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惠珍察覺到氛圍的不對,忙提高嗓音熱情地笑着招呼:“大家都過來吃飯吧!菜都已做好了!老阮,難得孩子們都回家吃頓飯,有什麼事飯後再說。來,來,來,都過來坐。”
阮浩南的鼻子很輕微地發出哼聲,伍愛國還想再開口分辯,阮慕香已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所以只好閉嘴不再吭聲。
顧辛鬆一直冷眼旁觀他們,吃飯的時候,並不怎麼開口,只一味地照顧米柔的情緒,給她夾菜,低聲問她喜歡吃什麼。他不用看其他人的反應,基本都能敏銳地感覺出對面的某雙眼眸底下隱藏的火焰,特別那視線有意無意掃過米柔手上的鑽戒時,那火焰比鑽石還搶眼。
伍愛國的神經似乎真的很大條,對阮慕香不但寵愛有加,對她的話基本也是百依百順。他是義盟會的伍堂主,原本是孤兒,就連這個伍愛國這名字都是後來洪叔幫他取的,人的相貌就跟他爲人一樣,寬額濃眉,寬鼻樑,下脣有點厚實,一雙眼睛精光有餘,睿智不足,說話粗獷有力。跟美麗姣好的阮慕香站在一起,只能說象是美人和野獸的那種感覺。
單是相貌上來說,就覺得伍愛國和阮慕香不配,再加上他舉止的直線條,更讓阮浩南不待見他。
飯畢,阮慕香就被阮浩南單獨叫到書房去了。
“香兒,你把那個伍愛國帶回家來幹什麼?上次我聽別人說起你跟他交往,還以爲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你竟把他帶回家來。難道你還真想跟他結婚不成?”
“爲什麼不可以?只要他對我們有用就可以了。”阮慕香滿不在乎地答。
“我看不出他對我們會有什麼利用價值。”冷冷的口氣。
“爸,您錯了。他的作用絕對比戴迪衛克大,伍愛國我可以完全地掌握他,讓他爲我們做事,助您繼任。但戴迪衛克,哼,沒人能左右他任何事,就算爸您是他的岳父,他也未必能爲您所用,我比您還了解他。”
“等他娶了小柔,這些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阮浩南卻不這樣認爲,看到顧辛鬆處處照顧體貼米柔,他有信心可以通過米柔來掌握顧辛鬆。
“爸,你同意他們結婚?!那好,如果有好日子,我願意和,和米柔一起辦婚宴。”
阮浩南聽罷,詫異地擡眸看自己的女兒,她的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鋪展開的脂粉覆蓋了她原本的膚色,就連眼裡的色彩都看不清實質。她越來越象自己了,阮浩南不禁從內心嘆道,這副精彩的面具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香兒,你別爲了顧辛鬆自毀前程,爸已在政府給你安排了職位,只要你一步步按爸的意思做,臺灣第一女區長都有可能是你的。”
“爸,我這不正是按您的要求在做嗎?有了戴迪衛克的經濟做後盾,伍愛國給您製造政績,您還怕不能繼任啊?”
“這次不一樣了,于振龍已聯合政府政法機關創政績,如果這兩年我還沒政績的話,估計下屆就是他任區長了。你們兩姐妹如果都找黑道混的男人,這事一旦被人揭露,你想,我還能再繼任嗎?顧辛鬆還有個白道尖峰科技公司掩飾身份,而那個伍愛國卻完全就一個混黑社會的小頭目。背後利用還行,你竟把他擺到檯面來示人,這不是要把你爸我拉下水嗎?以後別說想升到臺灣選舉候選人競爭總統位置,就是區長也要被人拉下馬,一輩子也別想有出頭之日了。”他當然要的不僅僅是區長一位,他的眼光更高更遠的是臺灣領導人啊!
“爸,要我不跟伍愛國結婚也可以,但您必須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把米柔小賤人的婚期往後推延到明年,等您的政績出來,繼任成功後再來商談婚事。”
“不行!小柔必須要跟顧辛鬆先結婚。”他還想借顧辛鬆的經濟實力造勢呢。
“爸……”阮慕香用力咬着下脣,再放開時有道明顯的白印子,一下子又紅彤起來,低喃:“太不公平了。”
是的,太不公平了。她阮慕香花盡心血,不過就是想要好好愛一個男人而已,有些人卻坐享其成。她對父親嘔心瀝血,支持他仕途作爲,一個小小的要求都遭到拒絕。真是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眼底有隱忍跳動的怒火。
“香兒,成大事不拘小節。你的心思,我知道。如果你有更好的計劃,不妨說出來聽聽!”任何人的事情都沒有自己的前途重要,阮浩南很清楚自己畢生追求的目的,從來沒有改變過。
客廳裡,米柔母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家常,顧辛鬆習慣掛着他的招牌殭屍臉孔,伍愛國想討好阮慕香的家人,卻不得其門,也只得呆坐在沙發。
還是米惠珍覺得不應該冷漠了客人,就有意地問他話:“聽伍先生的口音,好象不是臺北本地的,老家在哪?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她不知道伍愛國的底細,問也是一些最平常的話。
“阿姨叫我愛國好了,我父母老家是山東的,後來十歲的時候就發生車禍死了,是洪叔把我收養了帶大的。”伍愛國畢恭畢敬的回答。
“這樣啊!那位洪叔都是幹什麼的?愛國現在哪高就?”
“洪叔現在沒做什麼事了,就要家呆着。我……我還沒正式在哪高就。”伍愛國有點尷尬。
“義盟會的伍堂主那麼大的一座山,手下幾百號人,怎會沒高就呢?”顧辛鬆緩緩譏誚道。
伍愛國的眼睛一瞪,霍地站起來,反脣相譏:“是啊!我是義盟會的人,但怎麼也不及你雙刀會一個部長吧,底上有上萬人混黑道。”
顧辛鬆冷笑,上次他縱容自己的手下二楞青侮辱了秋寒,這筆帳雖然最後酒釋恩怨,但顧辛鬆可沒那麼寬容。
“混黑道又怎麼了?難道伍堂主很忌諱自己的身份?”悠悠閒閒的反問。
“哼,老子爲什麼要忌諱自己的身份?!我就是黑社會的又怎麼了?!就算是幹了殺人放火的事,沒有違法證據誰也奈何不了老子,誰讓老子不好過,老子也不會讓他好過的,管他是什麼人!”一時愛逞口舌之強的伍愛國受不得刺激地激動起來,豪爽的很。
手下人是二楞青,估計帶頭人也會是一路貨色,果然不出所料啊。顧辛鬆心底的冷笑更甚,這種人怎會是阮慕香看上的?恐怕是另有目的吧?!
聽到伍愛國這番話,米惠珍母子倆面面相覷,心底都暗想,這等粗俗混黑社會之人,竟然是阮慕香的結婚對象。
“看來你還想在黑道混一輩子啊?!”不冷不熱地點着。
“哼,就算老子混一輩子又咋的?誰還想管我不成?這世上除了洪叔,還沒有哪個讓我寫個服字的?”伍愛國繼續用高昂的情緒發表着豪言,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已從書房走出來的阮氏父女。
阮浩南臉色非常之難看,阮慕香則鐵青着臉,連胭脂粉都遮不住,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愛國,你在胡說什麼呢?”
猶如在耳邊炸雷,伍愛國馬上象打蔫的茄子一樣,變臉般換了一副嘴臉轉過頭去,訕訕笑道:“香香,我在跟顧部長隨便聊天開玩笑呢。”
三十歲的大男人了,臉上因過多的笑造成皺紋堆擠在一起,顯得賤兮兮的。米柔不禁心底鄙夷,怎麼會有這種男人?不過,賤男配毒女也算是絕配吧?!
“戴迪衛克,聽爸說你們要結婚了,日子就訂在下半年。看來我和愛國也要加快腳步,到時希望能和你們一起辦婚宴。”阮慕香並沒理會父親眼中的警告,自顧自地說。有些事情,不能靠別人幫助,還得靠自己爭取才行。
聽到阮慕香直接跟自己談論這些事情,顧辛鬆並沒開腔接口,倒是米惠珍見氛圍有些尷尬,委婉道:“老阮,你都查好日期了嗎?”
“嗯,就在下半年七月份中旬,不知道辛鬆有沒意見?”
“米柔沒意見的話,我也一樣沒意見。”顧辛鬆聳聳肩道,眼睛卻溫柔地看着米柔,手輕輕地把她的小手裹在掌心裡。
“那就這麼決定了。香兒的婚事,還要再等等。”阮浩南威嚴的臉上談到阮慕香的婚事一點笑容也沒有。
“爲什麼我和香香的婚事要等?是阮區長看不起我嗎?覺得我不配您女兒?”伍堂主在義盟會也不是位受氣的主,洪叔原來最看好的是黃勇,自從黃勇被顧辛鬆逼走了之後,現在就數他伍愛國最受器重了,就連黃勇原來的柒堂口現在都歸他伍堂主管,更是接下了黃勇原來管轄區的所有生意。象他這種年紀按理說早就該成親了,但由於種種原因卻一直沒能遇到自己喜歡的,沒想到今年春節無聊去一趟歐洲旅遊竟被他遇到了阮慕香這位落寞的美人,當即就一見傾心了,對她倒真的是寵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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