊啊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衝進洗手間掬一把清水撲臉上,望向鏡子裡面的人,頂着淡淡的黑眼圈和有點小浮腫的眼瞼,用手指往嘴角兩邊一戳撐起做了一個笑臉,再雙手握拳往下用力做加油手勢:生活總是會越來越好的,一切都向好的趨勢發展,加油!米柔!
照例給自己打氣給自己鼓勵!
到了公寓樓下才發現已有一部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等候,這車不正是那混蛋總裁的嗎?她纔想起剛纔電話裡的聲音,是……那混蛋的!難道是他跟自己一起去機場接客戶?沒等她細想,前座的車玻璃已落下,一把冷然低沉的聲音不耐煩地催促:“還不快上車?”
機械地打開車門坐上來,頭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她落回正常狀態時,車子已高速朝機場方向行駛。
車內只有她和他倆人……
車窗外的天空已隱隱現出清晨的明朗,碎鑽般的星星仍然閃爍如淚珠,太陽還沒露尖,還無法看到瑰麗的陽光色彩。
想必清晨的風也很清爽吧!米柔心想。
她刻意去忽略車內令人窒息的沉默,還有旁邊很有壓迫感的氣勢。
“怎麼?你很怕我嗎?”顧辛鬆低沉冷然的嗓音夾帶着絲絲的嘲諷。
“嗯,沒有!”
顧辛鬆見她端坐的姿勢如防範嚴密的刺蝟,渾身都豎着箭,不是緊張是什麼?不禁抿嘴扯出淡淡的笑:“米小姐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在我眼中,起碼你的身材引不起我的性致。”
說完,還惡意地用不屑的眼光掃視她全身。她今天穿的是一套蘋果綠連衣裙,腰間還有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顯得她清爽又可愛。
“你……嗯,當然,我相信作爲女人就算有再好的身材也不及男人在總裁眼中有可觀性。”米柔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暗喻他的性取向。
“哼,米小姐的身材在我眼中確實不如男人有可觀性。”全臺灣的人都知道他顧辛鬆有龍陽之好,跟自己的助理有一腿,他不介意,從來就不介意外人怎麼談論他的性取向,他只要莫妮娜相信,只要她能回來!
想到莫妮娜的出走,他對旁邊的人就有無法抑制的恨。
恨意漸漸濃烈上頭,令他幾年來如殭屍般陰寒的臉上肌肉抽搐不已,在不時閃過的路燈下顯得可怖可懼,還有那雙平時只有冰冷的眼睛此刻象要噬人般發出利光,握着方向盤上指節分明的手緊緊地用力,手背的青筋突起。
隨着尖銳的剎車聲,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米柔不解地扭過頭碰到他看望自己的視線,意外地感覺到那暗如子夜的眼眸充滿了對她的恨,對,是恨的眼光。
不是應該她恨他纔對的嗎?他憑什麼恨自己?因爲自己說他的性取向?不,現在臺灣人基本都能接受這部份人的感情,她也一樣,內心其實並沒有取笑他的意思。
他帶着灼熱恨意的目光逼近米柔,一種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縮了縮自己嬌小的身體,稍微向車門靠了靠,小聲囁嚅着解釋:“我……我個人並沒有看不起這類感情,真的。”他的目光令她從心底感到害怕,在這黎明寂靜的路邊,她可不想莫名地被人殺死在車裡,然後拋屍到荒山野嶺或者石沉江河永遠地失蹤。
看着他臉部恐怖扭曲的模樣,她的腦海閃現了不下十種被人殺死在車裡的方法。佔一個有利於逃跑的位置,以防萬一。
“你怕我?”顧辛鬆盯着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良久才笑道。
她瑟縮着身子,那雙眼角向下微彎的大眼睛帶着些許驚慌看着他,在漸露的曙光中象鋪上了一層細碎的水晶,看這外表,多象單純的小女孩。
但他知道她並非外表看得那麼簡單。
“我……不是怕。總裁,快去機場吧!否則趕不及接客戶了。”
米柔避開他的目光,清聲提醒他。
顧辛鬆轉過頭,臉上恢復了平時寒冰般的顏色,開着車子快速駛向機場!
剛趕到機場不久,客戶就到了。
這次來的兩位客戶是國外兩家公司的經理,也是定位技術專家,聽說到尖峰公司在研發定位儀器新產品,所以過來看看新產品的方案和開發:布摩斯,俄籍,四十多歲,滿頭白髮,高鼻子,褐眼睛;大衛.湯,美籍,近三十歲,金髮,高鼻子,藍眼睛。
顧辛鬆用英語跟他們熱忱地打招呼,原本覆在俊臉上的薄冰忽遇春風般融化,寒眸也浮起一層溫和的光,嘴角兩邊微微勾起,整個臉部表情豐富生動了起來。
他笑起來其實也挺好看的。
“米柔,辦公室的秘書,這次主要負責你們倆在臺灣的生活安排。以後在這方面遇到什麼事情可以請她給你們解決。”顧辛鬆把站在一邊掛着職業微笑的她推到兩個外國人的面前介紹。
相互介紹完,米柔引着倆位外國人向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