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拉開他身邊的一張皮椅,一屁股坐下。
他喜歡這種掌控大局的感覺,所以大衛想要掌控局勢,還嫩着呢!難道他不知道有了愛,就等於有了命門,有了軟肋嗎?在那個地方出來的人,也談愛?!天方夜譚似的。他就從不相信人與人之間有愛,只有鈔票纔是真的,纔是真正無敵的愛人。
大衛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沒有迴應。
“親愛的弟弟,你不用再打他手機了,他已被我請走了。”
穆雷再次迎上大衛陰利銳毒的眸子,把手中的文件扔在他面前,滿目戲謔:“怎麼樣?把這份股權轉讓書籤了吧。我保證他明天就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你面前。”
“穆雷,我要聽到他的聲音。否則,這文件我是不會籤的。”大衛拼命地壓制狂暴到想殺人的念頭。開始冷靜下來跟穆雷糾談話題,他要確定秋寒的人身安全。
穆雷眉目凝神望着大衛,輕嘆道:“看來他對你並不重要嘛!否則,這時候你怎麼會還想到慢慢跟我談條件呢!你好好考慮吧,我先走了。”
“等等……”大衛拿起文件匆匆看了一眼,正欲提筆簽字時,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
好險,差點就中穆雷的奸計了。真是關心則亂啊!
“穆雷,好……好……不錯。居然懂得拿真僞莫辨,似真似假的話來套我了。害得我差點就中計了。滾,馬上帶着你的文件滾出公司。”大衛終於狂風暴雨般地對着穆雷怒吼。
這下,穆雷臉上的刀紋全都輕微跳動着抽搐起來,猙獰得可怖,站起來咬牙切齒道:“大衛,你輸了!就輸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咱們走着瞧。”
想知道的信息已確定了,穆雷也不再多作停留,拿起桌上的文件,邁開大步離開了會議室。如果不是有眼線報聖德莊園看到過有一東方男子陪着大衛形影不離,他對這個弟弟簡直就無從下手,一點勝算都沒有。
東方男子!穆雷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一出FUKETE公司就打了個電話出去:“馬上給我查大衛的通話記錄。”
等穆雷的身影消失後,大衛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的襯衫已溼透背脊,趕緊打了一個電話給保鏢:“最近他有什麼異常?”
聽到保鏢報告秋寒正在那間咖啡店好好地上着班,不禁長吁了一口大氣:“加強人手。發現異常,死也要保護他的安全。一有異常情況馬上彙報。”
剛纔幾欲就真的以爲穆雷把秋寒捉去了。好在極快地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接到保鏢第一次時間的彙報,所以才斷定這是穆雷的奸計。但自己的表現無疑也就暴露了秋寒是自己的命門所在了。大衛不禁暗罵自己沒沉住氣,弄得秋寒在外的處境將險象環生。
再也坐不住了,他要馬上看到秋寒,看到他平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夕陽西下,沉金色的天空一片輝煌的色彩,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的一間露天咖啡店,一位身材修長,戴着無框眼鏡的清秀男子端着兩杯咖啡給客人,彎腰輕放,然後穩穩地託着盤子回到店裡的櫃檯邊,等候下一位客人點的咖啡煮好。
“KENK,等會下了班之後,等我一路回,好嗎?”煮咖啡的ANKAS是一位有着棗紅色長髮的女孩,臉蛋長得很迷人,嘴角兩邊一笑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暗褐色的眼眸常對秋寒流留出一種深情。
只是這位東方男子,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若即若離。
秋寒隨口輕聲應允,他們倆居住的地方就相隔一條街,有時同上早班的話還可以一路同去同回。
等下班後,天已完全黑了下來。秋天的風清爽乾淨,工作了八個小時之後,再放鬆心情開始迎接私人的休閒時光。ANKAS快步追上秋寒的腳步,愉快悅耳的聲音響起:“KENK,我請你吃晚飯。”
“謝謝,我已買了麪包和牛奶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秋寒溫和的臉一派斯文儒雅,學生氣十足。也是,才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咖啡店裡的所有員工都以爲他是來打暑假工的學生。
“改天?那就改爲明天晚上好不好?明天我們還是一起早班哦。”ANKAS滿懷希翼的看着秋寒。
“明天再說吧!”秋寒對於這種熟悉的眼光有種想撫額的衝動,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大衛,那含着期待、希冀,甚至是渴望的眼神,就是這樣專注地望着自己,期望得到他的某種承諾。
把ANKAS送到她家門口,秋寒在住所的拐彎處,一道黑影飛快地撲過來,他靈活地一閃身,接着側身準備再踢一飛腿給對方時,看到那頭熟悉的金髮,那腿舉在半空良久才悻悻地放下。
“你怎麼來了?”沒有任何情緒的語調,但很自然脫口而出的是中文。
“寒,我來探望你。”大衛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着秋寒,即時彼此都熟悉的氣息充斥着對方的鼻尖。
“我知道你一直有監視我。”秋寒苦笑,以大衛的脾氣,他怎麼會不瞭解?只是他懶得再拆開手機來查找裡面是否有追蹤器了。
“寒,我這是在保護你。要知道爲了讓你過得自在,我甚至控制自己不來看你。”大衛的嗓音低柔而暗沉,夾着絲絲的無奈和委屈。如果秋寒沒理解錯的話,還有點貌似小孩子撒嬌的意味。
推開大衛高大挺拔的身材,秋寒繼續走到住所門前,用鎖匙打開門轉頭對一邊的大衛道:“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大衛一聽,英俊的臉上怔了怔,馬上象綻放的太陽花似的明亮又耀眼,藍眸似鋪上了一層細碎鑽,忙不迭道:“當然要,我還沒去找酒店住呢!今晚我就住你這了。”
秋寒的臉馬上沉下來,憤慨:“你別得寸進尺,喝完茶,滾吧。”
“寒,咱倆有二個月沒見了,今晚敘敘舊,誰也別睡了。”大衛豈會放過倆人單獨相處一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